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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初波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劍語不可說

  王金勝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捂著腦袋醒了過來。

  昨天喝嗨了,因為盡興所以他也沒想著運功逼出酒氣,就這么醉倒著回來睡著了。

  看了看外面已然高懸的秋日之陽,心中暗道一聲糟糕。

  第一天就遲到,恐怕會有損自己這個新長官在其他人心中的形象。

  于是他趕緊收拾了下起床,準備火速趕去報道。

  背好了劍囊,開門后正打算越上房檐輕功趕路,卻發現門口候著一個侍衛,見他出來后便恭敬行禮道:“督軍大人您醒了,大公子知曉您昨夜宿醉,便告知我不要打擾您,只待您醒轉以后,再引您去營區便是。”

  王金勝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有些開心封鳴的周到,于是便和那侍衛一拱手道:“有勞兄弟了,那咱們這便出發吧。”

  鳴玉營的駐地離封天府有著相當一段距離,因為府中的防御,是單獨由封帥的親軍,青狼衛負責的,鳴玉營只需擔負金陵城各坊街城門的防務,所以不必駐扎在封天府道周圍,反而離朱雀門要近些。

  穿過了六街四巷十二坊,終于輾轉來到了一座遠離鬧市,戒備森嚴的營盤前。

  領路的侍衛掏出了一塊青色玉牌,守門的士卒接過一看,便恭敬的對二人行了個禮,放開了道路。

  進門后,侍衛將剛才門衛遞還回來的玉牌,恭敬的用雙手呈給了王金勝說道:“督軍大人,這是大公子為您特意準備的令牌,只有主將一級的軍官才可以配備,整個鳴玉營也不超過五塊,憑此牌可號令鳴玉營上下官兵,如見大公子本人,還請您收好。”

  王金勝接過玉牌,發現上面繡著一只鸞鳥圖案,心中了然,果然是封鳴的手筆。

  二人接著向營盤深處走去,里面的布置并未像門口一般戒備森嚴,只有零星游弋著的巡邏士卒偶有路過。

  王金勝有些狐疑,但并未多言,只是默默跟隨。

  來到中軍大營前,侍衛止步,對王金勝一拱手:“大公子和一眾將官就在里面等您,請進吧。”

  說完便行禮告退。

  王金勝整理了一下儀容,給門口的守衛亮了一下玉牌后,邁步入內。

  “你說咱這新來的督軍大人,架子可夠大的哈,第一天就遲到,看來是不太瞧的上咱們唄?”一個馬臉軍官對旁邊的同僚說道。

  “可不是么,聽說人家前兩天剛剛獨敗金凌云,正式取而代之成為了劍榜第一,看不上咱們這些小雜魚也正常,誰讓咱既沒本事也沒關系呢。”他旁邊的白臉男子回答道。

  坐在上首的年長軍官聽見了二人的牢騷,回頭看了一眼正專心在桌子上寫字的封鳴,發現對方似乎并未聽見,于是稍稍松了口氣,趕緊拍了拍桌子咳嗽道:“肅靜,晨會期間不得交頭接耳。”

  底下二人聞言,訕訕住嘴。

  王金勝此時已然進門,正欲掀簾而入時,便聽見了方才的談話。

  起初他還有些不好意思,但聽著聽著漸漸就覺得不太對,空氣中透著那么一股子酸味兒,于是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剛來就開始給我整活兒是不是?

  掀開簾幕,一步踏出。

  望著這位剛進來的黑衣少年,場間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談,默默打量了起來。

  王金勝也掃視了一圈他們,眼神落在了那馬臉軍官和白臉小將的方向。

  似乎聲音就是從他倆這兒傳來的,正所謂相由心生,這倆看著就不像什么好人。

  王金勝內心暗忖。

  封鳴發現嘈雜的營中忽然安靜了下來,抬頭一看果然是王金勝來了,于是趕緊放下筆,拿著剛寫好的字跑了過來。

  “王兄你可來了,昨夜睡得如何?來看看我今早特地給你寫的字怎么樣!”封鳴一臉興奮地邊走過來邊說道。

  王金勝看著他小孩交作業一般的舉動,有些好笑,不知道這大公子搞什么名堂,于是一邊接過一邊說道:“封爺的墨寶,那可得好好欣賞一下。”

  然而展開一看,他就有點無語。

上書四個大字:鳴玉督軍  啥玩意?名譽督軍?這一聽就不是什么正經官職好吧,大公子你起個大早就為了搞我一手?

  王金勝看了看字,發現除了內容讓他有些蛋疼以外,書法還是不錯的,想來也是文翊教導有方。

  于是他抬頭看了看封鳴,如果不是看見了對方臉上尚未干透的墨痕,以及眼中閃爍著的期待和興奮。他可能真的要懷疑這大公子是在故意搞他,但現在看來應該只是這家伙還沒意識到罷了。

  于是他不忍拂了封鳴的好意,便隨口贊了聲:“好字!”

  封鳴聞言十分開心地說道:“王兄喜歡就好,我一會就讓人裝裱一下,刻成匾額,掛在你的營房門前!雖然我的書法還不及文師,但無論如何也想親手送王兄一個禮物,恭賀你加入我軍!”

  王金勝嘴角微微抽搐,心說你還來勁了。但是他猶豫了半天,嘴上也沒有說出拒絕的話,只好無奈答道:“我倒是隨意,你喜歡就好吧。”

  封鳴只當他同意了,樂呵呵地喊人把字拿去準備刻匾了。

  在坐諸將等了半天本就不滿,結果看見大公子如此賞識這個新來的,難免有些脾氣沖的忍不住說道:“我等時間寶貴,不知督軍大人還要擺多長時間的譜?”

  封鳴聞言臉色有些不愉,望著底下開口的那個黑臉壯漢說道:“熊參將,你這是對我不滿咯?”

  那熊姓將領聞言趕緊起身抱拳行禮道:“熊輝不敢,只是軍務繁忙,內心焦急,一時口不擇言而已,望大公子恕罪。”

  封鳴冷哼了一聲,然而王金勝卻拉了他一下,向熊輝行禮道:“這位熊將軍言之有理,今日實屬在下之過,勝十分過意不去,在這里向您道個歉。”

  說完便對著熊輝行了個大禮。

  包括封鳴在內的所有人都是一愣,沒想到王金勝居然會做出如此舉動,這讓起初還不滿的諸將有一種攥起拳頭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看來這位督軍大人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大架子,還是很好說話的嗎。

  熊輝聞言,一張黑臉也有些微紅,似乎覺得自己出言不遜確實有些過分,誰沒有遲到的時候,還是大家心里潛意識中有些嫉妒罷了,所以才會頗有微詞。

  想罷,他也對王金勝行了個大禮道:“督軍大人海量,是在下魯莽了,沖撞了大人,理應先賠禮道歉。”

  一場意外就這樣消弭于無形,令大家對這位新來的督軍觀感好上不少,至少不那么眼高于頂,還是蠻講道理的。

  封鳴有些意外,怎么一日不見,這王兄好像轉了性子一樣,難道是文師說了什么?

  王金勝并未繼續耽擱,只是轉過頭來對著封鳴說道:“勞煩封爺為我介紹一下諸位同僚,容我一一賠禮。”

  封鳴還有點摸不著頭腦,便也只好順著對方的意思介紹起來。

  “這位是平叔,從小照顧我的家將,所以我讓他來擔任鳴玉營的典軍校尉,平時我不在的時候,可全權處理一應大小事務,你以后有事可以多和他商量。”封鳴率先介紹了坐在上首的那位年長老將。

  “老朽封平,見過王將軍。”老將沖著二人方向揖禮。

  王金勝雖然不知道這是個什么官職,但能感覺到封鳴對他的信任,而且聽起來應該比自己的官大一點的樣子,于是便尊敬地回了一禮:“見過老將軍,日后還望多多提攜。對于遲到一事,晚輩十分抱歉,還望老將軍不吝責罰,以儆效尤。”

  封平呵呵一笑,常年伴隨大公子的他當然明白對于眼前這個年輕人,封鳴有多么看重,自然要想辦法搞好關系,于是說道:“王將軍客氣了,不知者不罪。若以后有什么問題,老朽以后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封鳴見二人打完招呼,便繼續介紹起了坐于右側,方才出言過的黑臉大漢。

  “這位是熊偏將,平叔的副手。方才你們也打過招呼了,我就不多說了。”

  王金勝點了點頭。

  “這位是劉步,騎兵都尉”封鳴轉向左側,指著那位馬臉軍官說道。

  “這位是何馬,步兵都尉。”說完又指了下他旁邊的白臉男子。

  “見過督軍大人…”兩人起身頗為隨意地行了個禮說道,有些興致缺缺。

  王金勝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聽他們的語氣,看來應該是自己官更大一點,那就好辦了。

  于是也不理二人,轉頭問封鳴:“封爺,在咱們鳴玉營,背后妄議長官,該當何罪?”

  封鳴一愣,心說你不是要道歉么,在這說啥玩意呢?

  劉,馬二人也愣住了,旋即渾身冰涼,難道他聽見了?要報復我們了嗎?

  王金勝見封鳴不知所以,便對上首的封平一拱手:“平叔,您可否為我作證,他們二人曾背后妄議長官?”

  封平苦笑,,心說你們兩個不長眼的東西,怎么就管不住嘴,非得得罪不該得罪的人呢,但是王金勝之前已經拿話頭堵住他了,率先道歉,并主動請求責罰,是自己念他初來乍到,所以網開一面選擇不罰的,人家自己的態度可一點毛病也挑不出來。但這劉,何二人,可是實打實的明知故犯,實在找不到理由給他們免罪啊。人家新來的長官,就算是遲到這點小事,都要給大家賠禮道歉請罰,你們倆今天不遭點罪,怕是別想一筆帶過了。

  封平一念及此,便有些感慨,原來在這兒等著呢,這年輕人不是個好惹的角色啊。

  于是只好說道:“我可以作證,確有其事。不過鳴玉營還未有過目無尊上的先例,且念你二人是初犯,便先各罰五十軍棍,然后到督軍大人門口,負荊請罪,以儆效尤!”

  王金勝很滿意這個處置,向封平一抱拳,表示感激。

  封鳴一聽還真有這么一回事,于是狠狠瞪了一眼二人,感覺有些丟臉。

  劉步和何馬瞬間如墜冰窟,沒想到這新來的督軍一點也不怕得罪人,直接就敢罰他們。于是心里的嫉妒,也逐漸變成了嫉恨,想著來日報復。

  其實對于王金勝來說,對付這種貨色不要太簡單。在山上的時候沒干別的,凈想招氣老頭兒了,類似手段簡直層出不窮。欲達目的,先擺低姿態麻痹敵人,屢試不爽。

  二人不服不忿地被拖了出去,場間眾人話題繼續,只是看向這位新督軍的眼神卻多了幾份敬畏。

  封鳴這時也尋思過味來了,算是明白了王金勝初時一反常態的原因,原來在這兒等著呢,于是內心對王金勝也有了點新的認識。

  他頓了頓后繼續說道:“那個,暫時只有這些人了,還有幾位正在輪值,巡視城防,以后有機會再為你介紹。哦,對了,文師有沒有提過,給你派了一個副手來著?”封鳴忽然面色古怪的問道。

  王金勝點了點頭,表示確有其事。

“你答應了?”封鳴大奇  “對啊,多個幫手多條路嗎,何樂不為。”王金勝大咧咧的回答道。

  封鳴有些無語:“這…唉,算了,你自求多福吧王兄。”

  王金勝有些莫名其妙,怎么這倆人的反應都奇奇怪怪的,一個說不好好相處,要軍法從事,另一個又讓他自求多福,難道還能來個我打不過的人是怎地。

  他有點好奇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來當他的副手了,便問道:“說起來封爺,我那位副手怎么還沒來?”

  封鳴訕訕一笑:“遲到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以后你還有得受呢。”

  王金勝后背一涼,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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