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派出所 傅沉剛到門口,門半掩,某人叫囂的聲音越發乖張,“你特么再給老子說一遍信不信我打爆你的狗頭”
他聲量很高,明顯是被氣炸了。
“很少見到段公子這么生氣了。”十方說道。
傅沉平靜得點頭。
此時已經晚上九點多,派出所卻并不平靜,院子里除卻警車,還有不少價值不菲的私家車,走廊更是有不少人穿梭行走,看樣子這件事牽扯了不少人。
十方輕輕推開門,辦公室內的情景便出現在了傅沉視線中。
四個穿制服的警察,除卻段林白和蔣二少,還有五個染著各色頭發的小青年,臉上均不同程度受了傷,面色潮紅,滿屋子都是刺鼻的酒味兒。
還有幾個類似親友的人,正在幫忙勸架,和民警交涉。
有受傷嚴重的,頭上還纏著繃帶,紗布邊角還有血水外滲。
地上水漬和一次性紙杯落了一地,倒在地上的椅子,還有一些被茶水浸透的紙張,看起來進了局子,這群人也沒消停。
“特么的,你給我等著,我告訴你,這筆賬不會就這么算了。”被警察扯住的小青年,還指著段林白鼻子叫囂。
“我要弄死你。”
“我的事你也敢管,我看你是不想在京城混了”
“你大爺的,你想弄死誰啊”蔣二少跳起來,跟著叫囂。
“哎呦,好久沒人敢這么威脅我了,我等著你,你特么不把我給弄死了,你就是孬種”段林白神智清醒,他脖子有紅痕,衣服被撕扯得不成模樣,其余地方倒看不出什么。
“你要是不給我點顏色看看,我特么都瞧不起你。”
“老子家里地址都能給你,你有種就過去”
警察無語,“段公子,他喝多了,您別和他一般見識了。”
段林白輕哂,“喝多了”
“喝多了,對著人家女孩子上下其手的時候,還知道人家胸大不大屁股翹不翹”
“但凡今晚出點事,他就說喝醉不記得了那人家就平白無故被他輕薄調戲這混蛋剛才說什么,你們也聽到了”
“說人家穿得裙子短,就是故意勾引他艸,我這暴脾氣。”
從段林白的敘述中,傅沉已經把事情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而那個小青年跳著腳,還指著段林白,“我看上她,是她福氣,誰特么讓你多管閑事了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你還說,你給我閉嘴”勸架的警察也急眼了,還消停不了了“段公子,我們安排您去隔壁,何必和他們爭執啊。”
“呵”段林白掐著腰,“希望他們醒酒之后,也敢這么和我橫,老子出來混的時候,你們特么還在家里撒尿活泥巴呢”
“我們帶您去另一邊。”
段林白一轉頭,就瞧見站在門口的傅沉,伸手抓了把頭發,“你怎么來了”
“要不通知你爸媽過來”
“他倆過來,能把我念叨死。”段林白顯得有些懊惱,不斷扒拉著略顯狼狽的頭發。
警察與三爺打了招呼,領著他們往隔壁走,后面的小青年,還指著他們后背叫囂著。
“孬種、慫b,你特么有種別跑啊,老子打斷你的腿”
這話說得越發難聽。
段林白咬了咬牙,一腳都踏出門了,咬了咬后槽牙。
猛地轉身 那人小青年,顯然沒想到,段林白會突然沖了回去,下一秒,他已經沖到了自己面前,“你不是要打我來啊”
小青年喝了酒,腦子意識轉不過來,怔了下。
“你特么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把你嘴縫起來”段林白抬手拍了拍他的臉,“在京城,還沒人敢這么和我橫,繼續說”
“看我能不能揍得你滿地找牙”
那模樣 囂張跋扈到不可一世。
傅沉瞧著那小子被嚇得一愣一愣的,低頭悶笑,段林白上學的時候,也曾經有過叛逆期,經常和人出去打攪,叫囂唬人什么的,駕輕就熟。
“走吧。”傅沉說道。
段林白這才跟著一個民警往外走,他伸手扯了扯衣服,“和我們一起過來的女生呢”
“在另一邊,我的兩個同事在給她做筆錄。”
“我”段林白咳嗽兩聲,“我能去看看她嗎”
“你們是熟人”警察詢問。
“不算熟,就認識。”
“那我帶你過去。”
其實事情的經過,各種是非曲直都很明了,那群人酒后調戲服務生,段林白等人看不過眼,把人給揍了。
到了一個休息室,門被推開,傅沉站在門口,就看到了裹著黑色飛行夾克的人,這是段林白的衣服,而里面坐著的人,居然是 許佳木。
她看起來并沒什么大礙,看到段林白猝然從椅子上站起來,“你沒事吧”
“沒事。”段林白有些局促得扯了下頭發。
幾個民警瞧著他們有話說,干脆就讓他們待在一起了。
“對不起,連累你了。”許佳木起身的時候,傅沉才注意到她穿著某酒店的制服,即便已是深秋,還是一襲短裙。
“是那群人欠揍。”段林白瞥了她一眼,似乎還想說什么,張了張嘴,又轉頭看向別處。
其實晚上的經過也很簡單 段林白帶著蔣二少出去應酬,地點就在許佳木打工的酒店,其實他是這里的常客,但是兩人碰面的次數不多,她本就是臨時工,不可能負責一個包廂,只是幫人上菜而已。
他們準備出去的時候,路過一個包廂,就聽到里面傳來爭執聲,似乎是領班在和客人解釋什么。
“八成是哪個醉鬼。”蔣二少揉了揉鼻子。
段林白也不是那種遇到什么事,都會見義勇為的人,并沒打算多管閑事,徑直離開。
“是她主動勾引我的,穿得這么少,總在我面前晃,不就是想讓我上她”
“先生,這是酒店的統一衣服。”領班也是無奈。
“不就是調戲了兩句,還特么沒摸到她,她就把我兄弟腦袋砸開花,這筆賬怎么算”
“醫藥費我們酒店會負責的。”領班說道。
“你知道我是誰嘛我差錢今晚她必須跟我們走”
幾人說著,里面似乎又爭執了起來。
然后“咣”一聲,酒瓶碎裂聲。
而緊接著,聽到領班氣急敗壞的聲音,“許佳木,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段林白這才停下腳步。
“大哥”蔣二少疑惑,“不走了”
段林白咬了咬牙,能來這里消費的,家里都有點小錢,就許佳木那臭脾氣,肯定得吃虧,賠錢被開除都是小事,要是這群人不放過她,怕是在京城都混不下去。
媽的,老子怎么就那么心軟 他心一橫,直接就轉身,踹開了那個包廂的門。
里面酒水茶盤散落一地,甚是狼狽,許佳木被攔著,就站在門口,還氣得身子發抖,看到段林白,有些窘迫。
“段公子您怎么來了。”領班詫異。
段林白看著許佳木被拉扯得微微敞開的衣領,猶豫一下,將外套脫了扔給了她,伸手捋起袖子,“穿著。”
“謝謝。”許佳木拿著衣服,卻沒動作。
段林白示意一側的蔣二少,他跟著段林白混了一段日子,知道他想干嘛,立刻拿出手機。
“艸,你這賤人瘋了,你以為你是個什么東西,我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你還給我拿喬,還特么甩酒瓶”有人叫囂著。
“在我面前裝什么純情,你這種女人我看多了。”
“一萬塊賣你一晚還不夠”
那人顯然喝多了,說話都有些顛三倒四,什么渾話都往外蹦。
“錄下來了”段林白偏頭看向身側的人。
“都錄下來了。”蔣二少點頭。
段林白看了眼許佳木,“被欺負了”
許佳木沒說話,其實遇到喝多了和人,遇到些酒品差的,確實有人會毛手毛腳,但是像今天這般跋扈無恥的,還是第一次見。
“被摸了”段林白也不是傻子。
許佳木沒說話。
其實兩人說不上特別熟,但許佳木的為人,段林白還是清楚的,如果真的貪慕虛榮,有他的聯系方式,早就開始千方百計勾搭他了。
畢竟他有錢有顏,比面前這群二百五好多了。
什么裝純情,估計拿喬,根本是不存在的。
“劉少爺,你們的損失我們會賠償,醫藥費我們都負責,這件事就算了吧,她就是個普通員工,您犯不著和她一般見識。”領班希望息事寧人。
“她把我兄弟腦袋開瓢了,算了你讓我以后怎么混”
“那也是你們活該”段林白輕哂。
這群人都喝得顛三倒四了,根本認不出面前的人是誰,只瞧著清癯白瘦,俊美灑然,甚至比尋常女人都長得妖氣嬌俏。
“你是哪里來的小白臉,這里沒你說話的份兒”
“想英雄救美啊”
“趕緊給我滾蛋”
“這件事想解決也簡單,今晚她跟我們走,出什么事我們負責”
說著就有人來拉扯許佳木。
其實圈子里有不少人愛玩,許佳木今晚跟他們走了,這里五六個男人,她這輩子就完了。
許佳木剛要避開,段林白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扯到身后,一腳就朝著那人胸口踹過去,那人身子趔趄,一屁股摔倒在地。
“段林白。”許佳木拉住她,“你干什么”
段林白輕哂,“對付這種混子,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暴制暴,要不然,你今晚跟他們走你知道他們會怎么玩你”
許佳木身子一僵。
“我特么還能干嘛”段林白將袖子捋到手腕處,眼神忽然兇狠暴戾,“干他們啊”
蔣二少一看段林白動手了,也不能讓自家大哥吃虧,也脫了衣服,沖了進去。
現場頓時就一片混亂。
這群醉鬼,有些都神志不清了,根本打不過他們。
其實段林白是學古典樂出身的,無論是長相氣質,都是翩然貴公子,只是沒想到他動人,干脆又利落。
一側的領班都要急瘋了,立刻打電話給保安過來勸架。
“段公子,您別打了”
“你放心,打不死他”段林白眼神兇狠。
“這特么要是殘了”
“老子賠錢”
十幾分鐘后,一群人就被拉上了警車。
中途,蔣二少還罵罵咧咧的,“大哥,那個服務生是你熟人啊”
他跟著段林白混了快一個月,就算出去交際,他也不帶女伴,私生活更是干凈得令人發指,根本不像外面所說,整天和網紅廝混。
與他談生意的人,心底也清楚,平素吃飯喝酒,也從不找女人作陪。
吃飯就吃飯,談生意就談生意,這種事他劃分得很清楚。
“嗯。”段林白點頭。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也有熟悉的女性朋友你剛才打架那么狠,這人會不會成我嫂子啊”
段林白平時聯系的對象,異性的話,除了公司員工,就是他母親,蔣二少肯定好奇。
這又是給人穿衣服,聽說人家被欺負,還幫忙出頭,關系肯定不一般。
“嫂子我找她我和他要是在一起,我把名字倒過來寫”段林白冷哼,說得異常篤定。
“哦”蔣二少點頭,“那我能追她嗎”
“你特么是不是看到個女人,就想網上撲啊,你是色鬼投胎吧,不是說對小嫂子是真愛,你現在搞什么”
“我和宋小姐是不可能的,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啊。”蔣二少其實就是隨口一說。
“你去追她試試,看她能不能把你腦袋開瓢了。”
那女人連自己都敢打,更何況這個慫貨。
到了警局之后,通過酒店領班了解到,他們還逼許佳木喝酒,甚至動手動腳,許佳木也是忍不了才動手的。
最后自然是那群人承擔大部分責任。
此時休息室內,氣氛也顯得有些沉悶。
“三爺,段公子,我借了個藥箱。”十方推門進來,手中提著醫藥箱。
“你哪里受傷了”許佳木追問,畢竟是因為自己受傷,她肯定擔心。
“沒有。”段林白話音未落,傅沉就開了口,“胳膊傷了。”
“我給你看看吧。”許佳木說著坐到離他最近的地方坐下,拉住他的手腕,他想抽回去,卻被她更用力的拽住了,“你別動”
她捋起他的衣袖,小臂和手肘處,都有淤青擦傷,嚴重的地方還隱隱滲血,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去藥箱里翻找藥物。
“其實沒什么大礙的,男人嘛,身上有點疤是正常的。”段林白咳嗽兩聲。
許佳木卻并不理會她,拿了消毒水和棉簽出來,“胳膊給我。”
然后嘴硬的某人,立刻乖乖抬起了胳膊。
傅沉坐在一側,悶聲笑著。
口嫌體直的典型,嘴巴上叫囂著,身體還是蠻誠實的。
蔣二少身上也有傷,他自己揉了兩下,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喂,大哥你來啦,我在一樓啊,最左邊的休息室里。”
蔣二少說著就起身走了出去。
不多時,就聽到外面傳來蔣二少的慘叫聲。
“哥,別打頭啊。”
“我想看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打群架厲害哈”
“我這次真的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不是為了耍帥”
“怎么可能,我這次真的是代表正義,不信你去問警察叔叔啊。”
“也是,就你這三抓貓的身手,也就只有挨揍的份兒,沒被打得屁滾尿流已經不錯了。”
蔣二少垂頭,一腦袋撞在墻上,真想去死。
“別撞了,本來就只有三歲智商,再撞下去,真成弱智了。”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得語重心長。
休息室里的幾個人,集體笑出聲,蔣二少算是徹底沒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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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二少這傻缺,是想去泡佳木小姐姐玩嫂子你怕是會被打死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