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又取笑奴婢，奴婢就是為娘娘抱不平。若非先皇走得早……”迎春被絲竹剜了一眼，才警覺自己提起了主子的傷心事。
前朝舊人舊事，再提又有何用？娘娘如今是太后，被皇上占了便宜卻還不能聲張。
娘娘這些委屈都不能說道，此刻再提起先皇，只會讓娘娘更難受。
“先皇是很好的人，你們沒必要在哀家跟前避諱談論先皇。”慕辭停下腳步，看向悄悄綻放嫩綠枝芽的樹枝，無聲低喃：“寒冬已經過去了。”
若她重生時可以早幾年，大概還能多陪陪先皇。
她一路想著心事，直到有人擋住她的去路。
“慕辭！”男子的聲音好聽，低沉渾厚，正是那日在惜花河畔有過一面之緣的周王。
獨孤允其實早想會會慕辭，只是苦于沒有機會。
永安宮有獨孤連城的侍衛守門，他幾次前往，都無法進永安宮。
慕辭平日里也極少出永安宮，青樂生產那日，慕辭倒是出了永安宮，只是行色匆匆，他遠遠見過她的背影，卻也未能說上話。
眼下終于有機會打上照面，她仍然和初見時一樣，美得出塵脫俗。
“周王。”慕辭沒有回避獨孤允的視線，神色坦然。
周王仔細打量慕辭后，突然問道：“聽說你與皇上有染，此事可真？”
他當然是想試探慕辭的反應。
“王爺休在太后娘娘跟前誑語！”絲竹沉下臉，嬌聲喝斥。
慕辭示意絲竹退到一旁，淡聲應了他一句：“流言碎語聽聽就罷了。”
“你看著不像是一般的后宮女子，不至于為了榮華富貴攀龍附鳳，爬皇上的龍榻。”周王神色冷峻。
慕辭確實不像是有野心的女子，再加上她是前朝皇后，若再與當今皇上糾纏不清，那就是水性揚花了。
“周王看著也不像是殘暴嗜血之輩。”慕辭反詰。
她不欲與周王有過多交集，正欲離開，周王卻又叫住她：“周王府缺一位主事者，你可愿改嫁予本王？”
他這話倒不是信口開河，而是陵安王半月前曾找過他，問他對慕辭的印象如何。
陵安王雖然沒有明言，但話里話外的意思他都明白。
讓當今小太后改嫁給他，這件事聽著似荒誕，前朝也無這樣的先例，但若籌謀一番，也可行。
只要慕辭改個名頭，他可以將慕辭風風光光娶進王府。
慕辭不料周王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她啼笑皆非，迎春更是急了眼，就想上前和周王理論。
慕辭制止了丫頭的莽撞，淡聲應道：“未出閣的貴女很多，周王若想娶妻，大可找其他貴女，哀家沒興趣當什么周王妃。”
“是舍不得皇上？”周王挑眉，純粹是好奇。
慕辭并未答話，緩緩走遠。
這里周王才和慕辭打過照面，延福宮那邊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李玉正口沫橫飛向萬歲爺稟報這件事，爺聽了沒有任何表示。
距離上回慕辭激怒萬歲爺已經有一月，爺就算有再多的氣也該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