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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朝堂驚爆打臉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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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世界的御史臺和中國歷史上漢唐稍稍有些不一致,作為監察機構,這個世界的御史臺要龐大得多。

  領銜的御史大夫是正二品大員,也被稱之為都御史,和六部尚書平級。

  接下來是左右御史中丞是正三品,與六部侍郎平級,再接下來是左右僉都御史。

  這五個人構成了御史臺的領導層。

  胡庸便是左僉都御使,算是御史臺的第四把手,論權勢的話他當然不算是頂級的,但是論品級的話,他已經是高級官員了。

  而且一旦外放的話,至少能夠成為一個行省的按察使了。

  所以某種程度上,這位胡庸絕對算得上是官場贏家了,而且他今年才僅僅四十二歲而已。

  而且他的官場履歷算是相當豐富的了,二十五歲中進士,二甲第六名,算是一個很高的名次。盡管沒有進入翰林院,但是卻進入了內閣,幫助宰相們起草公文。

  在內閣呆了三年后,就外放地方,成為了余安縣令,這也是一個高配的六品縣令,正好也在江州。

  做了五年的縣令之后,他再一次被調入京城,進入了吏部做員外郎,之后又晉升為吏部閬中。

  兩年前御史臺發生了大變,于錚大人被趕出御史臺,宇文柱上位,跟隨于錚大人的一批官員也全部倒霉了,御史臺空出了很多位置。

  于是這位胡庸大人立刻卡位,成為御史臺的四把手。

  所以這一路上的仕途,他走的順風順水。按照這樣走下去的話,進入內閣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入主六部的可能性是有的,而且執掌一省成為封疆大吏的概率非常高。

  然而就是這么一個在仕途上春風得意的人,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大贏帝國黑龍臺臥底!

  他這個臥底就很復雜了,他生是南周帝國的人,但他父親是大贏帝國黑龍臺臥底,母親也是。

  他父親胡醒在南周帝國臥底了四十年,最輝煌的時候曾經做到了兵部員外郎,但是一直到死為止,他父親這個臥底都沒有被啟用過。

  而胡庸在十三歲之后,就被父親告知了身份,然后不斷灌輸忠誠于大贏帝國的信念。

  十七歲的時候,他出外游學,被大贏帝國黑龍臺秘密接走,才答大贏DìDū生活了近一年時間,接受了各種訓練,而且還被大贏皇帝親自接見了。

  回到南周帝國之后,他參加科舉考試,第一次失敗了。

  但是第二次鄉試之后,就一路順暢,直接高中殿試二甲第六名。

  在大贏帝國黑龍臺的運作下,他被送到江州做縣令,而當時滄浪行省總督正好是林弓。

  在余安縣令任上,胡庸政績斐然,很快就進入了林弓的視野之中,所以更加走上了官場的快車道。

  他算不上林相的嫡系班底,但是第二線主力是絕對算得上的。

  大好的前程啊!

  然而現在他手中多了一張紙條,上面有一段秘密文字,是他剛剛破解出來的。

  這一天終于來了!

  胡庸本以為自己會像父親一樣,終其一生都不會被激活,不會接到任務。

  父親胡醒在世的時候,還每天耳提面命,對他進行洗腦式教育,要讓他忠誠于大贏帝國。

  但是他父親胡醒已經過世五年了,整整五年時間,都沒有人在耳邊提醒他你是大贏帝國的臣子。

  加上在官場上一直春風得意,胡庸差點忘記了自己是大贏帝國的臥底身份了。

  甚至他都有些陶醉于自己的位置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大贏帝國黑龍臺有人來聯系他,正式激活了他,并且給他一個任務。

  一個近乎自殺性的任務。

  這個任務光看一眼,胡庸都覺得頭皮要炸開一般,渾身毛骨悚然。

  黑龍臺的諸位大人,你們是不是高估我胡庸的膽氣了?

  我雖然是在御史臺不假,但我不是于錚啊,我不是那種寧可粉身碎骨也要直言上諫之人啊,我是那種非常懂事的御史啊。

  什么是非常懂事的御史?那就是表面上鐵骨錚錚,什么都敢說,什么都敢罵,言盡天下不平事。但實際上抨擊的話都不會觸及到某條底線,屬于雷聲大雨點小的那種。

  有點類似吐槽大會,表面上吐槽的很毒舌,實際上不痛不癢,不會觸及根本。

  胡庸甚至不知道這次任務的目的是什么?因為他只是一個執行者,只負責引爆。

  “夫君,怎么了?”外面傳來了妻子的聲音。

  胡庸趕緊收起紙條,道:“沒什么。”

  “吃早飯了。”妻子道。

  胡庸點頭,走了出去。

  賢惠的妻子早已經做好了飯,算是很豐盛的了,他雖然呆在清水衙門,但畢竟是官場紅人,并不是很缺錢的。

  妻子比他小了幾歲,雖然三十幾歲了,但風韻猶存,出身于書香門第。

  兩個兒子都不在家,一個在軍中,一個在外面讀書。

  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啊,多么幸福的生活啊?而一旦自己去執行了這個任務,這一切立刻就粉身碎骨了。

  吃過早飯后,又洗漱了一遍,妻子溫婉地為他穿上官服。

  看到妻子依舊婀娜的身姿,胡庸忍不住摟住了她的腰,掀開了裙子。

  他妻子一愕,頓時臉紅過耳,顫抖道:“夫君,這是干什么?這是干什么?這都要天亮了,你還要去上朝呢。”

  胡庸顫聲道:“有點忍不住了,就在這里,就在這里。”

  “害羞死人了,你這個讀書人真是荒唐。”妻子又羞又喜,趴在桌子上,捂住了自己臉。

  進入皇宮之后,相熟的官員紛紛行禮。

  當然最近局勢太緊張了,所以來上朝的官員們就沒有之前那么輕松了。

  “喲,胡大人今天有什么喜事啊?這臉有些紅啊。”一個吏部郎中見到胡庸臉色紅撲撲的,不由得出聲打趣道。

  “這是偷腥了,絕對是偷腥了。”旁邊另外一名官員道:“肯定是偷腥了家里的某個侍女了,而且地點還不太正常,這種事情我最了解了。”

  胡庸也不否認。

  接下來,三三兩兩的官員聚在了一起,談論接下來的局勢。

  “今天大朝會,談的什么啊?”

  “還能是什么啊?當然是征南大都督人選了。”

  “這件事情已經定了吧,就是永城侯傅炎圖了。”一個官員湊到了胡庸身邊道:“胡大人,你也收到訊了吧。”

  胡庸當然收到了,整個林相派系的官員都收到了,推舉鎮西都督傅炎圖成為征南大都督,統帥大軍南下平叛。

  畢竟這件事吹風了十幾二十天了,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要推傅炎圖上位。

  這可不是普通的上位,這是要取代曾經的敖心,成為軍中第一人,掌握幾十萬大軍。

  胡庸和許多官員都已經接到了命令,今天的朝會上,請奏皇帝陛下,傅炎圖將軍鎮守西境勞苦功高,請冊封為輔國大將軍。

  輔國大將軍,這已經是一個武將的次巔峰了,再往上就是驃騎大將軍了。

  這次推傅炎圖上位輔國大將軍,等到他平叛歸來之后,就晉升為驃騎大將軍,要么成為太尉,要么入主樞密院。

  敖心成為驃騎大將軍之后,依舊是孤家寡人,所以這個驃騎大將軍發揮不了多少力量。

  而傅炎圖一旦成為驃騎大將軍,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因為他和林相結盟,而且妹妹還是皇貴妃,絕對是權傾一方的。

  “永城侯之前被敖心壓制了十幾年,如今終于出頭了啊。”

  “可不是嗎?何止是出頭啊,還報仇雪恨了。”

  “當年在南蠻境,永城侯大勝之后屠城,當眾被敖心抽打了幾十鞭子,一直視為奇恥大辱。如今他要親手殺敖心全家,這還真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

  眾多官員紛紛吹捧傅炎圖,貶低敖心。

  敖心不會做人,他做驃騎大將軍的時候沒有什么權勢,當然得罪不了什么人了。但是他在做征南大都督,南境五行省大都護的時候,可真是權勢熏天。

  當時有多少人去求職,有多少人去和敖心尋求合作?

  結果敖心鐵面無私,全部拒絕了,而且還一個奏本告到了天衍皇帝面前。

  當年要建設南境的時候,每一天都是金山銀海的,里面涉及到了天大的利益,隨便撈一筆都能發大財了。

  也就是這個敖心如同門神一般守在那里,不許人發財,而且還親手斬掉了幾十名貪墨官員。

  又比如走私這件事情。

  史氏家族懂事,知道拉著朝廷大臣們一起發財。

  但是敖心做南境大都護的時候,死死盯著史氏家族的艦隊,一旦發現了走私,立刻派遣南境艦隊進行查抄。

  擋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這個敖心擋了多少人財路啊?

  又有多少人想要弄死他啊?

  如今他倒霉了,大家當然不介意上前踩一萬腳,并且朝著敖心的尸體吐口水。

  太不懂事了啊,你獨掌大權的時候,自己不愛錢也就罷了,怎么還不許別人愛錢呢?

  聽著眾多官員的談論,胡庸大人臉上笑著,但是心中卻覺得越來越堵。

  這三十年來整個大周帝國,最大功勛者便是這敖心了吧。

  他打下了南蠻境,當然立下了不世之功。但是在胡庸看來,敖心最大的功勞是建設南境,治理南境。

  他擔任南境五行省大都護的時候,正是他的公平公正,鐵面無私,才使得帝國的金銀和物資大會到了最大的作用,才使得帝國在最短時間內征服了南境的兩千多萬土人。

  正式他一手成立的土人守備軍,才使得南境一百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恢復了秩序。

  他做大都護近十年時間,在南境開墾了天文數字的良田。帝國征服南境不到二十年時間,非但不需要往南境運糧食,反而讓南境成為了帝國的糧倉。

  萬允皇帝登基之后幾年,為什么能發動無主之地大戰?

  還不是因為南境安定,不需要貼補,反而能夠反哺帝國國庫了嗎?

  如此不世之功,竟然淪為了階下之囚,還成為了滿朝文武的公敵。

  這難道不是莫大的悲哀嗎?

  那個傅炎圖,打仗當然是厲害的,這些年他在做鎮西都督的時候,也把西涼王國擋在了邊境線之上,甚至還幾次主動出擊,斬殺了無數大涼王國騎兵假扮的強盜馬匪。

  但此人暴戾嗜血,貪婪殘暴,醉心權勢,哪里比得上敖心一片公心?

  如今,他竟然要取代敖心,成為帝國武將之首?而且還要親手斬殺敖心全家?

  真是天道不公啊!

  “啪啪啪……”

  外面響起了鞭子抽打地面的聲音,時候差不多了,這是提醒眾多大臣,趕緊肅靜,皇帝陛下快要來了,馬上要進行大朝會了。

  當下,一個官員從人群中穿過,低聲道:“都懂事啊,都懂事啊。”

  說出來的話如同哄小孩一般,但是語氣卻非常嚴厲,這是暗藏警告了。

  等下大家的聲音一定要一致,一定要表現出整個朝堂的團結一心。大家齊心協力,把傅炎圖推上去。

  而推傅炎圖上位,也就意味著把敖心一家推上斷頭臺。

  其實現在朝內也有兩個聲音。

  一個是鐵血派,堅定認為一定要派遣大軍南下大開殺戒,徹底鎮壓土人叛亂。

  而另外一個就是安撫派,他們和敖玉的意見相近,都覺得應該派人去安撫土人,平息叛亂。

  只不過在皇帝意志的主導之下,在文官勢力的主導之下,在當權派的主導之下,這個安撫派的聲音非常微弱。

  不僅如此,這些安撫派還被視為了軟弱,甚至直接被稱之為投降派,又或者被視為敖心同黨。

  鞭子抽打地面的聲音響過了之后,眾多官員紛紛排隊站好。

  緊接著,六個人步入了朝堂。

  這六人便是朝內的六個超級大佬,內閣的三個宰相,樞密院的三個巨頭。

  按說內閣和樞密院是平級的,但是樞密院的三個巨頭本能地落在后面。

  林弓宰相終于再一次出現在朝堂上了,之前他主動辭官,萬允皇帝按住了幾天沒有任何回應,但是南境叛亂之后,皇帝幾次駁回了林弓的辭呈。

  所以今天,他又出現在朝堂之上。

  六位巨頭步入朝堂,性格迥異。

  林相嚴肅,對于眾臣討好之聲幾乎沒有什么反應,最多輕輕點頭,也不至于完全不近人情。

  而首相反而和藹,笑容滿面,偶爾還和你目光對視,讓你溫暖全身。

  次相則是面具臉一般,全無表情,寫滿了生人勿近,熟人也勿近的樣子。

  “肅靜!”大太監侯正高呼道。

  然后,他再一次高呼道:“皇帝駕到!”

  萬允皇帝出現了,緩緩走上了龍椅,坐了下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文武百官,整整齊齊跪下,行三叩九拜大禮。

  “眾卿平身。”皇帝抬手,文武百官起身。

  大太監侯正道:“有本奏來,無本退朝!”

  胡庸內心微微顫了一下,按照計劃他應該立刻出列,開啟他的引爆任務。

  他應該第一個請奏的,但是他稍稍遲疑了一下。

  實在是踏不出這一步啊,他的大好人生啊,他的大好前途啊。一旦踏出這一步,那就是粉身碎骨啊。

  這個世界誰不怕死啊?他胡庸也不例外。

  他這一遲疑,立刻便有人出列了,正是他的頂頭上司,御史中丞宇文柱。

  “臣有本!”

  萬允皇帝點了點頭,也不顧臣子們有沒有看到,他就是這樣我行我素的。

  宇文柱道:“永城侯傅炎圖在擔任鎮西都督這十幾年時間,勞苦功高,臣舉薦傅炎圖為輔國大將軍。”

  萬允皇帝淡淡道:“傅炎圖呢?來了嗎?”

  傅炎圖雖然位高權重,但畢竟是邊疆統帥,所以就算回京,一般是不參加朝會的。

  “傳召傅炎圖。”

  “傳召傅炎圖。”

  一聲又一聲傳了出去,傅炎圖這才進宮。

  這不是拖了褲子放屁嗎?但這是程序問題啊,傅炎圖怎么知道有人要舉薦我為輔國大將軍啊?如果事先出現在朝堂之上,豈不是說我早就知道這一切,等著被冊封了嗎?

  戲還是要演的,儀式感還是需要的,否則吃相就不好看了。

  “臣傅炎圖,拜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永城侯傅炎圖三叩九拜。

  此人的面相也很好,甚至比敖心還要霸氣外漏,至少從外形上,他更像是軍神。

  只不過他的鼻子太長太勾,所以使得整張臉顯得有些駭人。鼻子狹窄,也顯示心胸險要。

  萬允皇帝道:“傅炎圖,有人說你勞苦功高,要舉薦你為輔國大將軍呢,你怎么看?”

  傅炎圖道:“臣所做一切,都是本分,不敢言功!但是敖心喪心病狂,發動土人謀反,指使南境動蕩,臣才不得不離開西境苦寒之地,進京為陛下分憂。有人要舉薦我做輔國大將軍,我是萬萬不敢接受的,但是為國盡忠,臣義不容辭。”

  傅炎圖話音剛剛落下。

  在場眾多臣子紛紛出列。

  “臣贊同御史中丞奏本,永城侯勞苦功高,理應晉升。”

  “臣附議。”

  “臣也舉薦傅炎圖大人為輔國大將軍。”

  就仿佛有一雙無形之手一般,不計其數的官員紛紛出列,贊同傅炎圖晉升輔國大將軍。

  敖心是千夫所指,而這位傅炎圖大人完全是千夫所捧啊。

  只有少數人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同意,但也沒有反對。

  這是早就已經定好的結果,絕大部分的朝會都是這樣的。

  包括胡庸大人,也出列表示贊同。只不過他臺詞不多,只是一句臣附議,因為已經有人代表御史臺舉薦了,留給御史臺的臺詞就要少很多。

  皇帝點頭道:“既然眾卿都舉薦,那朕便允了,擬旨:冊封傅炎圖為輔國大將軍。”

  傅炎圖頓時再一次三叩九拜,沙啞泣聲道:“臣謝主隆恩。”

  然后,便有宦官碰來了新的官袍,新腰帶,新的官帽。

  傅炎圖換上之后,頓時恍然一新。

  如今驃騎大將軍敖心已經下臺了,這個位置空了下來,傅炎圖這個輔國大將軍已經成為武將的最高榮譽。

  萬允皇帝道:“傅炎圖,希望你不要辜負了朕對你的信任,也不要辜負了滿朝文武對你的期待。”

  傅炎圖再一次拜下,叩首道:“臣為陛下,赴湯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至此,今天朝會的第一項議程結束了。

  傅炎圖終于取代敖心,成為了軍方第一武將。

  接下來按照計劃,就要進入第二項議程了,將由兵部尚書舉薦,輔國大將軍傅炎圖為征南大都督,率領大軍,進入南蠻境平叛。

  而一旦第二項議程開啟。

  那就徹底定局,無法更改了。

  首先,傅炎圖就會掌握幾十萬大軍的兵權。其次帝國對南境叛亂的戰略也會徹底定局,堅決鎮壓,絕不安撫。

  而那樣的話,也就等于宣判了敖心全家的死刑。

  甚至不止如此,等到傅炎圖平息了南境叛亂之后,他會成為南境五省的大都護,也就是曾經敖心的位置。

  這可是天下第一封疆大吏,真正意義上的頂級權臣。

  傅炎圖是鐵血派,一旦讓他成為南境大都護,那么整個南境的政策就會徹底改變,他絕對會將整個南境殺得血流成河,最終殺空幾千萬土人,徹底一勞永逸。

  左僉都御使胡庸大人其實一直不解,讓傅炎圖率領大軍去南境平叛,讓南周陷入戰爭泥潭明明是對大贏帝國有利的啊?為何大贏皇帝陛下要阻止這一切呢?

  然而現在胡庸隱隱有些明白了。

  或許大贏帝國皇帝未來想要得到的是一個完整的南周帝國,包括南境在內。

  而且他希望得到的南境是一個擁有幾千萬人口的南境,而不是被徹底殺空的無人之地。

  幾千萬人口是寶貴的,而且這是可以同化的幾千萬人口。

  當然了,胡庸大人還是沒有完全弄明白大贏皇帝的想法,大贏皇帝想得更加深遠。

  拋開這一切念頭,胡庸大人知道,如果再不阻止的話,就來不及了。

  一旦讓兵部尚書出列舉薦傅炎圖為征南大都督,那這一切就成為定局了。

  帝國出兵血洗南境成為定局,誅殺敖心全家成為定局。

  他必須出列了。

  盡管踏出這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我胡庸不是視死如歸的人,我胡庸不是一個鐵骨錚錚的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踏出這一步。

  但是腦子里面仿佛有一股力量,猛地沖上頭頂,使得他渾身血脈一熱,直接踏了出去。

  “臣胡庸,有本!”胡庸大人朗聲高呼道。

  所有人一愕。

  兵部尚書也跟著一愕,這是咋回事啊?按照計劃,接下來不是因為我出列舉薦傅炎圖為征南大都督,率軍南下平叛的嗎?

  怎么這個胡庸卻跳了出來?年輕人,你這是搶戲,還是搶功啊?

  你想要做這個出頭鳥,舉薦傅炎圖?你的級別還低了一點吧?資格也欠缺很多。

  宰相林弓也眼皮子一跳,內心感覺到一陣不安。

  因為事情有些越軌了,有點不受控制了。

  這個胡庸之前一直很聽話的啊,他為何要跳出來?這個人不能用了!

  但這是大朝會,任何甘愿都有權力上奏的,總不能擋住不讓人上奏吧。

  皇帝微微皺眉,表示心中的不快。

  “說!”

  在所有人看來,這胡庸是要投機呢,想要第一個出面舉薦傅炎圖為征南大都督,賣一個人情。

  因為這個人一直以來都是非常乖巧的,算是最懂事的御史了,和大家關系也都很好。

  但是你現在出面舉薦傅炎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這個人情是你能承受的住的嗎?

  胡庸朗聲道:“陛下,您登基之后,先是迫不及待發動了北伐,導致了戰敗。如今南境又發生了叛亂,我大周大好局勢,竟然急轉而下。之前天衍皇帝在位的時候,國泰民安,蒸蒸日上,而您登基僅僅幾年,我大周國勢便岌岌可危,難道您不該反思嗎?”

  “臣懇請陛下為了我大周的萬里江山,下罪己詔,并且還政于太上皇!”

  全場頓時死一般的寂靜!

  剎那間,真的仿佛有一顆核彈,猛地砸中了朝堂。

  瞬間所有人的思維,所謂人的精神防御,全部被炸得粉身碎骨。

  幾乎所有人,都完全無法動彈,神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胡庸大人繼續高呼道:“臣懇請陛下,還政于太上皇。”

  “臣懇請陛下,還政于太上皇。”

  “臣懇請陛下,不要越錯越遠!”

  “太上皇,請您重新執掌朝政吧!”

  足足半分鐘之后,終于有人第一個清醒過來了,就是永城侯傅炎圖。

  “放肆,大膽,竟敢謀反?”

  他猛地騰空而起,撲向了胡庸,一掌拍了下去。

  瞬間,胡庸大人直接被拍在地上,鮮血狂噴。

  傅炎圖猛地一腳踩在胡庸大人的脖子上,厲聲道:“說,你的幕后主使是誰?是誰?誰讓你謀反的?不招的話,就將你凌遲處死!”

  胡庸道:“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陛下,今日臣說完這些話,就沒有打算再活著,粉身碎骨又如何?留取丹心照汗青!”

  趴在地上的胡庸大人一邊噴血,一邊高呼道:“陛下,為了大周帝國,為了我華族億兆子民,請您還政于太上皇,亡羊補牢,尚未晚矣!”

  “陛下,請您還政于太上皇!”

  胡庸大人最后一頭磕下去,猛地一咬,藏在牙齒間的毒藥破裂。

  瞬間之后,他七孔流血倒地,一動不動!

  與此同時,傅炎圖猛地一腳踩下,直接踩斷了胡庸大人的十幾根骨頭。

  大口鮮血,直接噴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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