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有小心行事。”彭嬤嬤心里沒什么底氣。
這件事辦得隱秘，哪怕有人猜到是景陽宮放出的風聲，但若沒有證據，就沒辦法定貴妃娘娘的罪。
至于皇上怎么想貴妃娘娘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連貴妃娘娘自己都知道，皇上對貴妃娘娘深惡痛絕，既如此，不如讓皇上多討厭一些也無妨。
“接下來本宮要看看，慕辭會怎么應對這件事。慕辭是宮里的老人，經歷的事很多，疑心病也重。此前一直找不到害念兒以及皇太子的真兇，本宮把臟水潑到賢妃身上，慕辭一定會對賢妃起疑心。只要這兩人斗起來，本宮就能坐收漁翁之利。”安蓉冷笑勾唇。
慕辭安逸的日子過了這么長時間，是時候給慕辭制造一些障礙，給后宮增加一點人氣。
永安宮。
慕辭聽到后宮的閑言碎語時，興致頗濃：“定是安貴妃在背后散播流言。她本意是想挑起本宮和賢妃之間的矛盾，肯定不曾料到自己竟歪打正著，說到了重點。”
絲竹也不禁想笑：“是啊，安貴妃倒是幫了娘娘一回呢。”
娘娘一直以等賢妃再出手，卻不知后來是賢妃太過謹慎，還是覺出了什么，后來再沒有出手。
正因為如此，這件事娘娘找不到突破口。
今兒個安蓉放出了這樣的流言，確實是在幫娘娘的忙。
“就不知賢妃娘娘會不會作賊心虛，自亂陣腳呢。”迎春笑道。
“拭目以待。”慕辭應答。
次日大家都永安宮向慕辭請安的時候，都異常的安靜。只因宮里流傳的各式道消息在后宮傳得沸沸揚揚，而當事者正是平日里低調做人的何賢妃。
大家都很想知道，何賢妃到底是真善良，還是真如傳言那般惡毒，竟對自己的養子下毒手。
恕她們眼拙，實在看不出氣定神賢的何賢妃是不是真像傳說中那樣惡毒，人家看著就像是好人，平時也是不爭不搶，連儲秀宮正殿都很少出來走動。
偏偏傳流言的那個人像是知情者一般，說得像真的一樣，所以才叫她們不知該相信何賢妃的人品，還是相信空穴不來風。
至于鳳座上的那位，似乎并沒有被流言所影響，仍舊是美美的，沒有半點浮躁之氣。
玉脂早收到安蓉那邊的消息。
安蓉的意思是讓她帶頭，把何賢妃這個人拉出來，更讓慕辭注意到何賢妃的存在。
安蓉的目的是想讓何賢妃跟慕辭反目成仇。
她雖然不滿安蓉總對自己發號施令，但她和安蓉的目標一致，都想除去慕辭這個仇人。
“后宮的傳言賢妃娘娘都聽說了罷？難道賢妃娘娘就沒什么想澄清的嗎？還是說，賢妃娘娘確實曾對皇太子下毒，心虛之下才不敢澄清？”玉脂打破沉默，還故意看一眼正在喝茶的慕辭。
慕辭接收到玉脂傳遞過來的小眼神，她假作不見，繼續喝茶看戲。
何賢妃淡然一笑：“謠言止于智者，既然是謠言，何需澄清？”
這事兒八成是安氏在背后搞鬼。她也沒想到，安氏居然會把她推出來。
原本她下毒一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相信沒有一個人會懷疑她。
偏偏安蓉歪打正著，居然把鍋扣到她頭上，她就怕慕辭因此懷疑她。
今日來到永安宮時，她還特意察看過慕辭的表情。
慕辭看起來異常淡定，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看到她的時候還在微笑，似乎并沒有被流言所影響。
只是慕辭這人的手段她也是親眼目睹過的。
一個女人之所以能在后宮屹立不倒，經過那么多的磨難都能活得好好的，而且還成為皇后，當然是因為慕辭夠聰慧。
面對慕辭這樣的對手，哪怕她平日行事再謹慎，也怕被慕辭抓到破綻。
尤其這回安蓉居然以這種方式把她推了出來，這讓她始料未及，她不知道慕辭會不會從這次的事件當中受到什么樣的啟發。
就怕慕辭表面上對她笑，心里已經在懷疑她。
“就是賢妃娘娘這樣的氣度，才讓人覺得可怕。表面上看著越和善的人，就有可能是藏得最深的人，皇后娘娘，您說是不是？”此時此刻，玉脂覺得安蓉這個挑撥離間的主意再好不過。
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賢妃和慕辭撕破臉的一幕，畢竟涉及的是兩位小皇子，還有一位是儲君。
對儲君下毒是何等大罪？
慕辭平時又以自己生了兩個皇子為榮，寶貝得跟什么似的，指不定現在已經在懷疑賢妃了。
慕辭微笑回答：“你這話有點道理。”
她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了。
這是不是說明慕辭已經在懷疑何賢妃了？
何賢妃本人的手心也滲出了汗意。若是其他對手，她根本不會放在眼里，偏偏此人是慕辭。
如果她被慕辭盯上，那她接下來要完成目標就太難了。
正在何賢妃緊張的當會兒，慕辭看了過來：“賢妃是怎樣的人，本宮很了解。但眼下有這樣的流言傳出，賢妃不如趁大家都在的當會兒，說明一下情況。若是誤會，澄清就好。有一句老話說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斜。”
何賢妃輕彎唇角：“皇后娘娘說得是。既然本宮沒做虧心事，又何需懼怕流言蜚語。本宮就在這兒鄭重地說一次，本宮不曾做過任何事，不懼怕有人往本宮身上潑臟水。倒是玉婕妤，小心壞事做多了撞見鬼，本宮就看你們這些見不得人的蟑螂最后會有什么樣的下場！”
“想不到賢妃罵人的時候也不含糊。以前卻是看不出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玉脂諷刺勾唇。
“被人當成靶子還能甘之如飴，玉婕妤的肚量才真叫本宮佩服。”何賢妃冷語反譏。
她這句話，堪堪戳中了玉脂的痛處。
一直以來，安蓉不把她當成盟友，需要她的時候才想起她。像這種時候，安蓉自己不站出來，卻是她在出來沖鋒陷陣。
安蓉坐享其成，她卻成為被奚落的對象，而她本人卻得不到任何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