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了病房,靜靜地坐到窗邊一張單人沙發上,看著窗外……
王競堯從她進來起就一直看著她,見她不說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護士,小護士剛才已經從微信得知了,悄悄兒地告訴他:“是唐女士走了,小顧醫生……多少有些傷心吧。”
王競堯看她一眼,護士就不吱聲了。
他又看向那個小崽子,那小崽子現在就像是失了魂一樣,一聲不吭就看著外面,他就不懂了,唐媛那樣兒的哪里值得她給個眼神,值得她傷心……
王老哥哥直挺挺地這么地躺著,一會兒忽然就哎喲哎喲地叫起來:“好像很疼啊。”
護士緊張得要命:“小顧醫生,要不要給王先生看一下。”
顧安西掉過頭:“怎么了?”
她掉過頭時,眼角有兩顆眼淚,王競堯不巧就看見了。
等她過來,他就哼哼:“是我疼又不是你,你哭什么?”
顧安西戴上口罩,料想他是假裝的,于是在檢查時故意下了死手,王競堯王老哥哥一聲慘叫……護士都聽不下去了。
小顧醫生,真是心狠手辣啊!
后來的一整個早晨,王競堯就像是尿不凈一樣,不停地有事,一會兒哼哼這里疼,一會兒又說那里疼,顧安西恨不得把他丟出去,但是這一位又是萬萬不能丟出去的,只得像是侍候大爺一樣侍候他!
老先生老太太過來后,見著他這樣使喚那個小的,很是來氣,特別是老太太張口就罵:“她辛苦了一個晚上,你還這樣不客氣,沒有小的你現在不定是躺在哪里。”
老哥哥摸摸鼻子:“老太太太偏心了。”
老太太睨他一眼,這時才看向那只小的。
老太太精明得很,來時就聽說事情了,于是溫言細語:“我們在這里,你就去熙塵的辦公室里休息一下。”
顧安西也想清凈一下,于是讓郝主任過來守著自己離開了。
人一走,老太太就對兒子說:“你怕是知道了,還這樣支使她,她心里不好過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女人再不怎么樣也是生她的,現在人沒有了當然不會毫無感覺。人心都是肉長的,你怎么就這樣不體貼,難怪這么大一把年紀還光著。”
王老哥哥苦笑,也不反駁。
老太太自然也是知曉兒子的,苦口婆心:“我也知道你是想給她分神,可是我看了半天,你們關系怎么還是老樣子,一開口就夾槍夾棒的一副要死掐到底的樣子。”
老哥哥摸摸鼻子:“我哪有,我才醒,她就說我年紀大不洗澡。我能忍下這口氣么。”
老太太冷笑:“是啊,你是不能忍,不過說錯了嗎,你是年紀大你昨天是沒有洗澡,你在外面風流,你以為那些女人圖你什么?還不是圖你身后的光環,還不是圖王太太這個名分。”
老哥哥忍不住爭辯:“我一半財產都給她了。”
“那也是應該的。”老太太老雙標了。
老哥哥就不吱聲了。
就在這時,林樺和江朝歌竟然不約而同一起到了,還好林樺一個人來的并沒有帶上未婚夫,不然老哥哥直接要吐血。
江朝歌自然是關切萬分,還想著告狀,但是一見王老太太在這里她就不敢造次了,因為誰都知道王先生最是孝順了,在他面前杵逆老太太那是最不明智的。
再說還有一個林樺。
江朝歌和林樺那是互相看不順眼,林樺出身大家,有修養,但也不是一個很佛系的人,否則也無法立足藝術圈這些年,還能成為王競堯十分尊重的女性。
她今天來,很低調,手里捧著一束小花,整個人都洋溢著幸福的甜蜜滋味兒。老哥哥一看心里就酸酸的,看她的眼神又有些不一樣了。
男人么,就是那么一回事兒,一個女人一直在那里等他,他倒不是那么那啥,但是一旦她不等了轉身撲進旁人的懷里,他心里就不是滋味了,大概潛意識認為那個女人本來是該他的。
王老哥哥現在的心情,大抵就是這樣,但是心里再酸他也是個體面人,裝作大度若無其事地招待兩個女性:“都坐吧。”
林樺把花放好,看看沙發就笑了:“這是昨晚安西睡的,小孩子拱得和小豬一樣。”
她是極喜歡安西的,又尊重她是醫生,所以十分利落地把小毛毯給疊順了,聞了聞,“還有一股小孩子的味道,年輕就是好,身上的氣息都好聞。”
這話,老太太特別愛聽,就和林樺親近了。
她心中,也是極為看中林樺的,以前也是盼著兒子收心能找一個這樣的女人結婚,好歹有個孩子,好了,競堯不知道鬼迷心竅,耗了這些年竟然就一直放著不娶,現在更好了,人家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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