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瑤一時語塞,好一會兒她才道:“當然是因為你在皇宮,我才來參加選秀,目的就是想膈應你!”
慕辭失笑:“無論你因為什么原因進宮,都挺好的,我們姐妹多年未見,在宮內還可以多培養培養感情。”
慕瑤輕撇唇角。
誰想跟她培養感情了?她進宮又不是真為了慕辭。
“往后你隔三差五就來永安宮走走。對了,你還沒抱過鈺兒吧。”慕辭說著,揚聲下令:“絲竹,把鈺兒抱進來。”
絲竹應了,隨后把小太子抱進來。
她知道慕辭是要把太子殿下給慕瑤抱,但她不覺得這個做法妥當。慕瑤行事偏激,誰知她會不會做出傷害小太子的事?
慕辭正要抱過小鈺兒,誰知絲竹不愿意松手。
她看向絲竹,卻看到絲竹對她使眼色。
不巧的是,慕瑤也看到了。
“這是怕我對太子殿下不利吧。既然太子這般矜貴,我還是不抱為好,以免太子有個什么差池,怪罪到我頭上,我可擔不起這樣的重責。”慕瑤冷笑勾唇。
絲竹覺得這樣正好,誰知娘娘接過太子后,就把太子交到慕瑤懷里:“哪有你說的這么矜貴。不過小孩子身子軟,你沒抱過孩子,可能有點不習慣。”
這時粉團子小鈺兒已經到慕瑤的懷里。
慕瑤沒想到孩子的身子會這般柔軟,她頓時有些手忙腳亂,她的窘迫似乎取悅了小太子,小家伙居然咧著嘴兒對她笑,像是在嘲笑她連孩子都不會抱。
“你怎么這么皮?”慕瑤捏了捏孩子的小鼻子。
誰知這孩子突然一爪子過來,抓了她一臉。
這一變故,讓在場幾人都傻眼。
慕瑤一把抓住孩子的手,低斥道:“不聽話就把你扔了!”
小孩子哪里懂得大人的威脅,待一掙脫慕瑤的掌控,又一爪子抓了過來。
這一來,直接把慕瑤的臉都抓紅了。
所幸孩子的指甲不長,并沒有把慕瑤的臉抓傷。
“姐,你看看你生的孩子,怎么也不教一教?”慕瑤一掌打在鈺兒的手背。
絲竹看了心驚膽戰:“四姑娘怎么可以對太子殿下不敬?”
慕辭看向絲竹道:“瑤兒留了余手的,沒有用力。”
方才她是特意拿鈺兒去試探慕瑤。這一試,她就發現慕瑤也不見得有多壞。雖說慕瑤嘴里念著鈺兒不聽話,但眉眼很溫和。
一個喜歡孩子的人,不會真壞到哪里去。
可惜的是,她和慕瑤的立場終究是不同,她目前為止也不知道慕瑤進宮究竟有什么樣的目的。
“不聽話的孩子就該打。這么小就這么皮,長大了還得了?”慕瑤不以為意,挑起小家伙的下巴看了看,話音漸漸隱去:“一看就知道是大富大貴的孩子……”
而這是獨孤連城的骨肉。
原本這天下是獨孤連云的,慕辭也是獨孤連云的女人,現在卻獨孤連城的孩子都這么大了,慕辭又心甘情愿跟了獨孤連城。
就這樣,獨孤連云還對慕辭放不下,真不知獨孤連云是怎么想的。
慕辭察言觀色,見慕瑤的神情黯淡,就知道慕瑤想起了不開心的事。
“姐跟了皇上,開心嗎?”慕瑤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慕辭不料她會問這么一個問題。說實話,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是否開心。
但既然慕瑤問起,她自然有答案:“開心。”
若沒有獨孤連城,就不會有小鈺兒了,這是和她骨血相連的兒子,是獨孤連城賜予的孩子。
“是啊,你在后宮平步青云,如今已是宸妃了,這個小調皮也已是太子,怎么會不開心?”慕瑤說著,突然看向慕辭問:“那你可曾想起先……”
她話沒說完,又打住。
她是帶著目的進宮的,不能提起先皇,否則慕辭很可能疑心她進宮是為了獨孤連云。
方才她差點就暴露了自己。
“怎么不說下去?”慕辭挑眉問道。
慕瑤搖搖頭:“不想說了。你反正是飛黃騰達了,無論如何你都是站在高位之人,這個后宮也沒人是你的對手。”
慕辭淡然一笑:“你是不是覺得我能成為宸妃是很容易的事?”
“難道不是?”慕瑤反問:“有多少后宮妃嬪窮極一生也未能有機會侍寢,你從冷宮出來,再爬到宸妃的位置,不過是用了短短三年的時間。”
慕辭這樣的還不算容易,這讓其他后宮妃嬪情何以堪?
慕辭只是笑笑:“我是經歷過無數的陷害和兇險才走到今天。人人都覺得我成為宸妃很容易,但沒人知道,我也曾數次在生死邊緣徘徊。光安蓉對我的陷害,就已有數次。沒有人成功是偶然,我也不例外。你們只看到你們以為的,卻不知當事人經歷了什么。”
方才慕瑤想問的是她還記不記得獨孤連云吧?
在知道獨孤連云還活著之前,她確實對獨孤連云有愧疚。但在周府見到獨孤連云之后,她突然間明白一件事,她和獨孤連云都是自私的人,他們沒有孰對孰錯,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而已。
至于她這一世可以一再避險,不過因為她有過失敗的前世罷了。
“總歸你是后宮最大的贏家,連安貴妃都不是你的對手。”慕瑤不以為然。
慕辭上前逗弄小鈺兒,突然說道:“瑤兒,你說人有沒有前世今生呢?會不會在前世,我是所有人當中最失敗的一個。哪怕我貴為皇后,我都被自己最愛的人放逐,我還保不住自己的孩子,我也不是安蓉的對手,最后我還慘死在冷宮……”
“你胡說八道些什么?”慕瑤擰緊眉頭。
她難以想象慕辭所說的情景。慕辭這樣的人就該是成功者,而不是落得那樣的凄涼結局。
“你不懂。”慕辭接過小鈺兒,意有所指:“只有失去過的人才知道擁有的珍貴,沒有人能奪走我所擁有的一切,也沒人能奪走我的鈺兒。哪怕有一天瑤兒你與我為敵,你也奪不走我的最愛。”
慕瑤呼吸一滯。
她訥訥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