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早思緒不經意飄遠，前方又傳來男子好聽的聲音，“過來把這個給簽了。”
思緒被打斷，顏早發現藍暮已經到茶幾那邊了，她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到茶幾上放著兩張紙的文件，讓她簽什么？
她疑惑的走過去。
還沒到跟前，她就看到兩張紙上的抬頭’離婚協議’。
她的臉色刷的一下蒼白如紙，心臟劇烈的疼痛無法緩解，只能雙手攥緊著拳頭往腿后收，努力的控制住顫抖，可眼睛卻不聽話的酸澀。
濃密的睫毛，撲閃兩下就濕潤了。
天知道接到電話說藍暮同意結婚，她是怎樣喜悅的心情，曾經那些偽裝的高傲，什么得不到他的心，絕對不會要他的人，等等想法，統統被拋到了腦后。
哪怕討厭她的人告訴她藍暮是因為他爺爺用做手術逼他，他才同意結婚的，可她還是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她要成為藍暮的妻子了，滿心歡喜。
一口氣屏住許久，她雙唇顫抖著開啟，“你等一下。”
顏早沒有看藍暮，轉身鉆進臥室，鉆進衛生間，關上門，打開洗手臺的水龍頭，雙手捧著涼水一捧一捧的往臉上潑。
裝了十幾年，這一刻卻怎么都裝不下去。
冰涼的水潑到她控制住淚水，她才關了水龍頭，抬起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眶通紅，她勾起一側嘴角。
就像小時候那個詛咒，她永遠都愛而不得。
無論哪一種愛。
外面的人還在等著她簽離婚協議，那一天……遲早還是會到來的。
顏早收拾好情緒，打開衛生間門，嗅到了一絲煙味。
她有點驚訝。
畢竟她印象中的藍暮永遠是干凈的大少年，和煙這種東西是沾不上邊兒的，她走出臥室，赫然看到男人靠在沙發上，仰著頭很疲憊的樣子，手上夾著根點著的煙，搭在腿上。
大概也是聽到顏早的腳步聲了，藍暮立起腦袋，看到顏早的頭發濕了一半，也眼圈紅紅的，他眸光微閃，手也微微一顫，堆積的煙灰落了。
有點兒燙，他像是突然醒過來，臉上恢復冷漠。
顏早洗了下鼻子，試探自己沒有鼻音，然后菜邁開腳步往沙發那邊走，提著嗓門很冷淡的聲音道：“這個協議我可以簽，但百分之十的股份我是不會還給你們家的。”
她走到茶幾前，彎腰很隨意的將那兩份協議其中一份撈起，輕描淡寫的掃了一眼，又往茶幾上一丟，走到藍暮身旁坐下了。
她側臉看著藍暮，眼圈還微微泛紅，但眼神是那樣清冷、薄情。
藍暮面色冷若冰霜，他將手中還剩一半的煙丟進煙灰缸里，還使勁的碾了一下，然后抬起頭看著顏早，厭惡的眼神，“等我爺爺手術結束，你就可以帶著那些錢滾蛋了。”
他伸手拿起筆，遞給顏早。
接著將兩份協議一起拿給她，顏早沒有接，悠悠的開口，“在簽字之前我要在協議上加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