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呸呸呸！”
唐新柔把她的手丟開，翻了個白眼，“不是啊，我真的覺得很奇怪嘛！”
“奇怪嗎？習慣就好了。”宋窈窈十分平靜道。
“什么啊……”唐新柔張張嘴，習慣什么？
“唐唐，我們該回去了。”
安斐然忽然打斷她的話，起身握住她的腕子。
沈洵眸子漆黑，視線從宋窈窈身上劃過，最終什么也沒說，跟著站起來。
“我送你回去？”
宋窈窈搖頭，“司機在外面等。”
沈洵點頭，“那一起出去吧。”
四個人一同走出飯店，夜幕沉沉，像被蒙了一張巨大的黑布，透著壓抑與詭異。
是個陰天。
宋窈窈心里隱隱有點不安，她掐了下指尖兒，為這沒來由的感覺沉默。
就在這時，手機忽然震動。
電話來自霍九。
宋窈窈第一反應就是霍云闕出事了，她小臉霎時間血色盡褪，勉強按捺住心底的擔憂，按下接聽鍵。
“宋小姐，我想您需要來一趟醫院，盡快！”
“怎么了？”唐新柔走了幾步，沒見宋窈窈跟上來，詫異回頭，就看到她慘白的小臉。
唐新柔臉上的笑立馬消失了。
又出事了？
“窈窈？”
宋窈窈怔了一下，恍然回神。
下一秒，她拔腿就朝車子跑，快速道：“許玥出事了，去醫院！”
“怎么會？！”唐新柔失聲。
說實話，在看到宋窈窈表情的一瞬間，她第一時間聯想到的是霍云闕。可她沒想到，出事的，竟是許玥。
她腿發軟，如果不是有安斐然扶著，她絕對要摔倒。
讓宋窈窈如此急迫，那絕對不是小事。
載著宋窈窈的車子已如咆哮的野獸般，迅速朝黑暗中駛去。
安斐然與沈洵對視一眼，無聲點頭。
“別著急，我們也去醫院看看。”
醫院，三人趕到，根本沒看到宋窈窈的身影。
是魏醫生接待了他們。
他一邊帶著他們朝手術室走，邊道：“許小姐出了點事，具體情況我不便多說。還是等她從手術室出來，讓她親口跟你們說吧。”
“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怎么會嚴重到要……要進手術室呢？”
而且，還需要宋窈窈出手。
唐新柔眼前發黑，她死死攥著安斐然的胳膊，指甲都陷入了安斐然的皮肉里，她都沒有察覺。
安斐然安撫的拍著她的背，任由她依靠。
“三位先等等吧，手術剛開始，沒那么快結束。”
手術室外已經站了兩人。
霍九，以及——
許玥的母親，現任許夫人。
她紅著眼，雖然沒有再掉眼淚。但是從她攥著包的手可以看出，她在不斷地發抖。
手術進行了整整六個小時，唐新柔從一開始還心存僥幸，到之后的絕望。她眼睛紅腫，靠在安斐然的肩上沉默不語。
直到‘叮’的一聲，在寂靜的醫院走廊里，格外清晰。
唰——
差不多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唐新柔死死盯著手術室。
門被推開，卻沒見許玥的影子。
唐新柔當時就哭了。
她沒有注意到，始終沉默著守在手術室外的男人，在看到這一幕時，身側的手掌蜷起又松開。
細微的動作，誰也沒有發現。
“窈窈，許玥她——許玥——”唐新柔撲上去攥住宋窈窈的手，喉嚨啞的根本說不出話來。
她雖然平時喜歡跟許玥抖，很嫌棄她的樣子。但在這些年的相處中，她早就把許玥當成好朋友了。
宋窈窈在手術室待了幾個小時，此時被唐新柔猛地一撞，雙腿一軟差點沒摔倒。
還好她及時扶住了墻。
沈洵默默收回了手。
“許玥怎么樣？”比起唐新柔，男士們更冷靜些。
“手術很成功，已經從無菌通道送到病房去了，待會你們可以去病房外看看她。”
“謝天謝地……”
唐新柔如釋重負，喃喃低語。
霍九薄唇緊抿。
ICU病房外，唐新柔扶著玻璃，死死的盯著躺在床上，仿佛一具尸體的許玥。
她額頭包裹著紗布，手臂等處也打了石膏。自唐新柔認識她以來，從沒見過她這么凄慘。
“到底是怎么回事？誰他媽動的手？老娘殺了他！！”
唐新柔紅著眼眶猛地回頭，牙齒咬得咯吱作響，眼里迸射出強烈的憤怒與恨意。
她是認真的。
宋窈窈揉著手腕，垂眸看不出太大情緒，“已經被處理了。”
“什么——”
宋窈窈指了指霍九，“問他。”
唐新柔不明白，這一切跟霍九又有什么關系？霍九是宋窈窈的保鏢，雖然他目前做的工作，更像宋窈窈的助理。
仔細回想，今天聚餐，確實沒看到霍九。
她擦掉眼淚，定定的盯著霍九。
當觸及到他西裝上的血跡時，瞳孔猛地收縮。
他穿著黑衣，又是始終背對他們。所以剛才一門心思都在許玥身上的唐新柔才沒有注意到，現在離得近了，才能聞到他身上，那濃郁到腥臭的血液味道。
西裝內的襯衫，也濺射上斑駁的血液。
“你都做了什么？”唐新柔問。
霍九面色平靜，他摘下眼鏡，對唐新柔笑了下，“沒做什么，唐小姐放心，我是良民，不會殺人的。”
唐新柔認識霍九時，他就已經戴眼鏡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如此近距離下，跟不戴眼鏡的霍九對視。笑意不達眼底，在漆黑如古井的深處，似涌動著無盡的寒意。
她忍不住倒退兩步。
“媽的……”
唐新柔被霍九這副樣子嚇到，腦海里閃過什么，但她沒心情去細想。
“是許薇晴！！那個賤人！被我找到她，我一定要撕爛她身上所有的嘴！”
“咳——”
沈洵面不改色，倒是安斐然從沒見過這么粗魯的罵人方式，不自在地低咳一聲。
“許薇晴？”
接下來，在許夫人罵罵咧咧中，他們總算知道了前因后果。
許薇晴，是許玥父親前任妻子生下的孩子。在父母離異后，許薇晴就跟著母親一起去了國外生活。但許父的前妻不傻，哪怕離婚了，她也不可能為了私欲，讓女兒遠離有錢的生父。是以，雖然許薇晴不常回國，但跟許父的聯系一直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