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地牢。
  曹正淳看著終于開口的突厥國師,心里一定。
  如果突厥國師一直不說話,曹正淳可能還頭疼。
  但對方既然開口了,曹正淳就有把握,問到自己想知道的東西。
  突厥國師望著曹正淳。
  關于曹正淳,突厥國師只知道,他是東廠督主,大唐情報機構的頭子,代替大唐皇帝監視天下...
  但突厥國師萬萬想不到,曹正淳是一位神魔。
  堂堂一位神魔,竟然甘愿做皇帝的爪牙,當朝廷的走狗,這在突厥國師看來,是極為不可思議的事!
  突厥國師自身也是神魔,當然知道,對于神魔而言,完全沒必要屈身至此。
  神魔高高在上,或許忌憚大唐皇權,但遠遠談不上恐懼。
  突厥國師難以理解曹正淳為何如此?
  突然國師突然想到,不止是曹正淳,那位一人屠盡三十萬突厥鐵騎的銀甲將士,同樣是一位神魔。
  還有一招將他擊敗,深不可測的霸道男子,也是一位神魔。
  就單單突厥國師所見,就有三位神魔,聽從大唐皇帝號令。
  并且,這三位神魔,一位比一位強,尤其是最后一位,舉手投足間,天地人三氣浮現,簡直能轟碎一切...
  突厥國師心里突然升起悲哀,數天之前,他還躊躇滿志,認為三十萬突厥鐵騎能夠踏平長安城。
  但現在看來,區區三十萬突厥鐵騎,在大唐皇帝眼中,又算得了什么?
  “國師,不是雜家想讓你做什么,而是國師,你能做什么?”
  曹正淳慢條斯理道。
  曹正淳明白,審問犯人最高明的地方,不是問一句答一句。
  而是讓犯人自己主動說出來。
  這也是東廠那些督衛慣用的手段。
  每當一位犯人被關進東廠地牢,東廠督衛不會立即逼問,而是將犯人嚴刑拷打一天后,再開始詢問。
  這中間,哪怕犯人承受不住酷刑,主動交代,也沒人會理會。
  必須讓犯人硬生生熬過一天嚴刑。
  只有這樣,犯人才會知曉,自己的機會不多,才會一五一十的交代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事情。
  “國師可知道,為何你能活下來嗎?”曹正淳話鋒一轉,望著突厥國師。
  突厥國師微微一愣:“是皇帝的意思?”
  突厥國師想不到,除了皇帝外,還有其他人能夠有權利留他一命...
  “國師知道便好!”
  “如果國師好好表現,陛下未嘗不會放你回去。”
  曹正淳意有所指道。
  突厥國師聞言,搖頭說道:“曹公公說笑了,若放我回到突厥,就不怕日后我卷土重來?”
  突厥國師話音剛落,曹正淳便笑了:“卷土重來?國師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對于陛下來說,別說一個突厥,哪怕十個二十個,也是反掌鎮壓,你要是不怕死,隨時可以過來。”
  曹正淳的話讓突厥國師沉默了。
  曹正淳說的不錯,就突厥國師所看到的,大唐已經有三位神魔境坐鎮,至于暗處,有多少強者,突厥國師根本不敢想。
  若真給突厥國師一次機會,突厥國師怎么可能敢入侵大唐帝國?
  突厥國師深吸一口氣。
  突厥國師已經決定知無不言,他不僅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更是為了保住突厥國。
  只有讓當今大唐皇帝知道,他突厥國日后為大唐馬首是瞻,才可能讓大唐皇帝,暫時放下斬向突厥的屠刀...
  皇宮。
  長生殿。
  李祀睡了個懶覺。
  李祀從龍榻上起來,用完早膳,走出長生殿。
  李祀招了招手,近侍太監趕緊走來:“陛下,奴才在。”
  “朕準備駕臨百花閣,你去通知一下。”
  “奴才遵旨。”近侍太監立即離開。
  李祀站在原地,慢悠悠的踱著步子。
  昨日慕慕被引出皇宮,落入突厥人的謀劃,雖然事后被曹正淳救下來,帶回皇宮,但也受到了驚嚇。
  因此,曹正淳將慕慕送回百花閣,李祀并沒有阻止。
  現在,經過一晚,慕慕應該休息的差不多,李祀才準備過去看一眼。
  不管怎么說,慕慕終究是皇帝親自冊封的美人。
  李祀這么做,也合乎情理。
  很快!
  宮女太監們準備完畢。
  皇帝擺駕百花閣。
  永安宮。
  太后得到消息,皇帝擺駕百花閣,頓時喜笑顏開。
  在太后眼里,皇帝自登基以來,忙于處理政務,連至關重要的子嗣一事都忽視了。
  好不容易皇帝開了竅,冊封了一個美人,但這么多天,只去臨幸了一次...
  太后服侍過先帝,自然知道,如果僅僅一次臨幸,就要懷上龍種,概率實在太低。
  只不過,太后也無法強迫皇帝做這種事...
  但如今,皇帝主動前往百花閣,去探望慕美人,在太后看來,皇帝與慕美人的關系,極有可能再次升溫...
  想到這,太后按耐不住,再次召來女官,讓女官守候在百花閣外,等到陛下離開,就送一些補品給慕美人...
  大唐邊關,隴右。
  此時,隴右節度使王武林突然召集手下大將謀士,聚集在自己府上。
  “將軍,這么早,你喊我們過來,有什么事?”一位高大男子低聲問道。
  王武林見到人都來齊了,揮了揮手,頓時一位親衛上前,將一個木盒擺放在桌子上。
  木盒之中,赫然是一個頭顱。
  全場所有人見狀,臉色微微一變。
  他們倒沒有被頭顱嚇到。
  而是驚訝,為何王將軍,會將一顆頭顱放在這里。
  親衛看了眼王武林,得到王武林示意,開口說道:“這顆頭顱的主人,是長安城中的中書侍郎。”
  “中書侍郎年初,曾經來隴右,與將軍徹夜長談...”
  “先如今,陛下將他的頭顱,送回隴右,并且還帶了一句話。”
  “將軍的人,陛下不敢用!”
  親衛話音剛落,全場所有人心里一驚。
  此刻,他們哪里還不明白,中書侍郎是將軍安插在長安的耳目。
  但如今,這個耳目被皇帝發現了...
  高大男子望向隴右節度使王武林,忍不住問道:“將軍,陛下此舉,是何用意啊?”
  “陛下的用意?”
  隴右節度使王武林緩緩起身,望向窗外,喃喃自語道:“當今朝堂上的這位陛下,帝心如淵,不可揣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