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歌靜靜坐在那，許久，什么都沒說。
姜易也適時止住，拱拱手，躬身退下，將這方空間留給她。
慕九歌眉目沉靜淡淡，心上卻密密麻麻不受控制地涌出一陣刺痛。
所以，他每次受了傷，都選擇一聲不吭，淡淡了事，是根本都不期待這個世上能有真正在意他，關心他的人嗎？
慕九歌紅唇緊抿著，一時心虛亂到極致。
少女愣愣地坐在那里出神，不知過了多久，外面撥開云霧，有道道金光從云層縫隙落下，給天地間渡上一層淡淡的璀璨，透過窗欞落在她身上。
門外一陣異響，空氣攢動。
冥千夜舉步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少女愣愣發呆的側顏，在光暈中美的窒息。
男人卻第一時間發現了她身上的異樣氣場，原本寒霜凜凜的眉頭微緩了下，踱步過去，“怎么了？”往她身上盯緊一瞧后，眉頭又再度蹙起，“怎還穿著濕衣。”
慕九歌一怔回神，回過頭來看向冥千夜。
冥千夜被她那深邃，糾結的復雜眼神看得心上疑惑，淡一聲：“為何這樣看我。”
“……沒什么。”慕九歌好一會兒才支出一聲來，打岔一句：“你做什么去了，解決完了嗎？”
冥千夜的回答幾乎于千篇一律，“一點小事。”
敢情對他來說，就什么可以稱得上大事？
慕九歌很想將他的嘴撬開，多從他嘴里聽到點什么，得到點什么有用的東西，只做不說，她怎么能更好的了解他呢？但她也就這樣想了想，最后作罷。
算了，他們的時間還很長……
在男人那鷹一般的探究眼神下，慕九歌心上無端發虛，她不著痕跡別開眼，“我要回刀神侯府，接下來有點事情要做，得離開京城一段時間，就來跟你說一聲。”
冥千夜一看慕九歌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撒謊，但他卻并未追問，男人的視線中有著與生俱來的冷漠桀驁感，但聽得這話，卻微閃出些漣漪。
他輕“嗯”一聲道：“準了。”
行程報備，是好習慣。
慕九歌：“……”
她是不是應該回一句，謝主隆恩？
罷了罷了，慕九歌今天的心思是真的有點亂，也不想跟他計較，她暗自給了個白眼，支支吾吾：“那我走了，你……你還有什么事嗎……”
冥千夜看著她，暗眸寂寂。
深沉，危險。
那雙暗紅的眸子就似璀璨星河之中的黑洞般，有著讓人泥足深陷，無可自拔的危險，在探究著她這句話中的意思。
慕九歌心跳亂了好幾拍，“我是說，你就，就沒什么其他想說的？或者要交代的……”
天啊，她在胡說八道什么！
少女小臉鎮定，平靜得跟泰山崩于眼前，都能不動聲色一樣，可心上有一個小人在跳腳，還有這男人是不是腦子有坑，怎么就不懂呢，非得讓她直說嗎？
她要怎么開這個口？
冥千夜看向慕九歌的眼神越發深邃，不過盯了會兒后，最后卻淡淡吐出兩個字：“暫無。”
男人那眼神……似乎看出了什么，又似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