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蓉心里惶惑的當會兒,邱嵐終于亮出了她手上的另一件證物。
證物是一對精致漂亮的耳飾,這對耳環整個后宮只有一對,正是景陽宮的主人所擁有。
這還是御賜之物,乃皇上所賜。
很多人見過,自然知道這是安蓉的首飾。
齊洛眼睛尖,一眼便認出來了:“這不是安貴妃的耳餌嗎?怎么在邱姑娘手里……”
她話音漸隱,頓時明白邱嵐剛才為何只是看熱鬧而不出手。
其實人家早就找準了目標,而這個目標還不曾發現自己早被邱嵐盯上。
這位邱姑娘,也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啊。
齊洛迅速回想此前自己說過的話,恨不能抽自己幾記耳光。
她總想著看慕辭的笑話,想把慕辭拉下水,卻沒想過慕辭是有仇必報的女人。
刺殺邱嵐這件事基本上斷定是安蓉派人策劃的,而且她還想嫁禍給慕辭。慕辭早就嗅到了不尋常,才反將安蓉一軍。
安蓉這樣的人,不大可能把這么珍貴的飾品丟在刺殺現場,這分明就是慕辭的故意報復。
齊洛雖然膽子不夠大,但腦子轉得快,很快就想通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不只是齊洛看出耳飾是安蓉的所有物,其他妃嬪也看出了真章,大家很默契地沒有再開口說話,就怕引火上身。
安蓉在一瞬的慌亂過后,很快恢復常態:“本宮也很想知道,本宮的飾品怎么會到了邱姑娘的手里,這其中定是有什么誤會。”
“是啊,貴妃娘娘昨兒個正在找這對耳環,誰知竟是被奸人偷走,又被人嫁禍,這種人心思歹毒,應該拖下去問罪!”彭嬤嬤幫腔道。
邱嵐看著安蓉主仆急于撇清,淡笑勾唇:“我是苦主,這件事皇上也說了,讓我全權處理。我沒什么本事,沒有在座各位的玲瓏心思,只知道看表面證據。誰在現場留下了證據,我便找誰討說法。”邱嵐說著對慕辭道:“皇后娘娘,如今民女手里的證據表明,安貴妃娘娘就是刺殺民女的真兇,還請皇后娘娘主持公道!”
慕辭沒想到邱嵐會把繡球拋向自己。
她難掩意外,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便已迅速恢復了常態。
聽邱嵐這意思,是讓她全權處理此事嗎?
“邱姑娘想怎樣?”慕辭還是決定問個清楚。
邱嵐纖指指向安蓉,義正嚴詞地道:“安貴妃位高權重,我一個小小的民間女子自然奈何不得她。但我與安貴妃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她卻想殺我。雖說我人微言輕,但也是一條人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民女懇請皇后娘娘嚴懲安貴妃,為民女討一個公道!”
慕辭這時才確定邱嵐不是在說笑,她確實是想要讓安蓉受到教訓。
“安貴妃,跪下!”慕辭沉聲喝道。
安蓉神情木然。
她居然還想挑起慕辭和邱嵐之間的矛盾,卻不知這兩人早已聯手,這和她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本宮沒做錯任何事,為何要跪?!”安蓉冷聲回道。
一對耳飾能說明什么問題?難道慕辭還能屈打成招不成?
“邱姑娘是苦主,她險些喪命在你的手下,你居然還有臉說沒做錯任何事?別說沒證據,邱姑娘手里的耳餌便是證據!”慕辭說著,一聲令下:“來人,拿下安貴妃!”
她這一開口,便立刻有幾個嬤嬤入內,欲押下安蓉。
安蓉端出貴妃的架勢:“本宮是貴妃,你們誰敢碰本宮,本宮立刻殺了他!”
幾人有點為難,看向慕辭。
慕辭冷聲下令:“拿下她!”
慕辭這個皇后再下令,幾個嬤嬤當然聽命于慕辭。
她們上前,押住安蓉雙臂。
“把安貴妃押到邱姑娘跟前跪下!”慕辭再下令。
眾人依言,強行逼著安蓉跪倒在邱嵐跟前。
這時慕辭又道:“邱姑娘是苦主,本宮把安貴妃交給你處置,你想怎么著都可以。本宮是皇后,掌管六宮,有權決定這一切,你只管討回公道,沒人敢說你的不是。”
邱嵐聞言鼓起了掌:“皇后娘娘痛快,我就喜歡和娘娘這樣的人打交道!既如此,安貴妃就交由我處置了。”
她說著,素手一揮道:“勞煩幾位幫我把安貴妃擰到永安宮外。”
接下來,幾人合力,一起把安蓉拖出了永安宮。
彭嬤嬤看到這一幕,心膽俱裂,怒道:“賤人,放開貴妃娘娘!”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卻沒有一個聽她說話。
安蓉被拖到了永安宮外,眾人以為這樣就算了。誰知邱嵐這個人竟然不是個好相予的,不只沒有住手,反而變本加厲,讓人找來了文房四寶,她寫了一塊牌子,牌子上寫了“殺人兇手”四個大字,并且掛在安蓉的脖子上。
“貴妃娘娘就放心吧,我知道你位高權重,也不敢得罪你。哪怕你要殺我,我也只能用這種不上道的法子還以顏色。我是不會讓你的矜貴的身子受到任何損害的,但是我這人非常珍惜自己的命,你想要我的命,我就讓你沒面子!”
邱嵐說話間,對幾位嬤嬤道:“接下來要辛苦各位了,你們拉著這位貴妃娘娘在后宮繞場一周吧。”
安蓉臉色劇變:“賤人,你敢?!”
這種做法,比殺了她還要難受,她是當朝貴妃,怎么可以讓人像牲口一樣拖著在后宮走動?而且她脖子上掛的是什么東西?
“貴妃娘娘,民女真的很怕呢。可是怎么辦?民女能想到的報復貴妃娘娘最輕便的法子便只有這個了,娘娘不需要受皮肉之苦,還想怎樣?我可是差點連命都交待在貴妃手上的。”邱嵐說著,正欲命人把安蓉拖走。
就在這時,慕辭發話道:“稍等一等。安貴妃到底是當朝貴妃,這樣一個人走有點寂寞,不如給安貴妃找個同伴。”
玉脂聞言色變,她知道慕辭這是要把她也拖下水。
“還是皇后娘娘想得周到,那就讓玉婕妤一起吧。”邱嵐是個通透的,手指點兵,下一刻就指上了玉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