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仿佛是夢，不真實，又真實。
他見到了穆清儀，一個全新的穆清儀。臉還是那張臉，只是更成熟些，不再是十幾歲少女的模樣。
他不敢動，也不敢開口，怕眼前的一切只是鏡花水月，脆弱的只需一點點聲音和響動就會徹底消散。
“你來啦！”愣了一會，穆清儀終是開口，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如往常的淺淡笑意。
清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滯了，是她，聲音是她，笑容是她，眼神是她。
“你們認識？”穆爸爸走上前，很是心疼了一番地上的排骨，又忙將女兒拉開，怕她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碎瓷。
穆清儀收回目光，朝穆爸爸道：“嗯，認識。”
“這可巧了，剛剛我跟你說的救了我一命的年輕公子，就是他。”穆爸爸樂呵呵道，盡管心里很不爽這小子一直盯著他如花似玉的寶貝女兒看。
“哦。”穆清儀輕聲應了，再次看向清溪，“吃飯了嗎？”
清溪一直沒動，也沒敢出聲，可這時，他實在控制不住自己，忙不迭的搖頭，“沒有，餓。”
“那就一起吃吧！”她笑了笑，轉身回廚房，“我再重做一個菜，爸你先陪他吃點。”
穆爸爸這會已經收拾好地上的碎瓷和排骨，一邊應著女兒的吩咐，一邊又狠狠心疼了一番毀掉的排骨。
這可是他最愛的菜，可惜了。
清溪自打見到穆清儀后，一直處于呆滯狀態，說話也不利索，眼神更是發直，腿腳也不太聽使喚，一直想往后廚那邊去。
穆爸爸將他拉到院里的方桌邊坐下，“我去端菜，你稍等一會。”說完轉身，沒走兩步又回頭：“喝酒嗎？”
清溪搖頭，又點頭。
穆爸爸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小子怎么突然就傻了？難不成見到死而復生的女兒給嚇得？
那膽子也太小了些吧！
不一會，酒菜上桌，穆清儀還在后廚忙活，穆爸爸斟了兩杯酒，朝清溪道：“還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
清溪的目光始終都在堂屋門口流連，心思也早已飄到九霄云外，哪里能聽見穆爸爸的聲音。
不多會，穆清儀出來，手里端著一盤剛炒的辣牛肉。
和清溪記憶中的穆清儀一模一樣，一身青色布裙，臉上浮著淡淡的微笑，眼神清澈又溫柔，望著他時。
“不是餓了？”見他身前的碟子幾乎是干凈的，穆清儀挑了挑眉。
“怕不是嚇傻了，跟他說話都聽不見！你們以前很熟嗎？”穆爸爸再是遲鈍這會也瞧出些不對勁來，這小子看女兒的眼睛不太對勁啊！
清溪這會終于回了神，低頭看了眼干凈的瓷碟，忙拿起筷子夾了塊肉塞進嘴里。
沒錯，是這個味道，是他熟悉的味道。
嚼著嚼著，他便紅了眼眶，“是你嗎？”
穆清儀望著他，緩緩點頭，“是我。”
“那——之前那個——”三年前，他在穆清儀的墓前昏迷后，養了一個月的病，好了后雖然不再提掘墓的事，卻并沒有真的放棄，他只是不想清文難過。
所以他悄悄去掘過墓，開了棺，看見了墓中沉睡的人。
不會錯的，他不會認錯。
墓中的那個人，是穆清儀啊！
那眼前的呢？
“也是我。”穆清儀知道他的意思，接著道：“我以為清文告訴過你了。”
清溪點頭，“他是說了，可是——我不明白。”這種玄而又玄的事，他不明白，也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