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漠北首戰告捷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全國各地,但卻并沒有取得預想之中的效果。
皇帝依舊寵幸著自己的愛妃,百姓們依舊在為填飽肚子而忙碌,商販們也在思考怎么讓自己賺到更多的利益。
整個南明國只有胡城里的大軍營在歡呼慶祝,將軍們互相吹捧謙虛,太子‘意氣風發’的為大清剿做著準備。
杜良冷冷的看著軍營里夸張的喜悅氛圍,神情反而越來越凝重。
再低頭看了看手里剛剛被人塞過來的紙條……
“若不喜,隨時可離,找左將軍,瑞安王。”
短短十四個字,卻讓杜良心里暖暖的。
看來四王爺對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漠,早在太子軍營里安插了眼線和臥底,起碼那個左將軍就是四王爺的人。
“南明國的‘二虎三狼’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啊。”
杜良苦笑一聲,隨即手指微搓,紙條化作灰燼落在地上。
翰武郡王府中,四王爺看著下方的黑袍中年。
“安排好了么?”
黑袍中年微微點頭:“信息已送到杜大人手中,并且知會了左將軍。”
“好。”
四王爺放下手中的書卷,嗤笑出聲。
“那太子不過是個傲嬌自大、心胸狹隘的草包,手下養著一群酒囊飯袋,雖然有個謀士仇水,也不過是個自作聰明的家伙罷了。
杜良答應做他們的客卿,八成另有目的,我們先不要插手,靜靜地看著好了。”
“是。”
“哦,對了,漠北的情況怎么樣了?”四王爺追問道。
“回王爺,太子的三萬大軍已經抵達胡城,剛剛又演了一場勝仗,現在正是軍心強盛之時,而至于那所謂的叛軍嘛……”
黑袍中年頓了頓,語氣輕飄飄的道:“卑職還沒有發現在哪里。”
“哈哈哈……”
四王爺哈哈大笑:“草包終究是草包啊,他還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想趁著那昏君壽辰前搞點大動靜,重新奪回恩寵,卻不知他的這點小伎倆根本騙不到幾個人。”
黑袍中年也跟著笑了笑,并沒有說什么。
“哦,對了,常蟒王那里有什么動靜了?”
“回王爺,三王爺那邊并沒有什么動作,非常安靜。”
“非常安靜?”
“是的。”
“哼哼。”四王爺冷哼了一聲:“三哥的性格我是最清楚的,他要是有動作我還放心一點,他一旦安靜下來,反而最可疑,一定要加強關注。”
“是。”
“八皇子靠著母后想要迷惑那昏君的心智,太子按捺不住,已經開始有了小動作,而三哥那邊又在虎視眈眈,看來南明國的平靜日子就要到頭了。”
四王爺面容一凜,懶散的氣勢頓時不見,雙眼閃爍著鋒利的光芒。
“吩咐下去,所有人打起精神,暴風雨要來了……”
古揚州,三王爺常蟒王府內的議事大廳中坐著三名老者和一名身穿蟒袍的富態中年。
這富態中年便是赫赫有名的‘二虎’之一……常蟒王。
別看他長得又胖又矮,一副憨態可掬的樣子,兇名可是無人不知,絕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人。
而那三名老者便是他府中的三大謀士。
東風先生、山長先生和一名道號三德的道士。
這三人便是常蟒王的智囊團。
“山長先生,漠北的事安排的怎么樣了?”
常蟒王靠在椅子上,摸著自己圓滾滾的大肚子問道。
“回王爺,都已經安排妥當,只待您一聲令下。”
“很好。”
三王爺點了點頭,隨即又看向坐在另一邊的老道士,目光多少有些厭惡,但還是客氣的問道:“道長,您真的有把握可以將數萬兵馬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到漠北?”
那三德道人與另外兩個老者坐的比較遠,在他的左手旁還放著一顆半紅半黑的心臟和一把鋒利的匕首。
仔細看去,那心臟竟是狗心。
三德道人正用匕首切割狗心,然后放入口中,臉上露出陶醉之色。
從他切割的位置還能看到掛在上面的絲絲血漬。
三王爺府中之人都知道這個道人喜歡吃黑狗心,而且還必須是七分生的那種。
正是他這種怪癖,導致沒有人原意和他走得近,就連三王爺也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屬于王府里最特殊的存在。
三德道人將口中的狗心咽下,然后取出手帕擦了擦嘴,這才笑著開口:“王爺請放心,本道的血符大陣已經準備完成,區區幾萬人馬而已,暗度漠北并不難。”
“好好好,那就有勞道長了。”
常蟒王對他抱了抱拳,十分客氣。
“王爺不必客氣。”
三德道人回應了一聲,繼續低頭小心翼翼的切割黑狗心,吃的津津有味,讓坐在他對面的兩個謀士胃中一陣翻滾,連忙起身告辭,逃也似的離開了議事廳。
常蟒王坐在首位尷尬的笑了笑,也起身離開,留下三德道人獨自在議事廳內享用‘美味’……
漠北胡城,三萬大軍已集結完畢,太子身穿金色戰甲,站在高臺之上正在慷慨激昂的說著什么,臺下的杜良哈欠連連,實在是枯燥的很。
這種沒營養的誓詞,他在上一世聽得耳朵都起繭了,而且和上一世的大佬們相比,太子這里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杜良這樣死豬不怕開水,臺下那三萬兵甲就很熱情高漲,不斷的大聲喊著口號,氣勢很不錯。
頭上的太陽很足,太子慷慨激昂了一陣后,終于曬的有些吃不消,這才意猶未盡的結束,然后遣派副帥卓少卿調兵遣將,三萬人馬浩浩湯湯離開胡城,來到漠北荒涼的大地上分開若干個百人組,橫推過去。
太子剛開始還騎著高頭大馬在隊伍前耀武揚威了一陣子,后來干脆跳下馬背,回到馬車中遠遠的跟在后面,所有事物都交給了卓少卿負責。
而太子的馬車中不時傳來鶯鶯燕燕的嬉笑聲,好不自在。
杜良作為太子客卿自然也在大軍之中,不過好在他和其他謀士一樣,也有一輛屬于自己的馬車。
炎熱的天氣下,唯獨杜良的馬車里最涼爽。
因為只有他的馬車里藏了一大塊冰,上面還冰鎮著漠北的特產葡萄酒,和綠衣有說有笑的品酒看景,比他娘的太子還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