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王爺是真的變了,以前我從來沒見過王爺這般穩重。是姐姐改變了王爺,這才是姐姐的功勞。”浣兒最終還是多說了一句。
沒有慕雨,就沒有現在的攝政王。
慕雨怔了怔。
她差點想告訴浣兒,就在剛才,獨孤連祈還生出了送她離府的念頭。
若知道獨孤連祈動了這樣的心思,不知道浣兒還會不會幫獨孤連祈說話。
當然,最后她什么也沒說,因為這個事實太傷人,她寧愿浣兒不知道。
麥氏過了兩天才重新出現在陵雨閣。
慕雨覺得,麥氏比以前又更沉淀了一些,甚至很少再去看獨孤連祈,但是麥氏每回看獨孤連祈的眼神,依然有掩飾不住的感情。
這說明,麥氏比以前更能隱忍了。
眨眼間,春去秋來,一年時間又這樣匆匆流逝。
大家在王府過著周而復始的平靜日子,王府的女人仍然在漸次減少當中。
慕雨對于這樣的情況已經習慣了,當然,也在漸漸習慣獨孤連祈天天在她跟前晃悠。
以前的獨孤連祈還會看看她的臉色,現在卻什么都拘著她,無論她做什么,他都得管束。
若不是看在他是為了她好的份上,她肯定不會搭理她。
最讓她看不透的還是麥氏。
已經兩年了,麥氏每天都會來陵雨閣,但麥氏越來越安靜,有時安靜得感覺不到她這個人的存在。
她偶爾會覺得這樣的麥氏讓人捉摸不透,但偶爾又會覺得麥氏跟她想象的不一樣。
最起碼,她感覺不到麥氏的惡意。
她甚至也不清楚麥氏每天來陵雨閣陪她說說話,到底有什么樣的目的。
她進王府后,對麥氏的感覺并不太好,總覺得麥氏不是什么安份的女人。
現在她卻覺得,每個人都有其不為人知的一面。
若不是獨孤連祈后來變了,她也不可能看到麥氏沉穩低調和隱忍的這一面。
時間長了,浣兒也看不懂麥氏。
“姐姐覺得麥氏這人怎樣?”某天浣兒主動提起麥氏。
慕雨搖頭:“本以為很好懂,但到現在還沒看透。”
這樣的人才叫高深莫測吧?
又或者是她們把人性想復雜了,其實事情就是那么簡單,麥氏已經習慣了目前這么平靜的生活。
“我也看不透。看不透的人才更要小心,我就怕姐姐放松了警惕心,就是麥氏動手的時候。”浣兒道出自己的擔憂。
慕雨覺得浣兒的話很有道理:“我也是這么想的。偏偏她沒有表現出任何惡意,對王爺似乎也沒什么特別的舉動,這樣的人,我要怎么防?”
甚至連在她身邊伺候的人都開始放松了警惕,這樣的情況到底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如跟王爺說,把麥氏送出王府好了,一勞永逸。”浣兒小聲提建議,就怕被人聽見,傳進麥氏的耳中。
慕雨卻搖頭道:“沒必要特別走這一步,若她真不安份,我這么做無可厚非,如果我們都看錯了,她并沒有惡意,那樣就不好了。”
因為王府的很多女人都送走,獨孤連祈也曾特意跟她商量過這件事,是她說沒必要把人送走。
她突然間出爾反爾,反倒顯得自己心胸狹窄。
再者,她對麥氏有興趣。王府的日子日漸無趣,好不容易有個值得推敲的人在這兒,何苦把人趕走?
“姐姐自己心里有數就行了。”浣兒也沒有再勸。
慕雨笑笑,算是揭過了這個話題。
快到年關時,慕雨忙著置辦年貨,時間很緊,基本上沒空招待客人,麥氏也就來得少了。
等到慕雨忙完才突然發現麥氏有些日子沒來。
“你可曾見過她?”慕雨跟浣兒提起麥氏。
慕雨沉吟片刻道:“我待會兒去看看她,你要不要一起?”
“我同姐姐一起。”浣兒立刻應了。
兩人一起前往麥氏居住的別苑。
麥氏居住的別苑看起來有些冷清,進了別苑后,一個婢子都不見蹤影。
慕雨和浣兒對視一眼,一起進了客廳。
屋內不見人影,后來她們去到后院才看到麥氏坐在藤椅上睡著了。
慕雨和浣兒同時慢下腳步,遠遠看著這一幕,沒有再向前。
這座別苑太過安靜,好像就只剩下麥氏一個人。也許麥氏做了一個好夢,最起碼在夢里她露出了微笑。
慕雨以前想人都把人往壞里想,眼下看到這一幕,不知為何竟有點心疼這個王府里的女人,包括眼前的麥氏。
她覺得,浣兒的感受應該更深才是,因為浣兒和麥氏都是被獨孤連祈冷落的人。
她轉眸看向浣兒,發現浣兒濕了眼眶,便知道浣兒這個過來人心里確實不好受。
“姐姐,我們走吧,別擾了她的美夢。”浣兒小聲道。
慕雨點頭,正要跟浣兒一起離開,這時麥氏突然驚醒了。
她看到慕雨和浣兒時,怔愣了一回:“兩位姐姐來了怎么也不叫醒我?”
她忙起身,給慕雨和浣兒斟了茶。
“你這院里的丫環呢?”慕雨看著麥氏親自忙碌,沉聲問道。
麥氏見慕雨嚴肅的表情,失笑道:“姐姐別誤會。是我讓她們歇著的,橫豎我也不需要時刻伺候著,我休息時,她們也休息著就是。平時她們卻是勤快的,并沒有懶怠。”
慕雨松了一口氣。
她還以為是麥氏受了冷落,所以伺候麥氏的婢子便不盡心。
“你的身子可好些了?聽浣兒說,前陣子你感染了風寒,身子抱恙。我只顧著忙,連你病了也沒發現。”慕雨正色問道。
“這幾天好了不少,就是全身無力,只想睡覺,好像總睡不夠似的。”麥氏說著,看向不遠處:“剛才可不就是一靠在椅子上便睡著了。”
浣兒看她懶洋洋的樣子,還是有些擔心:“是不是還沒完全好,要不要再找大夫把脈?”
“是啊,身子好了才有精神,我待會兒找大夫過來幫你看看。”慕雨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