“先別哭!”村長一指老婆,“先把話說清楚,三嬸,你家翠花是什么時候不見的?”
三嬸家的孩子不見了,本來就挺慌,被村長老婆一哭就更慌了。
“翠花我在廚房擇菜,不知道這死丫頭什么時候跑出去的,剛才一看就沒人了,找了一圈也沒找著”三嬸六神無主地說道:“這兩孩子,不會出什么事吧我家里連個男人都不在,這要是真出了事”
村長心里也有些慌,但沒有表現出來,“別急,不會出事的,兩孩子八成是去別家串門了,別急。”
江禪機插言道:“打擾一下,翠花和毛驢兒兩人認識不?”
“認識,怎么不認識,兩人經常一起玩。”村長說道。
“那他倆能去哪呢?”江禪機追問,“有沒有什么大概的范圍?”
“反正就是村子里,還能跑哪去?臭小子八成是鉆進誰家的大棚里偷瓜去了,看他回來我非把他屁股揍腫不可!”村長強自鎮定,擺手道:“我去下廣播室,用喇叭喊他們,他們一聽就回來了。”
江禪機看這位三嬸眼熟,仔細一想,她好像也是家里丟過家禽家畜的受害者之一,之前到過她家,但他不記得當時她家里是否有一個叫翠花的女孩。
村長讓他們在家里稍等一會兒,他三步并作兩步走出去。
沒過幾分鐘,安裝在村里電線桿上的擴音喇叭響起來。
“毛驢兒,翠花,你們跑哪去了?限你們五分鐘之內回家,聽見沒有?”
擴音喇叭的聲音很大,在村中心和東南西北四個角落各有一臺,聲音可以覆蓋到整個村子及周圍的菜地。
“毛驢兒,你要是五分鐘之內不回家,從今往后一年,你別想拿到一分零花錢,別惹毛了老子,否則老子說到做到!”
“翠花,你別跟著毛驢兒瞎折騰,趕緊自己先回家,三嬸找你找得都快哭了,聽見沒?”
“我現在開始倒數了啊”
五分鐘很快過去了,村長在廣播里的倒計時卻停留在兩分鐘不再往下數了。
村長老婆站在院門口望眼欲穿,始終沒看到兒子的身影。
村民們都聽到了廣播聲,一開始大家沒當回事,只以為孩子調皮搗蛋,這也是常有的事,該干什么干什么,但慢慢的,廣播一直沒停,兩個孩子還沒找到,大家心里都開始發毛。
男人們讓女人和孩子留在屋里別出來,自己在村里四處尋找,用手機互通信息,依然沒找到兩個孩子。
天色愈發深沉。
十幾束手電光在村子外圍的菜地里晃悠。
江禪機向村長老婆討要來一件毛驢兒常穿的衣服,又把還在跟大黑狗對峙的米奧拉到一邊,說道:“喵學姐,要不你聞聞這件衣服上的氣味,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兩個孩子”
米奧一巴掌將衣服抽飛,“以為我是傻狗嗎?”
這時,又有一個陌生的大人帶著一個男孩子走進院門。
“三嬸,我家石頭好像看見那兩個孩子了”
村長老婆和三嬸一聽,趕緊圍過去,七嘴八舌問那個小名石頭的男孩,終于問清了事情的經過。
翠花家里受到的損失最嚴重,兩頭小羊羔失蹤了,心疼得三嬸每天晚上抹眼淚,翠花這孩子知道心疼大人,心情也很低落。
村長家的毛驢兒可能對翠花有意思,在她面前逞能,夸口說要帶著她去找羊羔。
石頭家里也丟了一頭羊羔,兩人找到石頭,問他要不要一起去,但石頭這孩子可以說比較謹慎,也可以說比較慫,沒跟他們去,但他們讓他保密,別跟大人們說,然后他們就悄悄溜出村子。
石頭眼見事情越鬧越大,心里發慌,他媽見孩子神色有異,嚴刑逼問之下,他才全盤吐露出來。
村長老婆和三嬸差點當場暈過去,前者氣得捶胸頓足,大罵自己生了個禍害,不僅禍害自家,還禍害別人家的孩子,而后者則跌坐在地,嚎啕大哭,埋怨自己不該心疼兩頭小羊羔。
江禪機一看這算啥事啊,孩子還不一定會出事,她們就慌成這樣。
不過那個叫毛驢兒的孩子也真是挺能惹事的,小小年紀就知道討女生心歡了?你想討人家心歡,送根筆送塊橡皮啥的也就得了,竟然不知天高地厚拉著人家進入荒郊野外,這要是真出了事,村長和三嬸兩家非得結仇不可 廣播不響了,村長聽到消息,風風火火趕回家里,抄起搟面杖就要去攆,聲稱非要把自己那個蠢兒子的屁股揍成八瓣不可!
更多村民聞訊而至,看熱鬧的,出主意的,還有借機想偷偷看妹子的,畢竟米奧很漂亮,又是村里少見的外國妹子,吸引了很多人的視線。
大家七嘴八舌地詢問石頭,那兩個孩子往哪個方向走了,石頭這陣勢被嚇懵了,糊里糊涂地說不清楚,指了個大概的方向。
在沒有完全黑下來的夜色里,可以看到那邊有一座不太高的小山。
至于毛驢兒為什么選擇那個方向,石頭沒有問,不清楚毛驢兒是隨便瞎選的還是了解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情況。
事情弄明白了,村長吆喝一聲,準備組織人連夜去尋找兩個孩子。
然而,別看剛才大家咋呼得厲害,一問誰自愿參加搜索隊,很多人都不吭聲了。
要說為什么,主要原因很簡單,村里幾乎沒有年輕人,全是老弱病殘孕,指望這些人連夜去荒山野嶺里搜救,估計人沒救出來,他們自己說不定也回不來了 次要原因是大家都有私心,莫名失蹤的家禽家畜鬧得人心惶惶,每個人夜里都避免外出,有兩三個打工間隙回家探親的漢子本想舉手報名,被他們的媳婦悄悄一拽,也就不吭聲了自己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萬一出點兒什么事,一家老小怎么活?
村長吆喝了一圈,竟然沒有一個人回應他,大家都刻意避開他的視線,還有人悄悄溜走了。他又急又氣,一跺腳就要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