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賀家認親宴的酒店出來時,外面飄起了簌簌細雪,淺淺鋪了一層,花籃橫七豎八倒在地上,酒店工作人員在外面收整,一邊抱怨一邊哀嘆。
風雪載道,人跡蕭條。
“去吃火鍋吧。”段林白提議,冬天和火鍋最配。
“好啊,這附近正好有家海底撈,我請你們。”余漫兮剛完,傅斯年就俯低彎腰,將她外套的扣子一一系上,寵溺溫柔。
“我就不去了,時間太晚。”傅聿修不敢和喬西延同桌吃飯,太尷尬了。
按照正常長輩邏輯,這時候肯定是挽留一番。
傅沉卻直接,“那我不送你了,自己打車回去。”
“好。”傅聿修和眾人打了招呼,率先離開。
幾人到了海底撈的店內,已是晚上十點多,人倒是出奇的多。
一群人,都穿得正式得體,一出現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尋了個較為僻靜的角落坐下,還有大膽的人前來找段林白合影要簽名。
某白在車里還抖著腿哼著嘻哈,這會兒儼然貴公子般翩然瀟灑。
喬西延算起來是第一次和他們這群人出來吃東西,余光打量著段林白。
這也是個戲精。
眾人點菜的時候,段林白一邊吃著商家送的食,一邊詢問,“要不要叫上寒川啊?”
“他現在應該睡了。”傅斯年最近被傅老調教得不錯,已經很會體貼人了,正幫忙倒水。
余漫兮則在滑動平板,點菜。
“沒有,我叫他。”傅沉這才給京寒川發了一條信息。
“叫來的是誰?”喬西延壓低聲音詢問宋風晚。
“京寒川,川北的京六爺。”宋風晚解釋。
喬西延蹙眉,京家?
那不是軍閥混黑,道上的人?
他腦子里瞬間浮現出某些港片里的畫面……
社會大哥,都是光膀花臂,脖子以下一身花。
左青龍右白虎,拜關公喝大酒,大金鏈手表,身后幾個老弟……
傅沉還和這些人玩?
自己表妹到底找了個什么樣的男朋友?
“他來嗎?”段林白挑眉。
“過來。”傅沉放下手機。
平板傳來遞去,最后落在了段林白手里,“嫂子,侄媳婦兒,你倆要什么喝的?”
“可樂。”宋風晚笑道。
余漫兮,“我要豆漿吧。”
幾人都不喝酒,只要了些涼茶,沒想到段林白最后還添了一扎草莓汁。
喬西延以為他是給女孩點的,并未放在心上。
約莫二十多分鐘后,傅沉手機震動,應該是京寒川到了。
“我去接一下。”傅斯年坐在最外側,起身往外走。
喬西延本來以為這位傳聞中的京家大佬,定然生得虎背熊腰,高大壯碩,沒想到長得極為清雋雅致,眉眼沒有一絲戾氣,甚至生得異常精細。
桀驁灑然,料峭風骨渾然天成。
“不好意思,來遲了。”京寒川只和喬西延不熟,朝他伸了手,“京寒川。”
“喬西延。”
兩人握了下手,喬西延微微挑眉,一直聽京家有黑色背景,他虎口指腹卻沒一點繭子,如果是長期握槍的人,應該會有留有痕跡才對。
“喏,給你點的。”段林白將草莓汁推給他。
喬西延險些被涼茶嗆到,大佬喝草莓汁?
“他喜歡吃甜的,我之前從南江帶來的椰子糕,幾乎都被他吃了。”宋風晚聲嘀咕。
京寒川來得遲,原以為他會再加幾樣涮菜,沒想到他只要了份杏仁糕。
喬西延咳嗽兩聲,大佬有顆少女心?
這頓飯吃到夜里十二點多,聊得話題,主要是圍繞傅斯年和余漫兮,兩人已經領了證,像訂婚這種程序自然是省了。
又考慮到傅老大壽,家里已經忙了一兩個月,戴云青是想年底幫他們辦酒舉行婚禮,后來被推遲到了來年開春。
“春天好啊,京城冬天太冷了,你要是穿婚紗,能凍得你瑟瑟發抖。”段林白筷子就沒停過,辣的嘴巴都紅了,還一個勁兒吃。
“所以想等天氣暖和了辦酒。”余漫兮笑道。
宋風晚正低頭吃東西,傅沉忽然湊過來,附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晚晚,我們以后也春天結婚好不好?”
“咳——”嚇得她被辣椒嗆到,喝了大半杯水嗓子眼才舒服些。
他想得也太遠了點。
“明天圣誕,馬上要跨年了,你們有安排?”段林白去年跟著傅沉出國跨年,瞎了雙眼回來,郁卒得要命。
“我們臺里有活動。”余漫兮道。
“大侄子,你豈不是要落單了?”段林白剛想放肆大笑,傅斯年來了一句。
“可以帶家屬。”
猝不及防的狗糧,段林白咳嗽兩聲,看向傅沉,“你和嫂子呢?”
“準備出國,不過……”傅沉話鋒一轉,“兩人行,沒你的位置。”
“去你丫的,老子有那么不識趣?去當電燈泡?”段林白只能將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京寒川身上,“你總該沒事吧。”
“出國陪爸媽。”京寒川甕聲道。
“臥槽,你什么時候變成二十四孝兒子了。”
“我媽想我了,我爸我不過去,就親自回來接我。”京寒川喜靜還宅,沒有特別重要的事,不愿出遠門。
“我去,你爸絕壁會把你捆了丟上飛機。”
京寒川咳嗽兩聲,低頭吃著杏仁糕。
“話最近一直沒有懷生的消息,和尚干嘛去了。”段林白想起去年跨年,被和尚木魚支配的恐懼,“配型的事,好像一直沒什么消息啊。”
宋風晚只記得去傅家老宅,懷生與他姐姐上山什么的,后來消息就少了。
“配型沒成功。”傅沉喝了口溫水,“等不到合適的配型,他家也沒錢在京城醫院住下去,化療燒錢,孩子也遭罪,父母又被刑拘,他奶奶帶著孩子回了縣醫院。”
“懷生跟著他們回老家了,那孩子是再次復發,病情洶洶,就算有合適配型,也不一定挺得過去,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到時候他就回來了。”
化療會將人的身體機能摧毀,那孩子的身體早已不堪重負。
“到時候應該會接他姐姐一起過來,爸媽想資助她讀完大學,他姐姐已經麻煩我們太多,就一直沒讓這些事,她他們不需要所謂的同情或者憐憫,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原本餐桌上還熱鬧的氣氛,瞬間宕了下去。
有時候就是一場重感冒,渾身酸痛乏力,你都會覺得在疾病面前是那般脆弱無力,更何況是重疾。
聚餐結束,眾人出門時,外面已然白雪皚皚,寒風卷席著雪絮,吹得人渾身涼寒……
隔天就是圣誕節,距離元旦僅有幾天,京大舉行了雙旦晚會。
12月的最后兩三天,宋風晚已經在準備出行需要的東西,喬西延也即將啟程返回吳蘇,臨走之前,自然又請了她的那兩個室友吃了飯。
胡心悅一看到喬西延,恨不能直接鉆到桌子底下,上回就是因為她,宋風晚和傅沉才暴露的,不過……
這特么可是喬老的孫子啊。
真的,以前沒在意,現在越看越覺得他和喬老長得是真像。
“雅亭,真的和喬老長得很神似啊。”
苗雅亭無語,“人家是親孫子,肯定像啊。”
因為是喬西延請客,胡心悅和苗雅亭就打算敬他一杯茶,“喬先生,謝謝你請我們吃飯。”
“客氣,以后晚晚還麻煩你們照顧了,就和上次一樣,有情況及時和我。”喬西延眸若深海,笑得意味深長。
宋風晚咳嗽兩聲,在桌下踢了一下胡心悅。
這豬室友,要不是她,他家三哥也不會被打。
喬西延這話得太誅心了,胡心悅臉都憋紅了,悻悻然尷尬地笑著,這頓飯吃得肯定會消化不良。
喬西延離開前,還特意叮囑了宋風晚一些事。
“……我知道,要注意安全,你都很多次了。”宋風晚嫌他啰嗦。
“女孩出去要保護好自己。”
“嗯。”宋風晚甕聲甕氣的應著。
“我給你買了點零食和吃的,那我就先走了。”喬西延將從車子后備箱提了一個碩大的超市購物袋出來。
看得胡心悅和苗雅亭一陣眼熱:國家欠我一個哥哥。
“那你開車注意安全,到家給我打電話。”宋風晚接過便利袋。
分開后,宋風晚回到宿舍,準備將購物袋中的零食收整一下。
大白兔奶茶、薯片、巧克力……還有……
一盒套!
宋風晚想起喬西延的叮囑,什么保護好自己之類的,臉燒紅。
她家表哥絕對是魔鬼!
表哥真的是魔鬼,什么光膀花臂,大金鏈子手表 人家六爺真不是這樣的!
愛好養養魚,聽聽戲……是良民。
表哥:傅沉還信佛,吃齋茹素,還不是把我妹騙上了床。
我:……
有沒有人懟一下表哥,這話我都沒法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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