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熱被傅老撞見,宋風晚自然沒有那種閑情逸致,兩人在書房磨蹭了一會兒才下樓。
傅斯年已經接了下班的余漫兮回來,兩人都穿著黑白西裝,精神又干練。
“可以吃飯了么?”懷生雖然喝了大半的奶茶,還是有點餓了。
“可以,去廚房幫忙端飯吧。”老太太說道。
“聿修不回來?”傅沉問道,最近清明放假,公司不上班,他應該回老宅吃飯的。
“前幾天訂好回來的,剛才打了電話過來,說是孫家人回來祭祖掃墓,去他家了。”自從出了孫芮那檔子破事,老太太對孫家全無好感。
“畢竟是他親舅舅,很久沒回來了,回去陪他吃頓飯也是應該的。”
“聽說孫芮在國外找了個男朋友,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要是真結婚了也好,不過到時候隨禮還是要的。”
宋風晚都要忘了這家人,只安靜聽著。
余漫兮對他們討論的東西,一無所知,不過既然是傅聿修親舅舅,也是親戚,沒見過不說,傅家更無人提起。
借著餐前洗手的功夫,她問了下傅斯年,“這孫家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感覺提到這家,家里氣氛怪怪的。”
“那是二嬸的娘家,他家有個閨女,喜歡三叔,爬過他的床,被他直接丟出去了,后來去云城避風頭,她還和家里的養子,算是半個哥哥,發生了關系,當時鬧得滿城風雨。”
“和哥哥……”余漫兮接受無能,“這家也真夠奇葩的。”
“不過二嬸之前覺著三叔對孫芮做得太狠,心底怨恨,有點嫌隙……”
“難怪總覺得每次二嬸回來,氣氛都有點奇怪。”
余漫兮早就想問了,只是覺得打聽這些過于八卦。
“這家人怕是會來造訪,如果你碰到了,心里有數,離遠點。”
傅斯年也不愛背后議論他人,只是孫家會來,難免會有接觸,也擔心余漫兮不知底細,還把那家當好人對待。
“我知道了。”余漫兮心下了然。
難怪方才提起這家人,傅沉和宋風晚同時沉默。
吃了晚飯,宋風晚陪著老太太看了會兒電視,傅沉才送她回學校,一路上都聽她抱怨喬西延的事情。
“表哥以前也不是這樣的啊,突然就讓我陪他一起吃飯?”
“難不成活了二三十年,突然發現,一個人吃飯空虛寂寞冷?”
“我現在就感覺回到了小學初中,有家長時刻在邊上監視著自己,沒有一點自由。”
傅沉嘴角勾著笑,“最近湯小姐是不是沒空陪他吃飯?”
“那又怎么了?他以前也一個人啊。”
“你不覺得這兩人之前很怪?”
“他們之間一直很奇怪啊。”宋風晚說得隨意。
“表哥小時候被她弄丟過,還差點落入河中丟了命,后來湯姐姐到南江參加小遲的滿月酒,他在機場又把人給弄丟了……”
“之后貌似又把她忘記在博物館門口了。”
“他倆早就結下梁子了。”
想起自己弟弟,宋風晚急忙摸出手機,傅沉余光瞥見她手機屏保不是全家福,而是小嚴先森滿月拍的藝術照。
這丫頭好像從沒用他照片當過屏保。
“這梁子怕是要結一輩子。”
“嗯?你說什么?”宋風晚晃了下神,沒聽清。
“你希望你表哥找對象,早日結婚嗎?”傅沉不再提之前的事。
“那當然好啊,家里就舅舅和表哥兩個人,也挺冷清的,如果娶了表嫂,再生個孩子,以后就熱鬧了,不過我覺得表哥和他那堆破石頭結婚的可能性比較大!”
整天悶在家里,也不出去工作,哪里有機會結識異性啊。
傅沉低笑,“可能快了。”
宋風晚以為他隨口亂說的,一邊和母親發微信,一邊漫不經心的嗯了聲,“今天不堵車吧?我八點約了和我媽視頻。”
傅沉蹙眉,這丫頭不是想和喬艾蕓視頻,是想看弟弟吧。
“明天假期,有安排?”
“沒有啊,在學校睡懶覺。”明日是清明節,宋風晚在外地,也不會山迢水遠的回去祭祖,就留校了。
“我明天要陪父母去祭掃,晚上才有空,到時候再約你,自己乖乖待在學校,別亂跑。”
“我知道,你快點開車。”
傅沉無奈,嚴家那小東西,還不會說話,就知道男女有別,沖著宋風晚就咯咯直笑,看到他,是愛答不理。
這小壞東西,長大后可怎么得了。
翌日,清明 難得的今年不是細雨紛紛,反而是微風和暖。
傅斯年一早就出門,買了一些祭拜的東西,現在不提倡燒東西,稍微買了點茶點吃食和茶酒,回去的時候,恰好撞見傅聿修頭發略顯凌亂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
有點慌不擇路的往大院里面跑。
“聿修!”傅斯年開著車,降下車窗喊他,鳴了下喇叭。
傅聿修一扭頭的時候,臉都是白的,險些嚇得腿都軟了。
傅斯年瞇著眼,將車停在他身邊,解開車鎖,讓他上副駕,“昨晚是不是喝太多酒了,現在身上還有酒味兒。”
“嗯。”傅聿修悶聲點頭,收緊身上的衣服,顯得非常不安。
傅斯年挑眉,余光打量著他,他又不是傅沉,坐在他身邊至于如此倉皇無措?
“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跟著一起去陵園祭拜。”這件事早就訂好的,畢竟他們的父母都在外地,趕不及回來,祭掃的事就落在他們頭上了。
“我知道。”這也是傅聿修匆匆趕回來的原因。
“昨天在孫家,沒發生什么吧?”傅斯年看他神色惶恐,很不對勁。
“沒事啊,就是喝多了,現在腦子有點暈!”傅聿修扒拉著頭發,此刻還心慌意亂。
到了傅家門口,他剛下車,就看到傅沉站在門口,他眼睛平靜如水,只是淡淡從他身上掃過,像是能將他看透,所有一切都變得無所遁形般。
“三叔。”
“嗯。”傅沉應了聲,視線從他身上一掃而過,目光落在他領口一點紅漬上,眸子猝然收緊,卻沒出聲,任由他狂奔進屋。
“三叔,他有事。”傅斯年停車熄火,朝傅沉走去,“一路上都不太想說話,看到我都緊張,我在大門口碰到他的時候,喊他一聲,臉都白了。”
“呵——”傅沉嘴角勾著譏誚的笑,沒作聲。
而此刻老太太已經走出來,準備查一下傅斯年買的祭品,對話就被打斷了。
傅沉舌尖舔了下腮幫:昨天孫家擺了鴻門宴,這傻小子沒防備,怕是著了別人的道。
他畢竟不是傅聿修的父母,沒那個時間精力,全天候讓人監視他,孫家,他的親舅舅要將他拉下水,而且在他家設伏,根本防不住。
只是他沒想到,居然會把人帶到家里,做出這等齷齪的事,當真下作。
“三爺……”十方附在他耳邊,壓低了聲音,“查過了,江風雅昨天確實出現在孫家,今早離開的。”
“給親外甥下套,這舅舅可真是夠特么無恥的!”
“這不就是想直接爬床上位?”
傅沉盤著手中的串兒,“他身上酒味兒很大,傅聿修沒這個膽子酒后亂性,他醉酒的模樣,我也是見過的,倒頭就睡,如果醉到人事不省,我可不認為,他還有那方面的能力!”
“您的意思是……”
“本來就是個套兒。”
“可是事發之后,也沒聲張,按理說,就是躺在一張床上,她也能以此要挾……”
“只怕她和孫家都在等時機吧。”
“過些日子大少就要結婚了,會不會想那時候搞事情?”
“那她就是找死了,二嫂尚且不會答應,還得罪了大哥一家,就這點腦子,怕是只能給人當槍使。”傅沉眸色很深,不知在想什么。
“這孫家也真是夠不要臉的,居然利用江風雅!這不明擺撕二爺一家的臉嗎?”
“狼狽為奸,誰利用誰還不清楚呢,希望他家別養了毒蛇,沒咬到敵人,自己先被毒死了。”傅沉甩了下佛珠,嘴角帶著了然的笑。
孫家是商人,奸!
但江風雅能把生父養父一并送入獄中,那是真的毒!
到底誰被利用,還真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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