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所有人都開始忙碌起來,傅沉出國洽談一個項目,為期一周,宋風晚原本也沒覺得他離開幾天,會有多惦念。
可是兩三天后,就開始想他了。
小別勝新婚這話,說得半分不假。
她除卻上課,經常就往軟件園跑,余漫兮現在已經開始工作,畢竟孩子小,沒有全面復工,也忙得不可開交,在家的時間,可能還不若傅斯年多。
他原本就是在電腦上辦公,遠程指導工作室的人工作也沒問題。
所以宋風晚到這邊的時候,經常看到傅斯年在工作,小漁躺在一側,睜著大眼,一瞬不瞬盯著電腦屏幕。
戴云青擔心讓孩子看顯示屏會影響視力,但是余漫兮卻擔心……
自己女兒以后不會成為網癮少女吧。
因為她偶爾哭鬧的時候,只要讓她看著顯示屏,她居然就神奇得不哭了。
不過這也讓父女兩人的感情變得非常好,傅漁晚上睡覺的時候,也喜歡緊挨著傅斯年。
而傅斯年那些工作伙伴,在見識過自家老大,輕車熟路給孩子換尿布,喂奶,甚至特么……
居然會唱搖籃曲之后,就徹底凌亂了。
而另一邊 許鳶飛也在出國近兩個月后,終于回來了。
當天只有她一人歸國,許堯又在上班,接機的任務自然落在了京寒川身上。
下午四點多的飛機,京寒川提前半個多小時就到了。
許鳶飛推著行李走出機場的時候,隔著很遠就看到身著咖色風衣的男人,身高腿長,端端站著,那身上的清冽出塵的氣質,也讓人難以忽視。
京寒川模樣精細貴氣,桀驁落拓,只是周身氣場懾人,眾人也只敢遠遠打量一眼。
見她推車出來,他才抬腳走過去。
許鳶飛戴著口罩,長發垂肩,看不清臉,沖他招手,快步推著行李箱走出去,雖然京寒川在上回去國外探望后,也去過幾次,但距離兩人上回見面,也過去半個多月了。
她直接松開行李車,笑著沖過去。
幾乎是撞在他懷里。
京寒川伸手,一手按著她的后腦勺,一手扶著她的腰,“歡迎回來。”
“唔……”許鳶飛臉埋在他衣服里,聲音有些悶。
男人聲音吹過她耳側碎發,輕輕落在她心底:“我想你了。”
許鳶飛心底瞬時軟得一塌糊涂,任由他牽著自己往回走,京家人認命的幫忙推著行李車。
坐上車之后,因為此時恰逢晚高峰,車子走走停停,難免有點焦躁。
“餓了?”京寒川看她坐立難安。
“有一點。”
“許堯今晚加班,我去你家做飯給你吃。”京寒川提議,“如果去我那里,待會兒你還得回家,來回跑比較累。”
兩人關系曝光后,許爺就和防賊一樣盯著他。
許鳶飛剛下飛機,許正風的越洋電話就打來了,讓她早點吃飯,趕緊回家休息,雖然沒說別的,但是許爺也是有眼線的人,京寒川若是想和她晚上獨處,怕是他夜里就能飛回國。
他還得顧忌著在未來岳父心底的形象。
許鳶飛思量著,“可以。”
“不摘口罩,不悶?”京寒川盯著她,從出機場到上車,她都沒摘下過。
“過敏了,臉上有點紅。”
許鳶飛每逢這種草長鶯飛,柳絮紛飛的春季,勢必過敏。
“我看看。”京寒川伸手,捏著口罩下面,一點點往下拉。
許鳶飛剛回京,下飛機的時候,微風卷席著柳絮飛來,她就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這才慌忙戴上口罩。
隨著他的動作,口罩被一寸寸拉下去。
她雙頰刺紅,確實不是那種自然地紅暈,甚至還夾雜了一點血絲。
“是不是很丑。”許鳶飛故意弄了下頭發,試圖遮掩一些。
“有件事我剛才就想做了……”京寒川聲音嘶啞著,車內光線黯淡,夕陽的余暉從窗口宣泄下來,落在他身上。
光華陸離,道不盡的風流感。
刻意壓著的聲音,更顯撩人。
“什么?”
許鳶飛臉上有些過敏,本就紅腫,帶著火辣辣的灼燒感,他……
他輕輕靠過去。
“想親你。”
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許鳶飛都沒說話,他手指從她側臉拂過,穿過她的發絲,輕輕按住她的后腦勺……
“那個……”許鳶飛推了推他的胸口,指了指前面開車的司機。
“不用在意。”京寒川嗓子眼像是冒了煙,呼吸都是熱燙的,“其實你過敏的時候,就是臉有些紅,不用太在意……”
“在我心里,還是好看的。”
兩人沒有直接去許家,而是路過超市,一起去購買了一點食材。
京家人沒跟著進去,就看著兩人牽著手進去,又牽著手出來,甜膩得能膩死人。
京寒川中途還接到了盛愛頤的電話,無非是問他晚上回不回家吃飯。
“阿姨電話?”許鳶飛當時正在海產區流連,想吃蝦蟹,偏生過敏時期,需要遠離這些,只能眼饞的盯著。
“嗯。”
“是不是讓你早點回家?”
“我和她說,你身體不太舒服,家里沒人,去你家給你做飯。”
“她讓我晚上別回去了。”
許鳶飛這心臟倏然加快,悻悻笑著,沒敢搭腔。
嶺南許家 京寒川也不是第一次到許家了,輕車熟路得將東西提進廚房,準備做飯。
“我陪你吧。”許鳶飛已經摘了口罩,束好頭發,稍微卷了一下袖管,胳膊上都有些斑駁的紅痕。
這過敏體質,到了春天,真的很痛苦。
“家里沒有過敏藥?”京寒川盯著她微紅的小臉,有些地方已經開始浮腫起來,似乎是不疼不癢的,但他看著難免心焦。
“有的,我洗了澡再涂,先做飯吧,餓了。”
“那你先去洗澡涂藥,這邊我自己來就行。”
京寒川骨子里還是強勢的,許鳶飛沒辦法,只能先上樓洗了澡。
許家人都是許爺的暗哨,看著京寒川進了廚房做飯,就把情況一五一十轉給了許爺。
許家老爺子聽了這話,冷哼著。
“你是你,還是做長輩的,這么懷疑孩子做什么?人家小情侶談個戀愛不是很正常?就算親親嘴兒,摸個小手也是很正常的,你就是瞎操心。”
許正風蹙眉,從他父親口中聽到親嘴什么的,還是嘴角抽了抽。
他爸作風還真是大膽開放。
“你看寒川這孩子多好,特意去給鳶飛做飯。”
“你會做飯嗎?你能嗎?學個做飯,把鍋底都燒掉了,是不是你干的蠢事。”
許爺盯著醫院的天花板:這粉刷得真白啊。
許鳶飛洗了澡下樓,從壁櫥里翻找出藥箱,京寒川此時在鍋里燉著湯,偏頭去看她,許家有個專門的藥箱,里面裝的都是過敏藥,五花八門。
她拿了一管藥膏,準備去涂抹。
“我幫你吧。”京寒川從她手中接過藥膏。
“不用,就這點小事而已。”許鳶飛總覺著自己此時臉又紅又腫,實在無法見人。
“涂哪里。”京寒川詢問。
“就臉上吧。”身上這些隱私部位,她還是自己回房涂吧。
兩人坐在沙發上,京寒川沒用手指,而是拿了棉簽蘸取藥膏。
“用手就行。”
“過敏時候很敏感,我擔心手上有細菌。”他說得理所當然。
過敏藥膏都有消炎鎮定,舒緩紅腫的作用,大部分都是冰冰涼涼的觸感,涂上藥,她才覺得舒服些,忍不住舒適得嚶嚀一聲。
京寒川眸子收緊,喉嚨略微滑動幾分。
“許鳶飛……”
“嗯?”
“你再這樣,我會想親你的。”
許家人懵逼了,這么直接的?
這可不是在京家啊,也不看看場合?
直接撩?這么硬核。
涂了藥,某人就真的這么做了,直接湊過去,周圍都是些自家熟人,許鳶飛本能想躲。
“剛涂了藥,別亂動,會蹭掉的。”京寒川沉聲道。
她沒動,他就親了過來……
做了壞事的某人,又一本正經,好似什么都沒發生一樣的會廚房做飯,許鳶飛臉上卻火辣辣的。
耳邊都是他剛才說的話。
“想忍忍的,發現太難了。”
“這段時間太想你了。”
許鳶飛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真的徹底淪陷了。
京寒川沒讓許鳶飛進廚房,就在外面歇著,等他做好飯菜出來的時候,她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稍微撩起的袖子,露出半邊紅腫的胳膊,他微微蹙眉。
走到沙發邊,盯著她胳膊看了良久,又瞧她臉上的紅腫稍微褪去,有些無奈,卻寵溺的笑著,半屈膝,微微湊過去。
許是看得有些入神,絲毫沒注意此時有人從門外進來。
許家人剛想出聲,就被那人抬手給阻止了。
直至男人走近些,京家人才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京寒川晃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個他從未見過的陌生男人。
三十左右,冷眉黑眸,目下無塵,正兒八經的修身西裝,眼底無波,眼眶卻很深邃,讀不出什么情緒。
不過能進入許家,如入無人之境,這肯定是自家人。
京寒川還在思量著,這人會是誰。
許家親戚很多,關系更是盤根錯節,男人眉眼英氣十足,卻冷清得很,而且和許老爺子長得有幾分相似。
而此時許鳶飛被咳嗽聲吵醒,艱難的抬起眼皮,她此時的視野范圍,只能看到京寒川:“我睡很久了?可以吃飯了嗎?”
京寒川挑眉,看了眼后側的人。
許鳶飛反應較快,立刻扭頭,“大哥?”
京寒川蹙眉,大哥?
許老育有二子,許爺排行老二,這個男人該不會是許家長房的嫡子?
“嗯。”男人應了聲。
“你過來也不提前說一聲。”許鳶飛急忙起。
“給你打了電話,沒接。”
“在充電,給忘了。”許鳶飛有些懊惱,“你什么時候到的?”
“在他趴在你身上的時候。”
男人說的坦蕩。
許鳶飛羞愧難當,“大哥……這是京寒川。”
“聽過。”
“嗯,你聽過啊。”許鳶飛干咳兩聲,總覺得氣氛有些詭異。
“二叔提過。”
“沒想到我爸還和你提過他。”許鳶飛訕訕道。
“當年他把你腦袋砸破,二叔都要瘋了,整個許家,誰不認識他。”
京寒川眼梢一吊,小舅子還沒搞定,大舅子又來了?
而且……
好像不太喜歡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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