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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鳴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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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就嚴重了。

  梁懷謹慎的掃了一眼周圍。

  哪位當官的敢接下這頂罪狀的帽子,雖然士農工商階級在各位心中擺著,但是也沒有哪個當官的敢擺在明面上說啊。

  梁懷很想發火,更想揍蘇琉玉一頓,但是他知道如果真這樣做,傳到了父親耳中,肯定有一頓好打。

  “你給我等著。”書院里不能收拾你,別地還不能嗎?

  梁懷惡狠狠的說了一句,準備轉身就走。

  “慢著,人走可以,東西放下。”蘇琉玉伸出小手,看著梁懷身邊的少年。

  “給他!”梁懷吩咐一句,他身邊的少年趕緊把醬肘子還了回去。

  元文昭看到醬肘子,一點都不高興,反而擔心的看著蘇琉玉。

  “你得罪誰不好,得罪他,他舅舅是秦山書院的先生,要是你被開除了,就完蛋了。”

  一想到如果因為自己的原因讓蘇琉玉被開除,元文昭一張小胖臉忍不住都要哭了。

  蘇琉玉心想我師父也是秦山書院先生,但想想還是算了。

  元文昭一中午心里都在忐忑,直到看到下午的教學先生是梁懷舅舅的時候,徹底著急了。

  梁懷的舅舅是一名進士,學問自是了得,差不多三四十歲,為人及其護短。

  中午聽梁懷哭訴后,直接帶著人到丁班趕人了。

  林述在丁班掃了一眼,最后眼光落到了角落的蘇琉玉身上。

  他指了指她,沉聲開口:“你,站起來。”

  丁班學子大氣不敢出,但不少人都知道中午的事情,等著看蘇琉玉的笑話。

  只有元文昭,想站起來解釋,卻被蘇琉玉用手按了下去。

  “你是蘇琉玉?”

  “正是學生。”蘇琉玉朝著林述行了弟子禮,語氣淡定,不卑不亢。

  林述看著蘇琉玉平靜的態度,有點微微意外。

  但只是一瞬,下一刻,他朗聲開始下令:“我們秦山雖是官家學府,但是對于平民子弟也不是不能通融,但是這里絕對不允許挑唆生事的學生,你明日,不用來上學了。”

  挑唆生事?

  蘇琉玉冷冷一笑。

  “敢問先生,學生如何挑唆生事?”

  “舅舅,你別和他廢話,他就是個抵缺進來的,讀書學問根本沒有達到我們秦山弟子的標準。”

  梁懷趕緊岔開話題,他告狀本來就是三分真三分假還帶著一分夸大,肯定不能讓他們兩人當面對質。

  看到梁懷忐忑的樣子,作為舅舅哪里不知道自己這位侄子的脾性,只能惱怒的瞪了他一眼,隨后道:

  “秦山書院對于弟子學問要求有標準,看你的年紀,怕是連蒙學都沒有學完,我不管你是誰帶進來的,總之明日不要再來書院了。”

  蘇琉玉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但還不至于現在就讓對方如意,遂開口道:“還請先生考校一二,如果弟子學問達不到書院標準,從此絕不踏入書院半步。”

  “琉玉兄,別......”元文昭急的要死,只當蘇琉玉是氣話。

  上午先生講課,蘇琉玉都對書本上面的字很多不認識,還是自己教他的。

  如果真的考校,那蘇琉玉就真的不能來上學了。

  “行,梁懷,去拿你們丁班的書過來。”

  “是,舅舅。”

  梁懷趕緊把書拿了過來,丁班大多寫的是詩詞,林述翻了一會,提問道:

  “現在正是桃花盛開,那你就以桃花為題,做一首詩吧。”

  此話一出,元文昭直接白了臉。

  秦山書院,是為了童生試,打基礎的書院。

  這里的童生試分別考,詩律經綸策論四項,以詩為末,所以秦山書院分四個班,不同程度教學。

  但是他們才剛剛學詩,只能慢慢理解意思,作詩,還要等到明年才能慢慢適應。

  學堂上不少學生也在竊竊私語,想著蘇琉玉惹誰不好,要惹梁懷,倒霉了吧。

  他們看著蘇琉玉充滿同情。

  但此時蘇琉玉不是做不出來,而是關于桃花的詞,太特么多了,一時間不知道抄誰的好。

  只能快速在腦海里面過濾一些簡單的,挑一首像是她這個年歲里可以作的詩。

  “先生,不關蘇琉玉的事情,是......”元文昭豁出去了,不能讓蘇琉玉因為自己有事,只能趕緊開口求情。

  卻不想他剛剛開口,蘇琉玉就提筆在紙上寫了起來。

  落筆之鋒行云流水,大氣非常,幾筆而過,她遞上前,開口道:

  “還請先生過目。”

  “......”

  “這......”

  “真的假的,真做出來了?”

  “這才多長時間?”

  “抄的吧?不可能啊。”

  蘇琉玉心里還有點小心虛,這還真是她抄的,但這里朝代和天朝不同,想來自己也不會被發現。

  林述狐疑的接過。

  眼神隨后移向紙面。

  微微一震。

  筆勢躍如游龍,蒼勁而大氣,還未看詩,就已對此人印象好了半分。

  再看眼詩詞,雖稍許白話和稚嫩,倒也勉強算是達上。

  而且能這么快賦詩一首,確實有才。

  林述整了整神色,開口道:

  “勉強可以,那你就以雪為題,再作一首吧。”

  還作,周圍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人想說話,卻被同伴拉住,準備先觀望一番。

  也許第一首林述只當蘇琉玉是哪里聽來的,遂又出了一題呢?

  蘇琉玉表示理解,想了一會,又提筆寫了一首。

  這么快!竟又提筆了!

  再次接過紙面時候,他心中還隱隱有些期待。

  掃了一眼詩詞,這詩比之上一首,水平略略提高一點。

  他仔仔細細的打量蘇琉玉一眼,眼眸中贊賞漸濃。

  雖然穿的確實寒酸,但是她背脊挺得筆直,一雙小臉充滿自信,而自己也隱隱被他帶動。

  他忍不住真的想考考她的學問,又問了一句:

  “可能以秋為題,你且試試。”語氣帶著絲期待連他自己都沒注意。

  嘶——

  又出題!

  饒是剛剛不打算出頭的幾位,此刻看著林述這么不依不饒,也忍不住出口準備勸勸。

  蘇琉玉連作兩首,已經讓他們刮目相看,原本抵缺而來的壞印象早就消失殆盡,現在林述如此為難個新生,算什么?

  但蘇琉玉仿若沒看到,腦子里關于秋天的詩信手沾來,林述話剛剛出口,蘇琉玉已不再提筆,而是直接朗聲開口:

  “少年易老學難成,一寸光陰不可輕。未覺池塘春草夢,階前梧葉已秋聲。”

  “好一句一寸光陰不可輕!”

  林述此刻只覺得心跳如鼓,眼神帶著激動,他勉勵學生,屢屢勸說多次都不如這句來的相得益彰。

  他主動來到蘇琉玉的面前,像看一件稀世珍寶一樣。

  如此大才,在丁班可惜了,如果自己親自教導,不出兩年,去參加童生試應該不成問題。

  十二歲的童生啊!

  這樣一想,他帶著灼熱的目光就更加熱烈。

  只是他剛剛開口,卻冷不防被一聲溫潤的嗓音打斷。

  “林先生,我沈某的弟子,可還能入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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