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上是什么感覺，但絕望感十足。
大蛇人不是發現不了地面的上的遠征軍，也不是對遠征軍放任不管，他們只是在等一個合適的地點，合適的時間，然后才會發起攻擊。
一些不可能忘卻的記憶，想想石門二所被破時的慘狀，想想王虎作為一個旅長，卻只能拿著槍把喪尸引開的無奈，高遠的不禁恐慌起來。
“大蛇人明明可以在路上就把我們這支遠征軍全部消滅的，但是他們沒動，等我們來了歸綏避難所，他們才突然發起攻擊，為什么，這是為什么！”
星河想了想，道：“很簡單，大蛇人在實驗，他們在尋找消滅人類的有效辦法，快速而且有效的辦法。”
“實驗？”
星河很平靜的道：“你在尋求徹底消滅一個物種的方法，而這個物種比你想象的堅韌，現在，你看到了這個物種的大規模遷徙，那么你是把這支遷徙隊伍全部消滅，還是當做樣本加以研究，這取決于研究者的選擇。”
說白了還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大蛇人高高在上，他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研究，而不是徹底消滅看到的每一個人類。
地球上還有很多大型的人類聚集地，如果大蛇人打算親自下場，那么他們早就可以，但是大蛇人沒有，他們還有幾百年的時間來研究怎么更高效率的把人類滅絕。
但高遠只想知道是不是星河的所到之處，就會引來大蛇人的攻擊。
“你到了石門二所，石門二所遇到了襲擊，現在你到了這里，大蛇人馬上又來，我在想，是不是你引來了大蛇人？你不要誤會，我不是指責你，我只是想搞清楚這其中的關聯。”
這話也就高遠能說了，而高遠的問題，也是趙強等很多人的問題。
星河想了想，道：“不，第一次在石門二所，應該是大蛇人發現了我的蹤跡，所以對石門二所發起了攻擊，但是這次不可能，因為我沒有任何特征讓大蛇人發現，所以，我認為唯一的解釋是，大蛇人發現了遠征軍這支遷徙的隊伍，所以發起了攻擊，你們一定要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現在還能進行大規模遷徙的行為，都一定會引起大蛇人的注意，我們在觀察一個智慧物種的時候，任何異常行為都會吸引我們的觀察和歸納，大蛇人作為一個星際殖民的文明，當然也會這么做。”
就在這時，柳沐陽帶著人匆匆跑了過來，他只是看了高遠和星河一眼，立刻道：“跟我來，到指揮部！”
高遠和星河起身就走，出門后，高遠看到了已經集結起來的余順舟他們。
高遠沖著余順舟他們揮了下手，道：“跟上我！”
余順舟他們三個離隊而出，來到了高遠身后，這時候沒人阻止他們的行動，包括趙強也沒有任何異議。
柳沐陽急匆匆的道：“高遠，你經歷過石門二所的戰斗，指揮部需要你的建議。”
說著是需要高遠的建議，但柳沐陽看的卻是星河。
說完后，柳沐陽拿著對講機急聲道：“遠征軍全體注意，全體遠征軍士兵作為預備隊，隨時戰斗投入戰斗支援歸綏一所的戰斗，排長以上級別軍官保持無線電開啟，其他人將無線電設備放入保管箱內妥善保管，防止敵人釋放電磁干擾，完畢。”
遠征軍和歸綏一所的守軍是兩支隊伍，這時候要打了，肯定是協同作戰，統一指揮，這時候自然不能再分什么彼此了。
柳沐陽在對講機里說完，轉身對著高遠急匆匆的道：“如果防線失守，你就帶她跑！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明白嗎？”
“是，我明白！”
柳沐陽帶著高遠和星河進了指揮部，趙強他們還是不肯離星河太遠，但這時也全都站到了角落，以免影響到戰斗的指揮。
柳沐陽一進指揮部就急道：“什么情況了。”
“距離我歸綏一所還有十二公里，再有一千五百米進入第一道防線。”
指揮部里有幾面顯示屏，上面好像是監控攝像頭的顯示畫面，但是屏幕里一個喪尸都沒有，只有初春尚未消融的荒漠凍土。
“出現了！”
一個參謀喊了一聲，他指著監控屏幕道：“外星飛船，一艘！聲音設備捕捉到了超聲波，21000赫茲！大致可以確認外星飛船使用超聲波操縱和指揮喪尸的！”
總指揮大聲道：“雷達有沒有發現！”
“雷達！雷達有發現嗎？”
“雷達沒有任何發現！”
柳沐陽扭頭對著星河低聲道：“怎么做到的？你知道我們的雷達工作原理是嗎？如果知道的話，大蛇人怎么做到的？”
星河想了想，道：“簡單，有多種手段可以做到，干擾雷達反射信號，或者把自己變成一個信號黑洞，太多手段了，而且都很簡單。”
柳沐陽嘆了口氣，道：“知道了，謝謝。”
“喪尸群即將進入火力覆蓋區域！是否炮火覆蓋請指示！”
總指揮顯得很焦灼，他攥起了拳頭，回頭看向了柳沐陽。
歸綏一所建在了山溝里，這是一大優勢，相比四周都是平原的石門二所，這個優勢太大了，因為喪尸要過來就得順著狹窄的山溝進來，而不能想石門二所哪里四面八方都可以走。
現在采用炮火覆蓋，就能大量殺傷喪尸，但會過早暴露炮兵陣地，而大蛇人有絕對制空權，他們可以隨時隨地，隨心所欲的攻擊炮兵陣地。
是立刻大量殺傷喪尸，還是把火力留在最關鍵的時候用，這需要總指揮做出選擇。
石門二所的炮兵陣地一個個逐漸沉寂了，那不是炮彈打光了，他們儲備的炮彈就沒有可能打光，所以石門二所最后失去了炮火掩護，那就只有一個解釋，即大蛇人攻擊了炮兵陣地。
歸綏一所總指揮狠狠的把手拍在了桌子上，然后他把手揚了起來，但他的手在空中停滯了。
“命令炮兵，全部把火力集中在三號坐標區域，等候開火命令！”
放棄第一道火力攔截網，歸綏一所總指揮下定了決心。
無數喪尸踏過了攝像頭，所有的五個屏幕里，有的攝像頭角度在地面，有的在樹上，但是無一例外，全部五個監控畫面里只有喪尸，密密麻麻如潮水一般涌來的喪尸。
畫面突然切換了，近景全部換成了遠景。
現在是白天，但攝像頭里的畫面依然是黑壓壓的一片。
“喪尸即將進入預設雷區！喪尸群前沿距離我避難所八千米，注意，喪尸即將進入雷區！”
對付沒腦子的喪尸，雷區完全不必隱秘設置。
在高遠他們進入歸綏一所的路上，反復來到了地雷博物館。
各種各樣的地雷，但絕不僅僅是地雷，任何可以爆炸又無法遠程投擲的炸彈密密麻麻的擺滿了一條路的兩側，而且為了避免風吹日曬，那些地雷或者說炸彈還有棚子，山洞，保管箱，等等一系列的長期存放措施來保證炸彈不會失效。
“雷區電子引信工作正常。”
“雷區電子引信開啟。”
“雷區工作人員撤離進入防護點。”
“使用上方監控。”
五個屏幕的畫面再次切換，這次畫面全部變成了遠景，而且一看就知道是從兩側山頭上布置的攝像頭。
這個地理優勢太大了，高遠突然很羨慕歸綏一所，如果石門二所也有這座大青山，那么結果可能會有所不同吧。
石門二所只能用血肉作為屏障，但是歸綏一所，卻在大青山的懷抱里，這就是地利，完全徹底的地利。
“十秒后進入……五秒倒數！”
轟的一聲，地雷爆炸了，那不是手動控制的爆炸，而是一顆地雷被觸發了。
“三，二，一，起爆！”
一顆地雷爆炸無法起到太大的作用，但是一顆手動遠程引爆的一千公斤級航空炸彈，讓遠在八公里之外的高遠都聽到了巨大的爆炸聲。
地面上多了一個大坑，懸空布置在一個木架上的航空炸彈在五米高度爆炸，仍然讓地面出現了一個大坑，但是這個坑并不算很大，因為炸彈屬于空爆。
但是擁擠在山谷中的喪尸出現了一個同心圓，往前一百米，往后一百米，這個距離圓圈內的喪尸瞬間消失，再往外擴二百米，喪尸全都到底，基本沒有能夠活動的。
“好！”
不光是高遠，包括歸綏一所的總指揮也大喊了一聲。
歸綏一所守衛部隊是陸軍，但他們把空軍的軍火庫搬空了，既然飛機無法上天，空軍失去了作用，那么就把航空炸彈放在地面上用好了。
但勢如潮水的喪尸迅速填滿了剛剛被航空炸彈開辟出來的空間，沒有喪尸會退縮的。
地雷只是點綴，用來充當預警，真正有效殺傷的，是那些航彈，最小二百五十公斤，最大三千公斤級的航空炸彈！
航空炸彈附近沒有地雷，因為爆炸沖擊波會破壞地雷，但是只需要把地雷和航彈加以合理配置就能避免這個問題。
喪尸前進，然后一個又一個的地雷開始爆炸，但是和剛才的一千公斤航彈比，現在的地雷怎么看都是小兒科。
“起爆準備，三，二，一！起爆！”
又是一聲巨響，等音波傳到了指揮部的時候，爆炸聲就像遠方的悶雷，加上山谷的攏音效果和回聲，一聲爆炸卻有了連綿不絕的巨響。
柳沐陽長長的呼了口氣，道：“這戰場監控系統真好！”
歸綏一所總指揮沉聲道：“是啊，剛剛建成并投入使用不到一個月，現在果然發揮了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