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我絕對不說。”紀方分的清自己的身份,“我是主任的秘書,當然是聽主任的。在長河,我是兼職。”
周衡光終于轉身,神情莫測的看了紀方一眼,眉眼銳利。
紀方的小心臟抖了一下。
“額……主任您家里已經催了,再不回去就遲了。”要不是還沒把主任送回家,他是絕對不會現在看來主任的,這時候來找主任簡直是往槍口上撞的。
“好。”
車子就停在馬路對面,倆人上車后,往周家開去。
其實周家的老宅并不在省城,而是在首都,只是徐家的大兒子周敬新,和二兒子周廣新兄弟倆因為工作原因長時間在省城定居,繼而老爺子夫婦倆也經常來省城。
周敬新就是周衡陽兄弟倆的父親。
自從二哥去世,大哥離家,周家就一直不平靜。雖說不上暗流涌動,但人心卻沒有原先那么齊了,其中也周衡光自己。他雖沒有像大哥那么決絕,可家里幾個老爺子心中都清楚已經管不住他了。
想到這里,周衡光自嘲一笑。
他其實并不討厭周家,相反很欣賞,周家跟徐家,宋家都不同。因為周家的本事來自學識,來自每個人的努力,家族幾代人一直為發展,科研而獻身。
從爺爺到父親,二叔,小叔,再到大哥,二哥再到二叔家的衡星……即便是他自己年少叛逆是選擇的也是建筑設計。主攻的卻是橋梁設計,從大一開始就全身心的投入到橋梁建造。
幾年下來,從一開始的實習,跟著教授學習,到現在作為大型橋梁建造的首席工程師。攻克一個又一個建造難題,這和他想做的背道而馳,可他還是做了。
為的不就是爺爺和父親給與的壓力嗎?
周家的男人必須是國家的棟梁之才。
什么是棟梁之才?
小叔的黑暗不見天日,連跟家人吃個飯都要用化名。
大哥的航空航天工程師,戰斗機飛行員都只能算大哥的兼職副業,可那才是大哥喜歡的工作。
還有二哥的核研究。愛笑,愛鬧,愛玩的二哥卻常年待在荒無人煙的沙漠里,待在清冷寂寞的實驗室里,最后連命都沒了。
二哥本不會死的。
如果二哥不死,大哥也不會離家出走。
還有小叔。
周家培養出一個又一個棟梁之才,立下一個有一個令人矚目的功勛,卻從來沒人關心過,他們這些人是否愿意,是否自由,是否快樂。
周衡光不知別人怎么想的,但他知道二哥活著的時候肯定不快樂。
“到了。”
紀方的話打斷了周衡光的沉思。
“下回去吧!”下車后,周衡光甩上車門大步走進庭院大門,一進去就能看到花園里已經擺上長條形的餐桌,上面鋪著潔白的餐布,擺放著各式的月餅水果等物品。
這是每年中秋節必備的賞月。
周妮妮看到三哥回來,像受驚的兔子一蹦三尺高,瞧著沒人注意自己飛快的跑過去,打起了小報告:“爺爺奶奶都來了,還是大伯母也從首都回來了,他們都在說大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