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接下來戰場上出現了奇怪的一幕。
原本應該敵對的兩支騎士中隊,相互之間卻并沒有多少箭弩拔張的氛圍,雙方的隊員們反而一起認真傾聽一名黑甲騎士講話。
“……剛剛介紹的那七門就是我記得的頂尖秘術了。其實家里藏經閣中還有十幾門頂尖秘術,但我都懶得看,枯燥乏味不說,每一門的修煉難度還非常高,要不是我父親逼我一定要背下這七門,我……”
紈绔子弟!敗家玩意兒!
雙方隊員不管是不是敵對關系,此刻都同時在心中暗暗唾棄起了“羽追空”。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自己怎么沒有這樣的父親呢,自己怎么沒有這樣的出身呢,自己怎么沒有這樣的機會呢?
要是自己有這樣的機會,別說還有十幾門頂尖秘術,就是還有一百多門頂尖秘術,自己也要廢寢忘食的一門不漏地記下來,絕對不會像“羽追空”這敗家玩意兒這樣浪費!
浪費,真可恥!
鐘南山也很滿意,就這么啰里啰嗦地把七門頂尖秘術吹噓了一遍,再把自家的富有和自己的任性又吹噓了一遍,竟然就過去了將近半個小時了。
很好,虛空丹田中央那座陰陽大烘爐周身那些米粒大小的神秘符文,終于觀想完畢了!
接下來,就是利用陰陽大烘爐把虛空丹田中匯聚的三枚培元丹的藥力,煉化成超凡之力了!
于是,鐘南山又開始嘮嘮叨叨地吹噓介紹御獸探查、火龍吐息、變形術等十二門高級秘術。
“高級秘術我記得的就更多了!嗯,算一算,有十二門之多,不是說它比頂尖秘術好,而是它修煉起來相比要容易一些……我會的第一門高級秘術眾所周知是御獸探查,它的修煉要提前刻印御獸微型法陣,這個御獸微型法陣又分為基礎版和高級版,普通野獸用基礎版的就能刻印成功,比如我那只黑鷹……”
而與此同時,他的大部分心神則啟動了虛空丹田中的那座金黃色陰陽大烘爐。
剎那間,陰陽大烘爐周身密布的神秘符文驟然一亮,繼而整個大烘爐轟隆一聲發出巨大的吞噬之力,把虛空丹田中飄蕩的三枚培元丹藥力從頂蓋的那個葫蘆嘴中吞吸了進去。
這么猛……
一次性就吞吸了三枚培元丹的藥力,不愧是號稱“煉化丹藥靈物速度極快”的頂尖功法陰陽烘爐神功!
越來越霸道!
太特么讓人喜歡了!
而后,鐘南山按照陰陽烘爐神功第四層功法記載的那樣,凝聚自身的精神為火,三枚培元丹藥力為原材,借助虛空丹田中的陰陽大烘爐煉化為超凡之力。
很快,陰陽大烘爐里面嗡嗡嗡地發出了悶響,好似太上老君家的八卦爐在煉制什么靈丹妙藥。
同時,陰陽大烘爐前后爐壁上的兩對陰陽魚,也同步地跟著緩緩地旋轉了起來……
“……這十二門高級秘術算是比較實用的,我家藏經閣那里還有好幾個書架的高級秘術,太多了我看都看不過來……”
等到鐘南山把從炎魔那聽來的除七圣針之外的十二門高級秘術慢悠悠地介紹完時,時間又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那門高級秘術七圣針他特意不介紹,就是擔心會引起銀甲流星雨的警惕,妨礙他接下來的計劃。
此時,陰陽大烘爐前后的那兩對陰陽魚,也剛好緩緩地轉了九圈,這意味著陰陽大烘爐里面的培元丹藥力被鍛造煉化了九次!
剎那間,鐘南山感覺到陰陽大烘爐里面有一團極其親切的氣息,就跟他的手腳一樣。
他心念一動,陰陽大烘爐頂蓋的葫蘆嘴中就噴出了一股濃郁的黑煙……
黑煙?
怎么回事?
這陰屬性的超凡之力,賣相也太差了吧?
要是讓不知情的民眾看到他使用超凡之力,還不以為渾身冒黑煙的他是妖魔鬼怪,非嚇得哭爹喊娘不可!
雖然陰屬性超凡之力賣相難看,但是鐘南山感覺這股由他凝聚精神之火鍛造煉化藥力后得到的超凡之力,很是如臂指使,比手腳還靈活。
他心念一動,那股黑煙狀超凡之力就按照他的心意團成烏云狀;又是心念一動,超凡之力就變成了一柄黑色長劍;再是心念一動,超凡之力變成了一只黑鷹……
真有趣,比捏橡皮泥還方便,因為根本無需動手這個中間環節,心念一動超凡之力就能心想事成,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不過此時外面還面臨著危機,不是試驗這些的時候。
于是鐘南山立馬調動超凡之力,從虛空丹田與身體的連接點中流轉了出來。
但由于他才剛突破到一階超凡境,貫通人體軀干和四肢頭部的十二條主要經脈還堵塞著沒有打通,所以鐘南山試了一下果然行不通后,就調動那股黑煙狀超凡之力混入旁邊的動脈血管中,它會隨著血液流轉到想要抵達的身體任何位置。
比如,此時他就想把超凡之力匯聚到手掌,然后導入戰劍中,從而給對面雷罰神殿的銀甲流星雨一記狠的!
不過比起通過經脈快速調動超凡之力到手掌,隨著血液流轉到手掌的速度慢了超過十倍。
費了超過十秒鐘,那股黑煙狀超凡之力才抵達他的右手手掌。
然而,通過血管調動超凡之力抵達手掌很難,那些抵達后匯聚在手掌中的超凡之力卻要時刻面臨著血液的沖刷,更加難于控制。
就像沒有船錨的漁船,想要憑借一根竹竿停在流速很快的大河中央······
太難了!
于是,鐘南山又跟對面的銀甲流星雨吹噓完他家幾書架的高級秘術后,就不愿再耽擱時間了。
“好了流星雨,剛剛已經介紹了七門頂尖秘術和十二門高級秘術,至于我懂得的太陽神功金剛不滅神體等頂尖功法就不仔細說了,再說下去就要天黑吃晚飯了!”
鐘南山頓了一下后,提高嗓門說道:“總之,就是咱們做一個交易,你放過我們,我就送你一門功法或者秘術!”
“哈哈哈哈······”
雷罰神殿的銀甲流星雨開懷大笑,而后指著“羽追空”不屑地道:
“蠢貨,我何須你送一門,只需把你俘虜了,你記得的那些頂尖秘術、高級秘術和頂尖功法統統都是我的,你何其蠢啊,哈哈哈哈······”
跟著,對面雷罰神殿的其余二十個隊員也哈哈大笑地嘲諷起了“羽追空”。
“真是蠢貨!”
“蠢貨!這么輕易地就把自己的底細都抖露出來了!”
“何其蠢······”
而鐘南山身邊的一眾隊員,此時也驟然變得面如死灰,心生絕望!
中隊長會被俘虜折磨,他們這些沒什么價值的累贅則必然會被屠殺掉。
今天怎么了?
以前睿智的中隊長哪里去了,先是吐露自己的殺手锏“誅神箭法”,接著又輕易地暴露了自己記得的頂尖及高級功法秘術,中邪了嗎······
“流星雨你騙我?你竟然還想俘虜我?我死也不會告訴你任何一門功法秘術的······”
鐘南山戲精上身,假裝惱羞成怒地不停嚷嚷了起來。
其實他心中則暗呼,快點攻過來啊,老子控制超凡之力保持在手掌中,很辛苦費神的好不好,都快堅持不住了······
對面的銀甲流星雨似乎笑夠了,揮著一把微微泛著藍色的寶劍大喊道:
“大家跟我沖!只要俘虜了羽追空,不但今天的繳獲本殿下一分不要,本殿下還賞你們每人十萬錢!”
十萬錢,就是一千銀幣,對于預備騎士來說算是一夜暴富了!
“沖啊!”
“為了俘虜羽追空!”
“殺······”
頓時,二十名敵人跟在銀甲流星雨后面,朝鐘南山這方沖了過來。
敵人發起沖鋒時,鐘南山也剛好把一個瓶子里面泡著藥液的七根銀針,偷偷地刺入了后腰的七個特定穴位。
瞬間,七股莫名的強大力量從那七個特定穴位中流轉了出來,刺激的他雞皮疙瘩都凸起來了。
這就是七圣針的奧秘,激發武道第八境才能開啟的腎之神藏的部分力量嗎?
“怎么沒多少咻咻聲呢?”
接著,鐘南山奇怪地抬頭一看,才發現己方士氣極其低落,射向前方敵人的箭雨稀稀疏疏的可憐。
他立即轉頭朝兩邊怒吼道:“等死嗎,趕快射箭啊!你們傻了么?”
鐘南山這么一吼,分了下神,手掌中匯聚的超凡之力差點就要隨著不斷沖刷而過的血液流走了。
于是他再也顧不得其它了,扔掉手中弓箭,拔出戰劍就一個翻身沖出了馬車構成的簡易工事,向著“之”字形沖鋒的銀甲流星雨迎戰了上去。
馬車后面一片驚呼:“中隊長······”
鐘南山沒有理會身后隊員的呼喊,他沖出去的時候,為了不顯得突兀,口中還大喊道:
“流星雨,你耍我!老子跟你拼了!”
其實心中則暗自嘲笑:流星雨這傻逼,搞什么‘之’字形沖鋒,還真以為老子會頂尖秘術誅神箭法嗎?
然而他也不想想,沒有觀看過那些頂尖秘術和高級秘術的人,怎么可能把各種秘術的特點優劣介紹敘述的那么準確。
所以鐘南山把當初炎魔對那些功法秘術的介紹復述給銀甲流星雨后,自然把對方唬地死死的!
“蠢貨!竟然還自投羅網?!”
銀甲流星雨大聲嘲諷地迎戰了過去,他自然不會怕一個十八歲了還是三階武者的蠢貨神裔“羽追空”,更何況對方還氣急敗壞地扔掉了能射出誅神箭的弓箭呢?
想著前方有一只愚蠢的大肥羊,他的心情就變得迫不及待了起來,同時還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等下一定要注意手下留情,可別習慣性地就順手把大肥羊給殺了!”
銀甲流星雨和黑甲鐘南山都沖向對方,兩者間的距離在快速接近,七十米,六十米,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流星雨!我羽追空跟你拼了!”
“蠢貨!但我今天不會殺你的!”
就在雙方距離不到兩米,手中長劍差一點就要交擊在一起的時候,原本奔行速度相對較慢的鐘南山,突然不再壓制使用七圣針后暴增一大截的速度,提速揮劍避開了流星雨的攔截,突兀地刺向了對方的胸口。
“怎么可能?”銀甲流星雨驚訝萬分,然而由于雙方距離太近,他已是閃避不開了。
不過,他覺得就算“羽追空”使用了某種爆發秘術,但是三階圓滿武者也很難破開他身上的雷紋銀甲,何況他內里還穿了特質軟甲,雙層防御下最多受些輕傷。
他大意了!
鐘南山提速揮劍的下一個剎那,手中的戰劍上也爆發出了濃郁的黑色光暈,他嘴里大喊道:
“殺!”
“你是超凡——”銀甲流星雨兩眼憤恨,手中劍刃跟著也爆發出了濃郁的紫色光暈,繼而由拍向“羽追空”胸口,改為翻轉劍身斜斬向“羽追空”的脖頸,“那就同歸于盡吧!”
“滋——”
鐘南山自然不怕“死”,手中流動著黑色光暈的戰劍稍稍阻塞了下就洞穿了流星雨的銀甲,接著又洞穿一層阻塞后,他就感覺到了劍刃穿透血肉和怦怦跳心臟的觸感。
“流星雨死定了!”
最后,在鐘南山的劍刃即將要再次洞穿流星雨背后銀甲的時候,他感覺脖頸一涼,立馬醒悟自己也被流星雨斬首了,瞬間發動青銅鏡穿越返回本世界去了。
“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