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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便一去不回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小地主升職記

  天京城如今如同一汪靜水,古井無波。

  這次兇猛的寒災在朝廷的各項措施之下,消彌于無形,只有街道上偶爾問路戶部衙門該怎么走的外地商隊和每隔一里地就設置一個的捐款箱,還在無言的表達著今年是個災年。

  朝廷關于北方三府的擬建項目仍在商議中,但是這項策略已經告知了所有的災民,以安撫他們紛亂的心,讓他們明白便是回到了家鄉,趕不上這一茬春種,他們也不會餓死的。

  天氣正在慢慢轉暖,太陽老爺子在努力同北方來的寒氣作斗爭,現在已經爭取到了自己可以每天出來照一照這天地,空氣仍然寒冷,但不論城北的災民還是天京城中的百姓,人人都明白,這次寒災,應是快要過去了。

  既然已經要安然度過了,就不需要在談論這個了,百姓們的目光,重新回歸到了三年一次的科舉上。

  全國各地進京趕考的舉子們受到了客棧胖掌柜的熱烈歡迎,各個奉為上賓,有可能自家店里這位就是將來的狀元郎啊,到時候店名一改,“狀元都說好”客棧,那生意還不大大地好,想到這兒胖掌柜的腰彎的更低了。

  當然,安寧的天京城也總有例外,比如剛剛從江安處取過故事騎著快驢一路往鎮國公府奔去的小公爺。

  對于真的有孫悟空嗎,什么樣才是孫悟空的答案徐壽早已經迫不及待了,但是揭曉答案這么美妙的時刻當然不能在馬上完成,那多跌份啊。

  一如既往的沖進府里,徐壽喚來姐姐還有爹,告訴他們關于孫悟空的答案就在這本書里,是自己軟磨硬泡,歷經千辛萬苦才從小安那里求來的,自己還沒看想著跟爹還有姐姐分享。

  對于徐壽的漂亮話徐泰理都不理,一副你愛說不說的樣子,倒是徐靜姝溫柔地看了弟弟一眼,替他把剛才騎快馬騷亂的頭發給重新規整好。

  徐壽神秘兮兮的翻到扉頁,只見上邊寫著一段話:“大圣,此去欲何?”“踏南天,碎凌霄。”“如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

  徐壽看完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額頭上出現了細密的汗珠,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面色悲拗,抱著頭蹲在了地上,喜歡到骨子里的故事書都掉到了地上。

  徐泰位居當朝大將軍,什么場面沒見過,自是不凡,并未有什么過激之舉,但是虎目中的濕潤卻出賣了他,彰顯著此刻他劇烈的心理波動,拍了拍徐壽的肩膀,就走了出去。

  徐靜姝一向溫婉文靜,從未與人有過什么爭執,此時卻直接抓起這本書把它扔了出去,然后蹲下心疼的排著徐壽的后背,跟著啜泣著。

  徐家的事兒,江安自是不知,休息了一會兒之后就欲繼續到書房刷題,早上背了禮樂,下午換換腦子吧,去瞧瞧刑罰。

  刑罰的一摞書是幾摞書中最薄的,且不說內容如何,看到這厚度江安心頭就一陣竊喜。

  江安猜測,既然考到了刑罰,那武律定然是少不了的。在一摞書里一陣翻弄,果然找到了其中最厚的一本書—武律。

  對這個江安還是十分有興趣的,了解一個國家最重要的一方面就是了解其所施行的律法,律法的公正完善與否,直接關系著百姓對于朝廷,對于當政皇帝的滿意度。

  百姓受了冤屈可不會只罵刑部,只罵大理寺。

  翻開這本牽涉千萬生靈的書,江安瞬間便沉了進去,讀的有滋有味,直到翻到最后一頁不能往后翻了才意猶未盡的撇撇嘴。

  總的來說,武律仍然是一部較為原始,粗放的法典,刑罰極重,死刑罪名多不勝數,流放罪名亦然。

  同時,同前世許多古代的律法一樣,武律一定程度上是在保護豪門大族,地主階級,也就是江安所在的這一階級的利益,如武律二十七:惰而荒地者,杖五十,不改者流刑一千里。

  其中還有一些奇葩的規定,武律五十二:夫無故嚎啕者,發與官府,杖二十。武律七十三:棄灰于道者黥。

  大街上哭都要被打屁股,那人家不是哭的更慘了嗎。

  江安覺得武律有意思,極其有意思,最有意思的地方就在于其中的空子,大的可以跑馬車,若是利用這些空子去牟利,嘖嘖嘖,小武皇的褲衩子都得被騙去。

  比如其中關于戶部的免稅憑證是這般規定的:所持有者車不可過百,到期即刻交付。

  想來戶部官員一定也參與武律的編撰中,才有了車不可過百這一條,來限制一下商隊的規模,不讓國家因為免稅憑證而損失過多的稅金,估計那家伙還有可能在為自己的機智點贊,覺得自己為武國省下了多少多少錢。

  可是,難道他沒想過規定一下這免稅憑證只許持有者專用,不許發賣嗎?

  也得虧這武國的商賈一向覺得自己地位低下,進而十分恪守本分,不敢僭越,若是讓前世那些商場上餓狼看見,分分鐘就憑借這免稅憑證賺的盆滿缽滿。

  江安笑著搖了搖頭,暗嘆自己這是操的哪門子心啊,怎么還沒給武皇當差呢就開始替人家考慮了呢。

  科舉狗還是抓緊去復習吧,我愛學習,學習愛我。

  放下武律開始看刑罰一摞的其他書籍,倒也沒幾本,剩下的書籍里邊已經沒有了關于各種違法行為的條例,變成了全國各地的一件件奇案大案,離奇者比如傳黃大仙為禍人間殺人放火后來發現經過馴養的狐貍人為指使的仇殺,兇惡者因口角之爭而屠人滿門。

  江安一本又一本地往下讀,直感覺像在讀一本本的偵探小說,雖然一般只交代了案件和結果,對于破案的過程描寫較少,但是江安仍腦補出了一種名偵探柯南的即視感,直看的人嘖嘖稱奇,愛不釋手。

  對嗎,考試就應該弄點這樣的,你出題出得開心,我做題也做的喜歡,非得整的誰也不好有什么意思,比如某禮樂部分,再比如某禮樂部分,還比如某禮樂部分。

  想到那洋洋灑灑足足千言的祭天大典,江安只想用一首歌來表達自己的無奈:哎呀媽呀腦瓜疼,腦瓜疼,看到禮樂腦瓜疼,腦瓜疼…

  雖然這刑罰部分看的喜歡,進度也很快,但是仍然是需要記憶的,那些案例倒是不用,但是武律卻是必須要記住的,不過這一條一條的好背許多,江安想著就嘰里呱啦開始讀背起來。

  鎮國公府,徐壽許久之后終于平復了情緒,從夫君那里聽到始末的徐夫人也淚眼婆娑的站在徐壽身邊安慰著他。

  “壽兒,已經那么久了,為娘也傷心,可是咱們是將門,什么是將門,將門就是要上戰場的,你還是要想開點才好。”

  徐夫說人說著讓徐壽想開點,自己的眼淚珠子卻止不住的往下掉。

  “娘,你不要傷心了,孩兒沒事了,總有一天孩兒一定會再臨西疆。”

  “嗚嗚,我兒啊,你在天京城里謀個一官二職的不好嗎?你這萬一再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可叫娘怎么辦啊。”

  徐夫人哭的更厲害了。

  “娘,孩兒說錯話了,我哪兒也不去,就在京城里陪著你好不好?”

  “嗯,就該如此,就該如此啊。”

  徐壽眼中的堅定信念徐夫人未瞧見,倒是一旁的徐靜姝倒是瞧得清楚,弟弟的執著性子她再清楚不過,這西疆看來他是打定主意了,不過現在母親在跟前好容易才止住了悲傷,還是不要再提起的好,只能以后找機會再規勸了。

  “咦,我的故事書呢?姐,你把我的故事書給扔哪兒了?”

  徐壽跑到門外左右翻找,卻找不到今日份的更新了,急的抓耳撓腮。

  “哼,也不知這故事到底有什么好看的,連宮里頭都來人了,你今日的故事書被小公公給拿了去,現在正在前廳抄錄呢。”

  “呼,沒拿走就好,沒拿走就好。娘你沒看你不知道有多吸引人,孩兒現在是每天做夢都能夢到這孫悟空,好一上天入地的大英雄,娘,我來先把前邊的講給你聽一聽,一會兒小公公抄完了再一塊看,娘,你別走啊,哎,娘,別走啊。”

  武皇也拿到了呈上來的故事,看的滋滋有味,直到翻到了最后一頁才感覺這一本書也不薄,怎恁的不耐看,惱怒的把看完的本子放到書桌上,真想把江安召進宮,一直講故事。

  武皇搖了搖頭,趕忙把這個想法趕出去,江安還在溫書參加科舉,入仕了之后有大用,可不能專門用來講故事。

  “咦,扉頁上也有字?剛才倒是沒注意。這寫的場面怎么就那么似曾相識呢?常英,你似乎有話說,且說來。”

  “回陛下,據回宮的小太監說,鎮國公及其妻子觀之此言皆十分悲痛。”

  武皇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隨后懊惱的說道:“瞧朕這記性,有功之臣的頭顱熱血這就忘了嗎?可不敢寒了功臣的心啊,常英,擬旨,賜鎮國公良田百畝,布匹二十。哎,這國庫呀,賞賜都拿不出來,傳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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