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人自有天像,娘娘也別太擔心。”碧玉穩下來之后,反過來安慰慕辭。
慕辭應了一聲:“你可知皇上準備了什么禮物給本宮?在他離宮時,稱給本宮備好了一件禮物。”
“是封后圣旨。皇上已經擬好了圣旨,卻沒找到合適的時機當眾宣布。”碧玉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皇上說,原本很多年前娘娘就該是皇上的妻子。”
卻不想一拖這么多年,最后皇上下了一道圣旨,人卻不知所蹤。
慕辭笑笑:“原來是這樣。”
她重生回來這么些年了,對名份的事看得很淡,也沒想過有一天獨孤連城會讓她重新做回皇后。
好像她成為獨孤連城的皇后,也只是水到渠成之事。
前世她也是他的皇后,只不過她死在他的前面。
“皇上很喜歡娘娘的,每回提起娘娘表情總是那么溫柔。因為有娘娘,皇上在后宮不至于太寂寞。”碧玉低聲說道。
都說帝王至高無尚,但皇上不喜在后宮走動,能入皇上眼的人也只有娘娘。
只是有些話皇上說不出口,但他們這些下人最是明白皇上的心。
陵安王來到延福宮,就看到慕辭坐在龍椅上的一幕,他不禁低斥一聲:“沒大沒小!”
慕辭見他來了,便起了身,去到一旁跟他說起獨孤連城受傷失蹤一事。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一天沒見到獨孤連城的尸首,她都不相信獨孤連城已經死了。
“你確定嗎?”獨孤連祈聽完慕辭這番話,已經急了。
“本宮也沒有親眼見到,都是皇上的暗衛敘說。如今已經派人去尋找皇上的下落,接下來朝政一事還要你來主持。起碼在皇上不在皇宮的這些日子,需得穩住眾臣,不能引發內亂。”慕辭神情嚴肅:“這個時候,陵安王你得站出來才行。”
獨孤連祈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才好:“我要能成事,也不會只能當個安逸的陵安王。”
這還是皇兄看重他,才讓他留在京城。如今皇上出了這么大事,如果再回不來,可如何是好?
若皇兄有個三長兩短,讓小太子登基嗎?
想到這種可能性,他就覺得像是有一座大山壓在自己頭上。
“皇上看重你,自然是因為你也有能力,何需妄自匪薄?”說及此,慕辭覺得還有一件事她必需得說出來,讓獨孤連祈也好有個心理準備:“另外還有一件事,我也得跟你說清楚。此次皇上出宮,是為了見獨孤連云。”
“見就見唄,先皇是在定山寺,皇兄去見先皇,你不說我也知道。”獨孤連祈沒聽出慕辭的話外之音。
慕辭見他不開竅,只能把話說清楚:“我的意思是獨孤連云還活著。皇上被圍攻,極可能就是獨孤連云對皇上下毒手。”
獨孤連祈目瞪口呆,已經忘了作何反應。
“先、先皇還活著?怎么可能?”獨孤連祈舌頭有點打結。
慕辭又說起了她在宮外的那段時間,再把和獨孤連云可能有聯系的人都說了,最后才道:“你陵安王府也有獨孤連云安插的人。你最寵愛的小妾容兒,極可能就是獨孤連云安插在王府的暗樁。”
獨孤連祈臉色難看:“你胡說八道些什么?容兒只是弱女子,怎么可能是細作?”
“你要記得一件事,你首先是大夏的陵安王,跟著才是有資格寵愛妾的普通男子。容兒是不是細作,本宮不確定,但她的來歷確實有問題。本宮話已至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沒有國,哪來的家?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本宮也不知道,總歸你得看清楚一件事,獨孤連云很可能會有動作了。”慕辭說著起身:“本宮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好總在皇上的寢宮待著,告辭。”
獨孤連祈看著慕辭的背影,想說什么,最后卻只能沉默無言。
皇兄絕對不能有事,這樣的大事他這個閑散王爺搞不定。
是了,容兒。
容兒這么溫柔、這么善解人意,怎么會是獨孤連云安插進王府的細作?怎么看怎么不像。
思及此,他匆匆離了宮,回到王府。
他直奔陵容閣而去。
容兒見他回來,歡喜地迎了上來,撲進他的懷里:“王爺進宮有何事啊?”
獨孤連祈一想到容兒很可能是細作,就有些抗拒,他推開容兒一些,找了個位置坐下:“是還有一些奏折沒有批閱完,所以進宮看完了折子才安心。”
容兒沒再細問,自動自覺地幫他推拿脖子:“王爺要小心身子才是。國事縱然要緊,但沒有王爺的身子來得重要。”
獨孤連祈握住容兒的手,只見她雙手柔軟,沒有一點瑕疵。成為細作,需得習武吧?
容兒真不像什么細作。
“容兒,你有什么想要的,本王都給你!”獨孤連祈突然說道。
容兒聽得這話笑了:“妾想要的,王爺才不會給呢。”
“你且說說看。”獨孤連祈鼓勵地看著容兒。
“妾想要的是王妃之位,不想做王爺的小妾。可是王爺已經有了王妃,王爺也曾說過,妾沒有機會做王妃。”容兒悶聲回答。
獨孤連祈失神地看著她。
容兒果然還是想要做王妃,卻從來沒想過她有沒有資格成為王妃。
“不過無妨,將來的事說不準,也許將來王爺會發現,妾比王妃更適合成為王府的女主人也沒準。”容兒笑著又道。
獨孤連祈又想起慕辭說的那番話,一時間心亂如麻。
他呆坐了片刻,才離開陵容閣。
當他慢下腳步時,不自覺就走到了陵雨閣附近。
慕雨不料獨孤連祈會來找她,她定駐了眸光:“王爺有事嗎?”
獨孤連祈默默搖頭。
如果朝局動蕩,或是獨孤連云重新奪回朝政,這大夏國的天變了,他這個王爺還能安安穩穩嗎?那這陵安王府中的美人呢,慕雨呢?
平生第一次,獨孤連祈覺得人生莫測,未來會發生什么,他毫無頭緒。
在今天以前,一切都有皇兄擔著,如今皇兄生死未卜,他卻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