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你把胭脂扣藏在了哪里,為何所有人都找不到?”獨孤連城緊跟著追問。
他甚至懷疑,她是不是把胭脂扣送給了其他男人,那人會不會是齊譽。若真是他想的那般,他現在就將齊譽千刀萬剮。
慕辭哪里知道他的想法?
“我就是覺得胭脂扣太珍貴,得藏好一些,所以瞞著所有人藏了起來。若早知有此一劫,我就不會收起胭脂扣。”慕辭此言真假摻半,目的是為了迷惑獨孤連城。
胭脂扣確實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寶物。
凝香和寄柔中了招,她卻沒有中毒的跡象,怎么想都是因為她佩戴了胭脂扣的緣故。
“難道連朕都不能知道你藏胭脂扣的去處?”獨孤連城緊盯著慕辭問。
他仍在懷疑慕辭此前把胭脂扣送了人,若不然怎會找不到?
換作以前,慕辭是不屑于回答獨孤連城的問題。可眼下不一樣,因為她知道,獨孤連城不好唬弄,若是后宮中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她就不能在這個關鍵時刻讓他不快。
“當然不是,你想知道我告訴你就是了。”慕辭說著,指了指樓頂:“我此前把東西藏那里了,只有寄柔知道。”
獨孤連城一愣,看向宮殿的房梁處。
他還真沒想到慕辭會把那么珍貴的寶物擱那種地方,再加上寄柔和慕辭同一時間也昏迷,所以沒人知道胭脂扣的下落,就可以說得通了。
“你也想不到我把東西藏那里了吧?”慕辭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獨孤連城一時間也挑不到她的錯處。
“你往后要記得自己的身份。”
她是他的女人,不可和其他男人有私情。若不然,他會親手殺了她!
慕辭一時間沒弄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卻也識趣地沒有說什么。
她以為,他是讓她記著自己太后的身份。她一直是太后,從來沒有不記得的時候。
“你可懂朕在說什么?”獨孤連城一看慕辭懵懂的樣子就來氣。
她和他一點默契都沒有,虧她跟了他這許久。
“我會記得的。”慕辭很上道。
“記得什么?”獨孤連城好整以暇地追問。
“記得自己太后的身份。”慕辭脫口而出。
獨孤連城滿眼無奈地看著慕辭,他就知道她什么都不懂。
“你應該記得自己是朕的女人。”獨孤連城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只剩下慕辭杵在原地,撓了撓自己的頭。她只是他不能見光的女人,他怕是漏了“不能見光”這四個最關鍵的字?
很快她便把這事拋之腦后,接下來,是該謀劃謀劃正事了。
兩天后,眾妃嬪就收到了皇上的命令,讓所有人往后都去永安宮請安。
這件事,是慕辭對獨孤連城提的。
她說祖宗的規矩不能廢,她又是當今太后,妃嬪晨昏定省來永安宮請安,這是規矩。
獨孤連城覺得她這話在理,再加上后宮如今沒有個主事的,獨孤連城還想把這些俗事都交給慕辭打理。
慕辭并沒有答應,只推說自己的身子還沒完全康復,等身子完全好了,再來討論這件事。
獨孤連城是個好說話的,便也沒再為難。
有了皇帝的命令,后宮妃嬪不敢不從,第二天便前去永安宮請安。
五品以上的妃嬪,也就只有慕雪因為還在禁足,沒能請來請安,其他的妃嬪都來了,包括非常低調的向菱和青樂。
眾人相互見了禮,依次落座。
慕辭看著稀稀落落的眾妃嬪,不禁感嘆:“相較于上回大家來向哀家請安的熱鬧,現在冷清多了,后宮是不是應該添人了?”
聽到這話,眾人心思各異。
為什么能來請安的人這么少?還不都是因為慕辭的緣故?
是慕辭憑一己之力,把三妃中的兩妃整進了冷宮,另一個還在禁足,不知何時才能走出惜花宮。
一品以下的主子也折了五、六個,這都是慕辭整治的結果。
慕辭竟說要往后宮添人,難道說的就是她自己?
沈曼云看一眼在場的各位,接下話頭:“是啊,后宮姐妹太少了。臣妾還聽說了一個笑話呢,說是太后要成為貴妃,那可是平生臣妾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她這話,當然是在試探慕辭。
沈曼云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想知道慕辭會怎么回答。
慕辭淺酌品茗,姿態優雅,像是沒聽到沈曼云這話。
沈曼云見狀,“娘娘?”
慕辭放下茶杯,直視沈曼云:“沈昭儀進宮這許久,還是有很多規矩沒學會。接下來的十天,你也進司儀局學學規矩,學會了再回來。千萬別學成趙氏那個德行,不然北宮只會越來越擁擠。”
沈曼云在慕辭的注視下,手腳冰冷。
她垂眸應答:“娘娘教訓得是,臣妾謹遵娘娘懿旨。”
安蓉坐在一旁,沒有搭話。
她覺得這種處罰尚輕。沈曼云總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若沈曼云是皇上的寵妃,那她說什么都有道理。偏偏皇上對沈曼云不聞不問,她這種不尷不尬的位置,敢對太后娘娘說這話,就是大不敬。
去司儀局學十天的規矩,那懲罰還是最輕的。
沈曼云這個人到底還是太沖動了,最基本的隱忍都學不會,總有一日會吃大虧。
慕辭訓斥了沈曼云后,大家都安靜下來,沒人敢再開口,一時間氣氛有些僵硬。
慕辭像是沒看見這一幕,掃視一圈,視線最終定格在樂青的臉上:“樂婕妤,念兒最近如何?說起念兒,哀家有許久未曾見過了,不如這樣,讓念兒來永安宮住些日子,陪陪哀家。”
青樂聞言一愣,沒想到慕辭會提出這樣一個主意。
“太后娘娘,念兒還小,妾怕那孩子沖撞了娘娘……”
“這孩子滿周歲的時候皇帝也沒有為他大辦宴席,就這樣糊里糊涂過了。經此一役,哀家深深覺得應該多陪陪身邊人。無妨,你把他送過來吧。”慕辭說著看向其他人:“哀家乏了,今日到此為止,散了。”
說完,她在絲竹的攙扶下率先走離大家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