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年末,滿清滿蒙漢重臣商議要對南明明李來一次戰略進攻。進攻的矛頭就指向山東。這是懷恩王洪承疇和范文程早就在私底下已經籌劃好的了。
現在在滿清朝廷內部漢族大臣的地位已經逐漸抬頭,滿洲大臣的地位有所下降。不過滿洲大臣仍然是朝廷的“棟梁”和“肱骨”。
其實在原本的歷史上,自從太平天國革命運動開始之后,滿清就一直處于滿漢大臣的內斗之中。折騰了七十年,最后的預備立憲使得漢族大臣徹底看清了滿洲人的面目,知道滿洲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度權力,于是才有后來的東南互保,保路運動,直到袁大頭和段老虎拉下陽偽皇帝。
在本時空事情似乎有所轉機,畢竟布木布泰、索尼、鰲拜這些人總體上還是要比葉赫那拉氏要好上一點,不會以犧牲國家利益拉低國家下限來維護政權的穩定,而是給予了漢族大臣更多的信任。這就使得洪承疇和范文程看起來似乎兩個人商量了一下就決定了大清的走向,其實他倆的意見還是要得到布木布泰為首的滿洲大臣們的許可。
蘇克薩哈道:“奴才以為此舉太過兇險!若行之,當慎之又慎。”
說白了蘇克薩哈就是反對洪承疇和范文程的提案。在滿清的御前會議上用不著說得過分難聽。雖然此前蘇克薩哈和鰲拜沒少相互吵架,大罵不止,但是此時面對的是洪承疇,雖然是個漢人,可終究是大清的懷恩王。出將入相,不好說得太過激烈。
范文程問道:“大人可是有什么顧慮嗎?”
其實,洪承疇和范文程兩個在下面商量過了。認為提案交給御前會議討論,如果有人反駁其實是好事,這么做可以讓他們也能夠知道自己計劃的不足。
蘇克薩哈說道:“大清八旗齊出,京師空虛,如果察哈爾進犯又該如何?”
范文程回答:“此時已經讓科爾沁入援了。”
“哼……”蘇克薩哈終究還是沒能把自己的話全說出來,他對科爾沁蒙古其實是不信任的。在歷史上康熙帝親政之后在科爾沁實施減丁政策一點也不手軟。可是,如今的蘇克薩哈面對布木布泰卻還是不敢把話說出來,畢竟布木布泰出身科爾沁蒙古。
蘇克薩哈轉而說道:“就算是科爾沁入援,但是天津的防衛需要上心。”
洪承疇忙問:“為何?”
蘇克薩哈說道:“你們想問題全都在陸地上,難道你們不知道李存真是海盜出身嗎?人家是玩水的。你們雇的那個揆一打了敗仗,屁滾尿流地跑小日本那去了。你說,在海上你們還能擋得住李存真嗎?況且,海逆已死,他的兄弟已經投靠李存真,現在就駐扎在登州。鄭鳴駿、鄭瓚緒還有鄭襲能放過這么好的機會嗎?況且,此前李存真部的曹海濤就攻陷過天津,現在就駐扎在旅順。如果八旗南下,他們一定會攻打天津的,如何是好?”
洪承疇和范文程兩個相視而笑,范文程說道:“蘇大人真是思慮周祥。其實,這一點我和懷恩王也有顧慮。不過,自從鑄炮局試制的新大炮已經完成,天津定然可以守住。”
蘇克薩哈聽罷不屑地說道:“守城的是人不是炮,有了炮沒有人能守得住嗎?”
洪承疇道:“湯若望和南懷仁已經培養了大批炮手,如今完全可以派得上用場。況且,敵軍在海上,與陸上的大炮對射是萬萬不能成功的。”
其實,洪承疇所說是正確的。進攻一個海上的要塞,如果要塞有火炮,戰艦怕是要吃虧的。畢竟,岸防火炮的防衛和工事做得更到位,而且能夠穩定發射。可大海上的戰艦就不一樣了,戰艦的防衛遠遠遜色于岸防炮,而且沒有防御工事,同時海上顛簸,發炮時更能造成戰艦的顛簸,因此根本無法與岸防炮對射,終究會敗下陣來。
鰲拜問道:“湯若望……訓練出了炮手?我怎么不知道?”
洪承疇道:“如今湯瑪法的教徒已經超過了十五萬人。很多人都識得字的。在這些人中不乏具備聰明才智之人。只要對其多加訓練就可以為我所用了……”
“十五萬?”鰲拜瞪大眼睛問道,“懷恩王所言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洪承疇道,“我也是從湯瑪法那里得到的消息。按照湯瑪法的說法,現在已經鑄造出四十磅大炮十二門,六十磅大炮兩門。足以保衛天津。”
蘇克薩哈又問:“山東地區此時已經脫離了朝廷掌控,不僅有蔣國柱、楊捷和許天寵等人擁兵自重,更有于七在山東作亂已經數年。如今三鄭盤踞在登州,具有水軍優勢。我就問你,你怎么有把握可以一舉突破整個山東?”
洪承疇回答:“蔣國柱等人擁兵自重不假,可是這些人也是以為朝廷虛弱方才如此。只要我大軍強勢進擊,蔣國柱等人自然為朝廷之命是從。另外也可調陜西和山西兵入河南助戰。至于山東的于七之亂正可以用蔣國柱等人平定。”
“好!就算你能一舉突破,可是你總要時間平定山東吧?若是短時間平定不了,李存真援軍一到又該如何?”蘇克薩哈正色質問。
洪承疇回答道:“醉溫之意不在酒。我們這一次絕不是去打山東的。”
“什么?你不是說山東是重點嗎?你不是要八旗齊出?”蘇克薩哈問道。
“沒錯,山東是重點,可山東卻不是打擊對象。”
蘇克薩哈聽得一頭霧水,其他人也不明白所以然。
洪承疇笑著說道:“真正的重點是徐州!”
“徐州?”蘇克薩哈大聲說道,“你要用三個旗去奪徐州?”
洪承疇突然面色凝重地說道:“不!吾所謀者甚大,絕非一徐州而已。”
蘇克薩哈突然陰沉著臉問道:“懷恩王,你有什么打算?”
洪承疇看了看布木布泰,行了一禮說道:“拿下徐州,一舉讓李存真變成南陳。”
布木布泰聽罷,擰著眉毛問道:“南陳?卻是什么?”
洪承疇回答:“南陳只是茍延殘喘而已,等待他的只有被北方強權滅亡。”
布木布泰忙問:“懷恩王,你是何計謀?可能完全?”
洪承疇回答:如此如此。
眾人聽罷全都感嘆道:懷恩王果然智慮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