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被綁在凳子上。
面容模糊,脖子上還穿著幾個血孔。
血已經干涸,被簡單處理了一下保證不死,但進氣多,出氣少,也怕是離死不遠了。
剛剛還義憤填膺的林述,看到這一幕,愣了。
不為別的,只因為,這人,他認識。
他爹的左右手,聽說前幾年還賜了林姓,取名為昌。
只是,林昌怎么會在這里。
難道!
他瞬間想到一個可能。
他趕緊走到林昌面前,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醒醒!你給老子醒醒!”
他語氣帶著憤怒,下手絲毫沒留情。
林昌被打的頭腦嗡嗡作響,血糊了眼瞼,勉強睜了開來。
這幾日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位叫宋彥之的刑審如閻王,饒是他是林家死士,也覺得挺不下去了。
“少......爺......”
他渾濁的眼艱難的眨了眨,嘶啞的嗓音帶著微微震驚。
“林昌,你怎么在這里。”
“我......”
“是我爹讓你來的,他讓你來拿圖紙,讓你來殺蘇琉玉!”
這話說的斬釘截鐵,讓林昌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為什么。”
林述眼睛里滿是憤怒,聲音都增加了一倍。
林昌臉色蒼白,咬死沒開口。
反正大少爺已經知道,開不開口又有什么區別。
看著林昌臉上抱著死態,林述也沒打算他說出個所以然出來。
這件事,他會親自給蘇琉玉一個交代。
他倏地轉身,大步離開。
卻不想剛出房門,被一把劍止住退路。
“原來是你們。”
......
蘇琉玉養了五六天,終于可以下床稍微走走了。
這幾日林秀蕓和三個姐姐輪番照顧守夜。
她非但沒瘦,反而覺得胖了不少。
自從坦白身份,宋丞相每日都過來,講些朝中大小事。
有時也會問蘇琉玉的意見。
有時只是隨意一說,介紹朝中官員。
但蘇琉玉心思卻不在這里。
她現在想著趕緊賺錢呢。
現在離初一沒剩下多少日子,這幾日她有空就看看投稿那些作品。
遇到有意思的就待定。
按照不同的類型分門別類。
這個雜志,她準備分不同板塊。
政治時事,閨中八卦,娛樂話本,優秀文摘和詩詞字畫品鑒。
雖然雜,卻人人都可以找到喜愛的板塊。
而且首頁第一頁,蘇琉玉特意留了白。
寫了幾個大字。
“招商”
要是雜志辦的火,吸引商,拿著天價費,她就坐在家里數錢。
豈不是美滋滋?
所以這第一期,務必要爆火。
洗冤錄是不能寫了,她親筆連載,一定要勾住人,且市面上沒有的。
略一思索,她在紙上寫下幾個字。
白蛇傳 蘇琉玉這話本只薄薄一頁。
畢竟是連載,不能太多,稍微給個甜頭就行了。
蘇琉玉這邊初稿一寫完,幾名甲班的同學就知道了。
其實最先知道的是元文昭和梁懷,蘇琉玉沒去書院,這兩人每日放學就去蘇家小院準時報道。
自從蘇琉玉考上甲字班后再也沒給他們授課,為此這些丁字班的還難過好久。
這下蘇琉玉在家里,他們哪里肯放過。
為了留下來。
端茶倒水伺候人,哪樣都不拉下。
生怕蘇琉玉累著。
所以待蘇琉玉寫完一張紙,他們就最先拿到消息。
元文昭財大氣粗,想走個后門,被蘇琉玉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你們有空在我這里磨,不如把試卷做了,咱們可說好了,明年甲字班考試,都給我考上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幾名丁字班的學生都苦不堪言。
“那可是甲字班啊,我們上丁班才學了不到一年,丙班和乙班兩年都沒上呢,就算是乙班也比我們多讀了一年吧。”
蘇琉玉一卷子砸在元文昭臉上。
“你們做的試卷早就把丙班乙班的知識點都學會了,我明年去州學可教不了你們了。”
過完年,就是童生試。
考過縣學后,就去州學上課,州學在州里,和元文昭他們肯定見的少了。
梁懷顯然也知道蘇琉玉說的是什么意思,內心又失落不少。
像是看到梁懷的表情,蘇琉玉笑了一下,又道:
“你們多和梁懷學學,他這次投稿的一篇雜說就不錯,我已經安排上雜志了。”
“真的!”
梁懷一喜。
那是他想了好久的一則小故事,本來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投稿,卻沒想到被選中了。
不妄他為了投稿熬了十多天。
現在得到蘇琉玉的認可,感覺什么都值了。
元文昭羨慕的看了眼梁懷。
“琉玉兄,那我的呢,我寫的怎么樣?”
“再練練吧,梁懷比你進步大多了,他剛剛那會都倒數的。”
這話確實。
梁懷可是下了真本事的,就為了早點追上蘇琉玉。
這下被蘇琉玉當眾表揚,他有說不出的自豪。
儼然和幾個月還嚷嚷要報復蘇琉玉的人相差甚遠。
梁懷的文章選中到雜志,讓丁字班的人打擊不小,眾人說了一會子話,就告辭了。
得到好消息,梁懷忍不住趕緊回家炫耀一番,也告辭了。
小院又再次安靜下來。
蘇琉玉伸了伸懶腰。
準備起身。
或許是起的猛了,加上前段時間失血過多,蘇琉玉眼前一下子黑了。
“小心。”
搖搖晃晃的身子被人扶住,一個清冷的嗓音也同時響起。
“彥之兄,你怎么總神出鬼沒的,你找先生嗎,他早就回去了。”
宋彥之竟然是宋丞相的孫子,這還真是出人意料。
“......”
實話說,他就是過來看看。
自己也不知道來這里干嘛。
這幾日蘇琉玉受傷,他總是避著見她,因為說起來,也有他的責任。
如果他一開始同意爺爺安排,留在蘇琉玉身邊保護,也不會出了這樣的大事。
“我還有事,先告辭。”
低沉的嗓音響起的一瞬,宋彥之就向上一躍,隱到暗處。
“這彥之兄的性格也太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