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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6章 沉淪:沖冠一怒為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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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辭聽了心里卻有些難受。

  她知道這是母親的借口。母親定以為她還在沉香宮,這樣的情況之下,母親怎么可能來參加這個熱鬧的除夕宴呢?

  “皇上,這兒冷,我想先回去休息。”慕辭也沒有了心情,打算率先離場。

  “朕陪你一起。”獨孤連城也覺得沒意思,隨后讓陵安王繼續坐陪,他則帶上慕辭離開了暢音閣。

  夜色安寧。

  如水的月色傾灑而至,拉長了宮墻的影子,反倒多了一點冷清與寂寥。

  慕辭神色有些落寞,她只是想家了,也想母親。

  “你若想見榮國夫人,朕陪你即刻出宮一趟可好?”獨孤連城欲上步輦之前,突然對慕辭道。

  慕辭一愣:“這樣可以嗎?”

  “朕有法子讓你見到榮國夫人,走吧。”獨孤連城是個行動派,立刻著人折道,往藍天門而去。

  慕辭心下忐忑,不知要不要叫停。

  理智上她覺得這個時候不宜去見母親,她目前自身難保,不想拖累了母親。但在情感上,她希望在除夕這樣的大團圓日子和母親團聚。

  這一猶豫,她和獨孤連城乘坐的馬車已經走出了宮門。

  獨孤連城似知道她心中的猶豫,只是輕拍她的手:“無需擔心,朕有暗中派人保護榮國夫人。無論榮國夫人和你團不團聚,旁人都無法傷到榮國夫人。”

  慕辭一時失語,看著獨孤連城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他做這一切皆是為了她,可是她除了說一聲謝謝,無法回報他更多的。

  “你權當朕日子太無聊,想做些事打發時間吧。”似知道她的困擾,獨孤連城又補充了一句。

  慕辭沒再說什么,只是靠在他的肩膀,低聲說了一句:“謝謝你。”

  獨孤連城眸色黯了黯,沒再說什么。

  很快雅居便到了。按照計劃,慕辭應該進里面和榮國夫人團聚,但近鄉情怯,慕辭又猶豫了。

  “下次吧。”慕辭突然間想明白了。

  讓母親知道她如今是以美人的身份在后宮,只恐要為她擔驚受怕。居時哥哥知道她的處境,只恐也要為她擔心。

  眼下還不是恰當的時機,她要在自己足夠強大的時候,才與至親會面。

  獨孤連城沒想到慕辭會打退堂谷,眼見著慕辭上了馬車,想打道回宮,他叫住她道:“既然來了,看一眼榮國夫人再走也不遲。”

  他說著把寄柔叫到跟前,如此這般叮囑一回。

  隨后,慕辭換了絲竹的衣裙,隨同寄柔進了雅居。

  寄柔和榮國夫人見面時,慕辭垂眸斂目,只遠遠站著,并沒有近榮國夫人身前。

  榮國夫人似有感應,不時看一眼慕辭的方向。哪怕慕辭低著頭,她依然感覺那道身影像極了慕辭。

  “那是?”她不忍住,向寄柔打聽不遠處站著的宮人。

  “是皇上身邊伺候的宮人。皇上見夫人不曾進宮,不放心,命奴婢過來探望夫人……”寄柔不著痕跡轉移了話題。

  榮國夫人不好再問,她又和寄柔說了一刻鐘,寄柔才告辭。

  榮國夫人再看向方才宮人所站的位置,發現那里已經不見宮人的身影。

  那位宮人的身影像極了辭兒,不知那孩子在沉香宮是否安好……

  寄柔追上慕辭的時候,發現慕辭雙眼紅了。

  她心有不忍:“娘娘若不舍得榮國夫人,便和榮國夫人說實情,今天是大年三十兒——”

  “不過是有些許感觸罷了,無礙,回宮罷。”慕辭說著,頭也不回地出了雅居。

  她從來都是狠心腸的人,只有這樣才能成大事。

  好像知道獨孤連云沒死之后,她的心變得更加堅硬了。

  這世上真沒有什么誰對不住誰,只有無盡的利益。她注定要在后宮那樣的地方掙扎沉淪,而她也樂在其中。

  這也沒什么不好的,她如今也喜歡上了權勢這東西,而這一切都是獨孤連城給予她的。

  前世她想要獨孤連城的真心,今世她想借的是獨孤連城的權勢,她應該也算是長進了吧?

  慕辭在獨孤連城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她戀戀不舍地再看一眼雅居,這才放下簾子。

  他們乘坐的馬車走遠后,隱身在街角處的一輛馬車也動了動簾子。一個身著雪青馬面裙的女子探頭,看著那隱于永夜的星火,低喃自語:“這樣于你于我都好,不是么?”

  慕辭適合在后宮生存,如果慕辭愿意,她可以站上那最尊榮的位置……

  第二天還在休沐,就有不少折子上奏,希望皇上將妖女慕美人逐出后宮。也不知是不是受這個消息的刺激,慕辭這天開始便臥病不起。

  慕辭這一病,遲遲未能好起來,甚至連榻都不下了。

  眼見著她一天天瘦下去,獨孤連城也發了脾氣,將上奏的幾個言官在春節期間就調離了京城。

  人說沖冠一怒為紅顏,當今圣上此舉也所差不遠了。

  即便如此,慕辭的病還是不見起色,時好時壞的,人也變得不愛說話,很多太醫為慕辭看診的結果都一樣,心病還需心藥醫。

  “我真的沒什么病,就是不想進食,人變得有些懶怠,你何須興師動眾?”慕辭見一眾太醫仍然圍著自己轉,徑自對獨孤連城道。

  “因為這是心病,你自己感覺沒病,但你是真病了。乖,聽話,把這碗藥喝了。你放心,沒有人威脅朕做不愿意的事,朕的后宮還輪不到其他人來置喙。”

  獨孤連城覺得慕辭的心比以前更難猜。象慕辭這樣的脾性,斷不會為了幾個言官的不當言論委屈自己受罪,但自除夕宴那晚后,慕辭總是無精打采。

  這種情況自然是不妥的,卻又查不出真正的病因。

  慕辭見游說無效,便也不再作無用功。

  次日她早早起了身,換了一件精神的新衣裙,略施了薄粉,隨后用了早膳。

  獨孤連城過來時,便看到慕辭榮光煥發的模樣,竟沒有昨日的病容,精神也似好了許多。

  “你身子可好些了?”獨孤連城仔細查看慕辭的臉,似想從她的表情看出些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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