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過后,慕辭還沒有回來,獨孤連城等得有些不耐煩。
他耐著性子又等了半刻鐘,才見有兩個太監以承恩被裹著一個人入內。
太監把人放在榻上,稱是太后娘娘的囑咐,給皇上送禮來了。
獨孤連城示意兩人退下。
他眉頭緊擰,去到榻前。
這人從頭到腳都被裹著,看不到臉。但一想到慕辭在里面,獨孤連城就難掩嫌惡。
只是好戲開了場,總不能半途而廢。
他輕咳一聲,“你可以出來了。”
里面的人沒吱聲,他見狀,索性掀開被子,當看清里面的人時,他退后兩步:“李玉,怎么是你?”
李玉這才覺著不對勁,嚇得連人帶被跪倒在獨孤連城跟前:“太、太后娘娘說,皇上悶了,要奴才跟皇上玩個小游戲。”
太后的命令,他也不敢不從,卻不曾想太后居然敢用這樣的方式戲弄當今圣上。
獨孤連城冷冷看著李玉,“好一個慕辭,居然敢將朕的軍!”
他想請君入甕,那個狡詐的女人竟看破他的意圖,還拿李玉來羞辱他,慕辭是否借此暗指他喜好男色?
思及這個可能性,他臉色更黑,一腳踹向李玉。
李玉不敢閃躲,被萬歲爺踹了一腳,滾到墻角,疼了也不敢吱聲兒。
“罰半年月俸!”獨孤連城說完,甩袖而去。
他沖出寢殿,命人去把慕辭找回未央宮。
鄭德趕回來復命,跪倒在御前:“回皇上,太后娘娘在天壇為先皇和皇上祈福,需戒齋沐浴三日,眼下無法回未央宮見駕。”
獨孤連城怒極反笑,一腳踹翻鄭德,臉色陰沉地走了。
鄭德被踹個正著,苦不堪言。直到確定獨孤連城走了,他才暗松一口氣。
跟著太后這個不省事的主子,遲早有一天會被拿來獻忌。偏生太后這個特別的存在,還就讓皇上放不下。
獨孤連城回到延福宮時,入目即是那棵礙眼的銀杏樹。
李玉跟在萬歲爺身后,見主子表情莫測,一直盯著銀杏樹瞧,他沒敢發表意見,安安靜靜地候著。
“命人把這棵樹砍了!”獨孤連城冷聲下令。
“是,皇上!”李玉不敢怠慢,當下就叫了人入內,打算連樹帶根挖去。
就在大家忙碌的當會兒,獨孤連城去而復返,臉上已沒有了此前的戾氣:“罷了。這也是皇兄的遺物,暫且留下。”
“是,皇上。”李玉忙叫人住手。
他倒是希望這株銀杏樹能夠自己枯死,這樣就不會再礙皇上的眼。
偏生皇上一時一個樣,有時覺得這棵樹不錯,有時又覺著樹礙眼,帝心難測啊。
叫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不知如何是好,就怕一個不小心觸怒龍威,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晚膳時分,敬事房公公像往常一樣送來了綠頭牌。
換作往日,獨孤連城不會挑綠頭牌,今兒個他定定地看著綠頭牌發呆,他看到放在最顯眼位置的綠頭牌,正是云兮。
他好一會兒才終于翻了牌,正是麗昭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