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壓抑的黑色，鏈條下垂掛的十字架呈現出一個鋒利的弧度，正對宋問川的眉心。
他嗓音沙啞，大掌微撐沙發床，坐起。
這是個除了擺設簡單的房間，靠墻的位置擺放著巨大的書架，上面塞滿了各類書籍。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張沙發床以及書桌。
空氣里散發著陳舊的，原木的味道。
混合著詭異的氣氛，凝結出一副近似于荒誕的畫面。
“宋先生？”
“催眠師？”
兩人異口同聲，說罷，彼此均頓了頓。
四目相對，神父那雙平靜的藍色眼睛里，泛出漣漪。
“想必，您就是宋先生體內的另外一個人格了？宋先生，您還記得剛才發生了什么嗎？”
他說著華語，字正腔圓，不看他的臉，絕對會讓人誤認為，他是土生土長的華國人。
“另一人格？”宋問川扶額，低低發笑，“不，我是獨立的。”
“每一個人格分裂的人都會這樣認為，尊敬的宋先生。”
“還未請教你的名字。”
宋問川勾唇，不置可否。
“諾蘭尼科爾森，您可以叫我諾蘭。”
“好吧諾蘭，”宋問川勾過輪椅，自己挪上去，“聽著，不論他到底想從我口中得到什么答案，都可以親自來問我。另外——”
他抬眼，鋒利如刀的眸光從諾蘭臉上掠過，“我討厭被人探知隱私，這位……神圣的？神父大人，下次再見到您時，我希望是在正常的環境下。”
“噢好吧——”
諾亞聳肩，側開身體，“我很抱歉。”
他目送男人操控輪椅離開房間，對外面守著男人微微一笑便揚長而去。
“喂！阿川？阿川？”
謝子玉連叫了幾聲，對方卻連頭都沒回。那一身生人勿進冷冰冰的氣勢，叫他看的心里毛毛的。
竟然沒敢追出去。
“他——到底怎么回事？”
謝子玉擰眉，看向諾蘭。
“如您所見，”諾亞將項鏈重新戴回脖子，他攤手，“看樣子，第二人格先生的脾氣似乎不太好。”
“第二……人格？”謝子玉聲音艱澀，他想笑，卻發現笑不出來。
尤其當這話，是從諾蘭口中說出的。
他跟諾蘭認識許多年，據他說自己已經三十幾歲了，但從謝子玉在y國讀書時見到他第一面直到現在，諾蘭的長相從未變過。
蒼白、精致。
就像是西方黑暗故事中的血族，貴氣優雅，而又透著詭異。
接觸后，他發現諾蘭是個很神奇的人，他守著一座小小的教堂。每周按時做禮拜，除了必要采購，很少踏出教堂。
據說，他可以催眠一切——
“也許。”
諾亞唇角忽然綻出一抹笑，略顯狡黠的沖謝子玉眨眨眼，抬步朝外走去。
“第二人格先生很有趣，我想，我愿意跟他做朋友。”
“我去……”
謝子玉狠狠抓了抓頭發，無語的轉身。
就看到穿著神父裝，看著只有二十出頭的男人，優雅的走出房間，很快就消失在門外。
“什么鬼？第二人格先生？是這世界瘋了還是我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