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嬤嬤退至安蓉身后:“是,娘娘。”
斥退了彭嬤嬤,安蓉好脾氣地笑道:“廢后一事若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你也不會找上本宮。此事本宮心里有數,你著急也無用。陵安王的心在你身上,這已是你最大的勝算,你想拉慕雨下王妃之位,那也得找到適合的時機才行,何需急于一時?”
“你對陵安王府發生的事卻是了若指掌。”容兒冷笑。
“慕雨是慕辭放進陵安王府的樁子,這件事本宮知道。陵安王府自然是有吸引慕辭的東西,慕辭才會費心,既如此,本宮怎么可能不在意陵安王府的動靜?”安蓉徐聲回答。
否則她也不會跟容兒有來往,更不會利用容兒去對付慕雨。
若是慕雨被容兒拉下王妃之位,慕辭知道她在其中也出了一份力,定是會很“感激”她。
“你分明恨透了皇后,卻總沒法子拉皇后下位,皇后果真有那么厲害么?”容兒挑眉問道。
慕辭的行事作派她也是聽聞過的,據是手段狠辣,后宮有不少妃嬪都想拉慕辭下后位,但是沒有一個人辦到。
就連安蓉這么有手段的也屢屢在慕辭手里吃虧。
“她若不厲害,就不會從太后變成皇后;若不厲害,整個后宮也不會被她弄得烏煙障氣。”安蓉不愿再和容兒多說,說話間起了身:“本宮出宮的時間不能太長,先行一步。”
“貴妃可否給我一個準確時間,我到底還要等多久?”容兒擋住安蓉的去路。
安蓉眸中閃過一抹憎惡之色,隔著帷簾看著容兒:“本宮也不知道。”
說完她便上了馬車。
容兒看著馬車漸漸消失在官道之上,臉色微沉。
安蓉幾次三番回避她的問題,這說明安蓉自己也沒把握。想也是,她收到的宮中消息,安蓉最近又被今上杖刑,還幾次三番被慕辭羞辱。
再加上慕辭重新獲得圣寵,安蓉想要把慕辭拉下后位談何容易?
安蓉在后宮的位置很尷尬。雖說身為貴妃,但其實既不被皇上寵愛,又在皇后之下,甚至安蓉還被帝王厭棄。
試問這樣的人要怎么把慕辭拉下后位?
在見到安蓉之前她還抱著一線期望,現在她明白指望安蓉,她這輩子也甭想把慕雨從王妃之位拉下來。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自己的孩子成為庶子。最好在她生下孩子之前,她取代慕雨,成為王妃,這樣她的孩子就是嫡長子,將來有機會襲承爵位。
既然安蓉靠不住,沒辦法除去慕辭,不如她自己動手除去慕雨。
那邊冬兒回到王府向慕雨復命。
慕雨聽完后,表情不變:“這次抓不到她的痛處,將來還有機會,無需沮喪。”
容兒今天急匆匆出王府,定是見什么人,她派去盯著陵安閣的秋兒回來后向她稟報,只說容兒回王府,但臉色并不好看,似乎遇到什么事。
就在這天晚上,獨孤連祈突然詔她侍寢,稱要給她一個孩子。
慕雨聞言啼笑皆非。她想說自己并不想要孩子,但獨孤連祈到底是王府的主人,她不能下他的臉,便只有把實話吞回腹中。
接連幾天下來,都是慕雨侍寢。
到了早晨,獨孤連祈甚至還起不了身,連早朝都不去了。
這件事在王府傳得沸沸揚揚,當然也傳進了容兒耳中。
容兒得知這件事臉色陰沉。她就知道慕雨住進陵安閣要壞事,偏生她懷有身孕,便是慕雨趁虛而入的機會。
王爺又是離不開女人的性子,若是其他小妾還好,怎么偏就是慕雨?
若是慕雨懷上了王爺的骨肉,她的優勢便不再是優勢。
卻也因此,更加堅定了容兒要除去慕雨的決心。
陵安王府的事,慕辭也掌握在手里。
她收到慕雨傳進宮的消息,知道容兒前幾天出了一趟王府,可能見過什么重要的人。
因為知道容兒見的是什么人,她也沒辦法猜測容兒的用意。
偏就在這時,迎春突然打探到一個有趣的消息。
就在幾天前,安蓉曾經出宮了一趟。
“你打哪里聽來的消息?”慕辭讓迎春仔細說清楚。
“奴婢在后宮認識一位好姐妹,她喜歡的人是守宮門的侍衛。據說是偷偷出宮的,出宮時間也不長,一個時辰就回了宮。當時雖沒看到安貴妃的臉,但確實是景陽宮的奴婢遞了腰牌。據說還給了好處呢,不讓到處宣揚安貴妃出宮的消息,我也是機緣巧合得知這個消息。”迎春說著對慕辭道:“奴婢就怕安貴妃想聯合宮外的人害娘娘,收到這個消息,就立刻來跟娘娘通氣兒。”
慕辭莞爾一笑:“想不到你的人緣還真不錯。你打聽到安蓉是什么時辰出宮的嗎?”
“打聽到了,近午時。”迎春又道。
慕辭算算日子,突然覺得這個日期這個時間點有些熟悉。
還是絲竹最先反應過來,“娘娘,陵安王妃傳進宮的信件當中提及容側妃離開王府的時間,不也是那一日近午時么?”
她說著,還把信件遞給慕辭。
慕辭仔細看了看,發現慕雨確實提及了時間。
容兒出王府的時間,以及安蓉出宮的時間基本上吻合,這只是巧合嗎?
“本宮記得桔梗傳過來的消息稱,有人給了安貴妃相思蠱。而且那個人的身份很特殊,會不會那個人就是容兒?”慕辭若有所思。
迎春和絲竹臉色都變了,異口同聲地回答:“很可能!”
最糟糕的是,先皇是容兒的主子,這件事難道是獨孤連云在背后謀劃?
“難道是梅閣那位想害皇上嗎?”絲竹特意壓低聲音問道。
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是獨孤連云在背后指使容兒,而容兒又和安貴妃這個后宮妃嬪勾結,那問題就很嚴重了。
“目前還不確定和安蓉有來往的是不是容兒,這件事也只是咱們的猜測,不可到處聲張。”慕辭說著,還特意盯著迎春。
迎春瞬間明白慕辭的意思,忙表態道:“娘娘放心,不該說的,奴婢定是一個字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