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六皇子后杜良感慨萬千,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后認同的第一個人。
睿智、謙謹、心懷天下又博學多才……
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和自己聊得來,很多地方都能達到共識。
“酒逢知己千杯少,夜伴蟬聲到天明!”
杜良望著東方升起的旭日悵然自嘆。
用了許久才收斂好心情,然后拍了拍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綠衣。
“瞌睡蟲,該趕路了。”
“哦,好困!”綠衣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將少女獨有的玲瓏身段展現的淋漓盡致,唯獨有些無精打采。
杜良一陣好笑,他是修士,一夜不睡根本不算什么,但綠衣就不同了。
“等下你在馬車里睡吧,我負責趕車。”
“好。”
綠衣又打了個哈欠,端起小木桌回到馬車內。
似乎她才是游山玩水的大小姐,杜良反倒成了車夫。
好在杜良也不計較這些。
馬匹昨晚已經吃足了青草,拉著馬車慢吞吞的向大路走去。
南明國的官路比子午縣的差多了,路上坑坑洼洼,木質的車輪滾在上面,可是苦了車里的綠衣。
就這樣,一路跌跌撞撞,杜良趕著馬車,欣賞沿途的美景,綠衣迷迷糊糊在車里打瞌睡。
“駕駕……”
“吁……”
突然,馬車后面傳來轟轟的馬蹄聲,杜良探身向后望去,只見官道盡頭塵土飛揚,一群高頭大馬疾馳而來。
馬背上全是穿著甲胄的士兵,奔跑起來氣勢洶洶。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杜良跳下馬車,牽著馬繩將馬車趕到了路旁,靜待那隊騎兵路過。
踏踏踏……
騎兵隊由遠及近,很快就到了近前。
杜良這才有機會仔細打量。
這一支由二十幾人組成的騎兵隊,皆是中年男子,身穿輕甲,腰配長刀,就連胯下的馬匹也都披著鐵甲,規格很高。
“吁……”
杜良原以為這是一隊路過的騎兵,卻不想他們竟然停在了自己面前。
“你可是子午縣縣令杜良?”
一名身穿甲胄,手持長槍的中年將軍停在杜良面前,說話時并沒有下馬。
杜良面露疑惑,但還是抱了抱拳。
“正是杜某,不知將軍有何貴干?”
那將軍聞言點了點頭,目光冷漠的打量了他一番:“是就好,跟我走一趟吧,到了就知道了。”
說話的時候,用手中長槍挑起馬車上的簾布,看到里面打瞌睡的綠衣。
見了綠衣的容貌后,中年將軍嘴角露出笑意。
“將軍要帶我去哪?”杜良留意到了中年將軍眼中的邪念,這才開口吸引注意力。
那中年將軍聞言放下布簾,冷笑著看向他。
“杜大人還真會享受,出門游玩還帶著這等絕色丫鬟,艷福不淺啊?”
“將軍說笑了,請問您要帶我去哪里?”
杜良按捺著怒意,再次問道,聲音已頗為冷淡。
“休要多問,去了就知道了,走吧,把那丫鬟也帶上。”
中年將軍的心思并不在杜良身上,反而多看了馬車幾眼。
‘紅顏禍水啊。’杜良在心底感嘆了一聲,天罡符文已經投影在指尖。
不過猶豫了一下后,杜良并沒有選擇出手,散掉符文后,牽著馬車跟在后面。
那中年將軍走在最前面,手中長槍十分醒目,十幾名騎兵墜在后面,隱隱的形成了包圍之勢。
車內的綠衣終于發現了外面的狀況,探出身子緊張的看向杜良。
杜良沖著她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然后頷了頷首,示意她回到馬車里。
雖然四周圍著武裝到了牙齒的鐵騎,但杜良并不擔心自己的安危。
畢竟是凝氣境的修士,對付二十幾個騎兵還是不在話下的。
之所以一直未動手,就是為了查明原因,看看到底是誰要見自己,竟然搞出這么大的陣勢來。
為了遷就杜良和馬車上的綠衣,中年將軍走的并不快,下了官道后,向著一處高崗走去。
‘果不其然。’
杜良遠遠的看到高崗上的營地,都是用木頭和苫布臨時搭建的營帳。
在營地的四周,還有很多巡視的兵卒。
粗略估計的話,這是一支不到三千人,配備了輕騎兵的小型軍隊。
‘如今大戰高捷,何人竟然能配備這么高規格的軍卒出行?不會是皇帝吧?’
杜良心頭惴惴不安,短短幾天而已,先后見到了王爺和皇子,如今見到皇帝似乎也說得過去。
帶著心底的疑惑,杜良牽著馬車來到營地前。
走在前面的中年將軍和巡軍交代了一番,便帶著他們走進了營地。
進入營地后,鐵騎散去,中年將軍跳下馬背,有小卒跑過來接過長槍和戰馬。
“你,跟我來。”中年將軍指了指杜良,然后大步向營地中間走去。
綠衣跳下馬車,緊緊的跟在杜良后面,顯得頗為緊張。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這么多持著長槍短劍的士兵。
“放心吧,有我在。”杜良揉了揉綠衣的小腦袋,然后帶著她一同走去。
在營地最中間的位置有一個明顯高大很多的營帳,擺設也很齊全。
‘這應該是主帥的所在了吧?’杜良在心底想到。
中年將軍來到營帳在恭敬問道:“殿下,人已經帶到了。”
“帶進來吧。”營帳里的聲音有些雜亂,杜良隱隱的似乎聽到了絲竹聲。
“等下進去放規矩點,你要面對的是當今太子,明白么?”
“好。”
杜良心底松了口氣,只要不是皇帝就好,至于太子么……也就那么回事。
中年將軍將杜良和綠衣帶去營帳內,首先看到的竟是一群舞姬,身上穿著十分暴露的裙子正在翩翩起舞。
至于那群舞姬的舞技怎么樣,就不得而知了,畢竟衣裙那么輕薄,誰還有心思看舞蹈呢?
即便是杜良也用了很大的毅力才收回目光,然后看向坐在里面的人。
一個穿著錦袍的青年正半臥在虎皮椅上,旁邊擺放著大量水果和酒水。
在這青年之后還站著一名謀士打扮的清瘦老者,個子不高,留著一撮小胡子,正冷漠的打量杜良。
“太子爺,子午縣杜良帶來了,正是此人。”
中年將軍恭敬的對嗎青年說道。
“哦?”
太子轉身掃了杜良一眼:“你就是那個傳聞能調遣陰司,審判冤魂的小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