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妄再度回京,已經是一周后,喬望北托他給宋風晚帶了點東西,他在云錦首府吃了晚飯才離開,只是傅歡在上晚自習,沒見到面。
前幾日京城降溫,此時溫度已逼近零下,再過幾天就開始供暖,此時風干凌冽,直往人骨縫里面鉆。
傅歡和京牧野是在校門口分道揚鑣的,伴著人流走出去,風有些烈,她收緊領口的衣服,略微垂著頭,畢竟迎風而走,吹得臉也不舒服。
只是有人擋著她的去路,她一抬頭,雖然陳妄戴著口罩,還是一眼就認得出來。
“這么怕冷?”
“什么時候回來的?”
“先上車!”
因為剛放學,門口有許多學生和家長,有些擁擠,傅歡饒是緊跟著他,也難免會被人流沖撞,陳妄略一偏頭,握住她的手,徑直往自己車子走。
“我……”傅歡手指被風吹透,冰涼一片。
陳妄的則和他完不同,不僅手指溫熱,就連手心都熱得發燙,這般觸碰,兩人心底皆是微微一顫。
傅歡是覺得自己手太冰,想抽出來,卻被他更緊得握住了。
他步子有些大,傅歡只能亦步亦趨,小跑跟著,手指被緊緊包裹著,不知從哪兒涌起的暖流,她渾身都好似熱烘烘的。
而此時另一處,京牧野剛準備上車,京家里京城二中比較遠,他上下學都是有人接送的,瞧著今天比較冷,還想送傅歡一程,轉身去找她,卻看她被一個黑衣人拉上了車。
他盯著看的時候,恰好傅歡還掙了兩下,幾乎是小跑跟著他,從身影看,好像并不情愿,只是車子被堵在車流中,一時也進退不得。
京牧野蹙眉,直接朝著那輛車走過去。
京家人面面相覷,這是干嘛去,不過人車很多,他們只得跟上去。
此時的傅歡剛上車,車內供這暖氣,熱風徐徐,落在她臉上,熱烘烘的,她將手放在風頁上烘了會兒。
“怎么會在這里?”傅歡偏頭看著正摘口罩的人。
“剛從們家吃飯出來,知道差不多要下晚自習了……”
“唔。”傅歡搓了下手指。
“想見,就來了,還擔心來遲了,和錯過了。”
其實只有校門口小賣部的阿姨知道,這輛車在這里,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了,根本不可能錯過。
傅歡覺著車內熱風太強烈,吹得臉上都熱烘烘的。
“給帶了點東西,方才找外面一個超市,借用了微波爐,熱了下,正好可以吃。”陳妄將一盒糕點遞給她,這是從吳蘇帶來的,湯景瓷說傅歡很喜歡吃,他就買了些。
傅歡眼睛亮了下,“要不要嘗嘗?”
“剛吃了飯,吃吧。”陳妄其實開了一天的車,此時身體很疲憊,并沒什么食欲,單純想看她兩眼,就來校門口等了會兒。
“那我不客氣了。”車廂空間太小,兩人待著,總有些說不出的親昵,她小口咬著糕點,盡量讓自己吃相優雅淑女。
只是此時外面忽然傳來敲窗聲,傅歡略一偏頭,看到京牧野的臉,嚇得手指一抖,糕點沾了臉都沒察覺。
陳妄車窗貼的膜有些暗,將京牧野清雋的臉襯得多了些陰郁。
京牧野蹙眉,這車里分明有人,怎么敲窗沒人搭理?他擔心傅歡出事,又敲了幾下,陳妄這才不耐的降下車窗。
“有事?”
方才陳妄戴著口罩,隔得又遠,京牧野沒看到是他,此時看到兩人坐在正副駕駛位,有些詫異。
“怎么來了?”傅歡莫名心虛。
她和陳妄其實什么都沒做,可是她卻有種被人捉奸在床的錯覺。
“沒什么……”京牧野總不能說,以為她被綁架了吧,余光掃了眼傅歡腿上搭著的一盒糕點,眼睛亮了幾分。
此時陳妄忽然傾身過來,伸手取了塊糕點遞給他,這糕點切塊很大,一塊也足有半個手掌大小,遞給京牧野。
“不用,我不吃。”京牧野其實很想嘗一口,因為剛加熱過,還冒著熱氣,散著香甜的味兒。
“真不吃?味道挺好,嘗嘗吧。”
“我真不吃。”京牧野悻悻笑著。
“那算了,我也不強求。”陳妄說著,居然真的把糕點放回原處,“如果沒事,那是不是可以……”陳妄話沒說完,只是指了指車窗,“暖氣要跑完了。”
趕人意思明顯。
“那我走了。”京牧野還紳士的和他道別,方才轉身離開。
車窗剛升起,傅歡就忍不住笑出聲,“哈哈——小六六肯定郁悶死了,干嘛不多和他客氣一下。”
“什么?”陳妄和京牧野不熟,也不了解他的性格,不明白她在笑什么。
“我和打包票,再和他客氣一句,他肯定就接下糕點了,居然說不勉強他,哈哈……”傅歡快笑瘋了,她太了解京牧野,這死孩子就是喜歡嘴硬。
就在這時候,傅歡看到他忽然伸手過來,手指落在她臉上,她笑容僵在嘴角,只是方才笑得用力,眼底居然浮出一點水汽,臉紅撲撲的……
他拇指從她側臉滑過,稍微用力揩了下,傅歡渾身猛地哆嗦了一下,尚未辨析是個什么感覺,他已經撤手離開了。
“臉上一直沾了東西,自己也不知道?”
“有嗎?”傅歡胡亂的摸著臉,只是被他碰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燙。
“吃東西吧,吃完送回去。”
陳妄下意識搓了下指腹,她的臉……
比他想得嫩。
傅歡悶聲應著,低頭嚼著糕點,耳尖徹底紅透,也不知怎么的,恨不能找個縫鉆進去。
而這邊的京牧野上車后,就郁悶死了。
這個人只要再客氣一下,自己就接下那糕點了,這人真是……
好不識趣兒!
只要再說一次就好了!
虧得自己還幫兩人瞞著,他回去就要找姐夫告狀。
只是一路上,忽然想到,傅欽原若是問起自己,為什么不早點告訴他,他該怎么說,會不會治他一個知情不報?
京牧野難受了,東西沒吃到,現在頭也開始疼了……
當他到家的時候,傅歡還給他發了信息,說糕點特別好吃一類。
京牧野更郁悶了,誰家還沒點吃的啊,其實傅歡就是故意的,她知道當時京牧野是有點饞的。
所以最后一條短信說道明早來我教室,我給留了兩塊。
京牧野回了句不稀罕。
心底卻樂顛顛的。
其實陳妄也是在國外長大的,他能客氣一下就不錯了,若不是在國內,京牧野第一次說不吃的時候,他就不會再說第二次,壓根不會和他客氣。
他回到公寓,想著傅歡的解釋,再回想京牧野的反應,忍不住笑出聲,六爺的兒子,性格到底是隨了誰,這么傲嬌別扭。
洗完澡,手機上又多了個未接,段一言打來的。
“喂,給我打電話了?”陳妄以前和段一言關系就不錯,前幾日肖乃文的事情,對他好感又加深了一層,因為他完可以順著肖乃文的意思炒作,卻沒選擇同流合污。
都說商人奸詐,可他骨子正。
想起這個,他拿出了抽屜里的傅家關系圖,在傅欽原后面的備注上添了兩個字正直 他此時挺慶幸,這頁紙并沒夾雜在那些棋譜中,若是被肖乃文看到,少不得又要大做文章,而且這東西曝光了,自己怕也沒半天好日子過了。
“回公寓了?”段一言最近很忙,雖然活動結束了,可是還有許多問題亟待處理。
“嗯,剛才在洗澡。”
“明天京城電視臺有個專訪,要不要去?”
“電視臺?”陳妄并不習慣對外露臉。
“機會很難得,而且這檔節目很難上,我可是托了關系才給找到的專訪,她的節目想上的人太多,都不知道我打了多少通電話過去。”
“余……漫兮的節目?”陳妄視線落在關系圖上的一個名字上。
“嗯,幸虧是熟人,如果要去,明天正好她有空,我給安排下。”
“謝謝。”
若是其他的節目,陳妄就不去了,既然是傅家人的,有必要去刷一波好感。
“那明天錄完節目,晚上我們公司有個酒會,能來嗎?這次活動很成功,算是內部搞的小派對,都是熟人。”段一言也是試探著問了句,因為陳妄脾性還是有些古怪的,國大賽慶功宴都不參加,可能更看不上這種酒會。
“大概幾點?”
“7點開始,最多到十點,確定要去,我派人接。”
“地址給我就好了。”
段一言掛了電話,還若有所思,以前覺得他有些與世隔絕,最近是不是有點太活躍了,怎么什么的活動都想參加。
陳妄倒不是變得活躍了,只是想多了解一下傅歡身邊的人,畢竟之前太忙,最近很閑。
不如慢慢滲透進傅家的關系圈……
段家這邊 段一言確定陳妄會參加電視臺節目,就給余漫兮發了信息,又給助理打了電話溝通,回屋路過段一諾那屋,敲著門半開著,推開一看,就瞧見了滿床的衣服,她正盯著衣服發呆。
說是酒會,也沒那么正式,穿得大方得體就好。
段家除卻許佳木工作原因,都會出席。
“在發愁明天穿什么?”段一言忽然出聲,還嚇得她身子一哆嗦,“走路都沒動靜的?”
“是看得太專注。”段一言看著滿床衣服,略微蹙眉。
明明那么多衣服,怎么一到換季,就嚷嚷著沒衣服穿了,這里面甚至只穿了一次的,當真搞不懂她們。
“我跟說認真的……”
“什么?”
“這男人要是不喜歡,就是穿得再好看,也入不了他的眼,他要是就喜歡這個皮相,等人老珠黃,他肯定就喜歡更加鮮嫩的小姑娘了,這種男人也要不得。”
“那第一印象也很重要啊!行了,趕緊出去,我要試衣服了。”段一諾推著他出去。
“我跟說,皮相衣著,真的沒那么重要,還是要看內在,其實我有個建議……”
“又要說什么!”
“多讀點書,充實下內在。”
“段一言!”
段林白和許佳木已經躺著準備睡覺,聽到外面咋咋呼呼的,忍不住咋舌,這兩個人怎么又鬧上了,大晚上的都不消停。
這兄妹兩人年紀相差太少,也不是什么好事,從小到大,就沒消停過。
“明天酒會,我盡量過去吧,不過不能確定。”許佳木最近忙著寫論文評職稱,幾乎是不得閑。
“沒關系,忙的,就是個普通酒會,不參加也沒關系。”這類活動太多,對他來說,就是在普通不過的一次酒會。
段林白此時并不知道,明天的酒會頗不平靜,差點沒把他氣出心肌梗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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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結束最近降溫好厲害啊,凍得我瑟瑟發抖,在降溫區的小伙伴,記得多穿點衣服呀 大家猜猜,浪浪為什么氣出心梗?
算了,沒法留言,們也沒法猜了,自己擱心里想想吧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