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蘭眼底帶著笑,就知道李氏會過來,“恩。”
李氏進來捏著衣服,想張口要又膽怯,笨笨的討好:“娘,今天縫衣服累了吧,我給娘揉揉肩膀。”
竹蘭默了,李氏要是換別的討好,她還能逗逗李氏,可李氏的按摩,她是享受不起的,李氏的手藝都是在老大身上練出來的,老大皮糙肉厚的都疼的哇哇叫,她小身板子更經受不起,指尖點了點炕邊,“拿去吧。”
李氏這才注意到婆婆手邊的荷包,瞬間感動的不行,原來婆婆早就看透了她心思,就等著她過來呢,歡喜的抓著荷包,“娘你對我真好,謝謝娘。”
感動啊,婆婆只給她荷包,婆婆心里最惦記她了。
竹蘭輕笑一聲,李氏真容易滿足,這只是小丫頭繡的打賞荷包,連趙氏做的都比不了,李氏也能小心的收著,“時間不早了,一會你爹該回來了,今晚多了兩個人,你再去搟些面條出來,免得晚上不夠吃。”
李氏得了荷包,高興的應著,“我這就去。”
周書仁準時回家的,換了衣服出來,竹蘭已經幫著趙氏擺好了火鍋,就等著周書仁入座開飯。
周書仁先和呂大夫父子客氣一番,說的呂老爺子都要不耐煩了,周書仁才動筷子。
竹蘭壓了壓嘴角的笑意,周書仁絕對故意的,呂老爺子沒少調侃周書仁,這回讓周書仁找到機會了,自然要還回去的,瞧把呂老爺子饞的。
晚上的火鍋,買的十斤五花肉都給切了,買回來一坨看著多,切好入鍋涮幾筷子就是一盤子,真沒想到,呂老爺子都上了年紀了,竟然是吃的主力,吃的和周老大一般多,還好李氏搟的面條夠多,否則真不夠吃。
呂老爺子吃的滿足,幸好來周家借住,否則就錯過火鍋了,摸了摸胡子,他有預感會在周家胖幾斤的。
周書仁作為當家人陪著呂老爺子聊了一會,順勢打探了不少隔壁的情況,呂老爺子也沒多想,兩家是鄰居好奇正常。
竹蘭坐在屋子里聽著動靜,沒一會周書仁就回來了,“呂老爺子回去休息了?”
周書仁用腦子一天累得慌,脫鞋道:“沒有,老爺子去隔壁看著了,他要在隔壁守一會,叮囑家里的大門不用關。”
竹蘭見周書仁疲憊的揉著額頭,示意周書仁躺下,伸手給周書仁按摩,邊按摩邊道:“你說王茹能挺過去嗎?”
周書仁閉著眼睛,“挺不挺的過去,她已經跟我們沒多大關系了,她活著逃不開被掌控,其實死了反而是解脫,她死了對大家都好。”
竹蘭手頓了下,低頭看著周書仁,她比不過周書仁啊,男子的心到底比女子更冷硬,周書仁沒穿越前就是冷漠的性子,穿越后,周書仁飛快的融入了古代,適應的特別好,現在說出死亡更是隨意,只能說周書仁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見多了人命的不值錢。
周書仁感覺到竹蘭手指撫摸著他的眉毛,伸手抓著竹蘭的手,“怎么了?眉頭緊鎖著?”
竹蘭盯著周書仁的眼睛,到底沒問出口,周書仁以秀才的身份周旋在外面,他突然得了侯府公子的青眼,本就被嫉妒,這些日子受的刁難一定更多,縣太爺也不能時刻護著,只要周書仁不死受了委屈,縣太爺也不會管的,眼底滿是化不開的心疼,“沒什么,就是想瞧瞧你。”
周書仁心顫了下,輕輕的嗯了一聲,隨后閉上了眼睛,最近的確遇上了不少麻煩,心里嗤笑,還有人故意帶他去牢房一日游,就在今個,他看到一個小廝只因為說錯話,被活活打斷了腿丟在雨里,他靜靜的看著小廝在雨里掙扎,哪怕后來小廝被送去了醫館,運氣不好也是活不了的,他都更深刻的認識到,下層人命的卑賤。
如果周家想好好的,他就要更努力的往上爬,只有自己有力量才能擺脫被碾死的命運,雖然爬上去依舊被皇權掌控,至少掌握周家命運的是皇權,而不是隨意有點能力的人都能讓周家家破人亡。
這些他沒想過告訴竹蘭,沒想到竹蘭的聰慧從他話里就聽出來了他心態的一些變化,握緊了竹蘭的手,如果沒有竹蘭在,他想他為了活的更好,底線一定會很低,甚至不折手段,正是有竹蘭在,他有寄托有軟肋,也有了底線。
兩人雖然都沒開口,可心是相通的。
今天晚上兩人睡前沒交談,竹蘭窩在周書仁的懷里,周書仁擁著竹蘭,面對面心貼心,彼此心臟的跳動好像在一個拍子上,好像再也部分彼此一般。
早上,周書仁沒起身看著竹蘭起來,“昨個忘了說,從今個開始我就不去縣里了,全心全意讀書了。”
竹蘭高興周書仁不出去,留在家里不會被刁難受委屈,“董老爺的意思?”
周書仁點頭,“男主侯府公子的身份就是麻煩,姚哲余借著咱們意在王茹,可外人不知道,到底太惹眼了,本來在縣里嫉妒我的就不少,董老爺和我商量后,我還是留在家里讀書的好,如果有不懂得等他休息一起問他。”
竹蘭道,“這樣也好,我估計王茹挺過來,施卿一定會帶著王茹走的,到時候男主也走了,我們家就消停了。”
周書仁也這么覺得,這次王茹這顆搖錢樹出事了,施卿不會再放王茹自由了,這個大麻煩終于要走了。
竹蘭穿好衣服頓了下,有些擔憂的道:“你說王茹對雪晗執念那么深,她自己作死越過越慘,最后會不會魚死網破死也拉上雪晗?”
周書仁不排除這個可能,人的怨恨到了極致,就會形成執念,如同入了魔一般,他更顧忌會不會拉上整個周家,“如果王茹挺過去了,只會更惜命,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魚死網破,至少給我成長的時間。”
只要成了舉人中了進士當了官,那就不會被隨便宰割了。
早飯李氏熬的小米粥蒸的素包子,吃飯的時候只有呂老爺子的兒子,老爺子還在睡覺。
呂靈芝解釋道:“昨晚父親守了大半夜,剛回來休息沒一會,還請留些吃食等父親醒了吃。”
竹蘭道:“這是應該的。”
周書仁問了一嘴,“隔壁的燒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