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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九章 紅顏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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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子說:“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孔夫子之言中肯與否暫且不論,便是這現象……的確說了個透徹。

  如今的白景春其實早就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青春年少內心純凈的無知少女了,當然,她本來也不是。

  現在的她已經年逾三十,不論是在大明還是在后世,她這個年紀其實都屬于是“大齡剩女”。

  有道是女人三十豆腐渣,不用挫泥自掉渣。沒有一個剩女是被無緣無故剩下的。

  白景春這樣的所為“優質剩女”不論是放在后世還是明清都是一樣的。因為人性是不變的。她們最大的特點便是愛自己勝過其他一切。

  當白景春年輕的時候,他是個出眾的美女,準確的說是個愛自己勝過愛一切的美女。

  男人,特別是優秀的男人也不過是她還有和她一樣的女子們的“優越”、“優雅”和“超凡脫俗”的證明而已。

  越是這樣的男人追求自己,越是多的男人追求自己,那么便越是顯得自己優越,心情也便越發的好了。精神煥發,紅光滿面,趾高氣揚,以至于目空一切說得就是她和她這類女人。

  在白景春看來,十二年前的李存真不過是眾多海盜頭目當中的一個。根本入不了白景春的法眼,無非就是會治天花,有這本事算不得什么,也不過是個江湖郎中而已。會治疑難雜癥的又不是只有他一個?

  十年前的李存真,便是個優秀的海盜頭目,運氣好,搶了弗朗基人的寶船,確實有了點錢。

  不過,有錢的男人終究還是和沒錢的男人是不一樣的。白景春認為這樣的男人若是不讓他圍繞在自己身邊便是對不起自己,而且,這也是她抬舉李存真。畢竟李存真是海盜,能活著都是奢侈,再有個相好的那便是神仙的日子了。于是,白景春“先下手為強”讓李存真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再說,相好又不是成親。誰說自己就非李存真不可了?誰說自己就是他李存真的人了?事情還得往后看才對。先不說這海上風浪大,有時候能把船只卷飛得無影無蹤,便是遇不到風暴難道不打仗嗎?打起仗來槍炮也是不長眼睛的,十個海盜能有一個老死的便是好的。即便是炮子長了眼睛不打李存真,難道李存真就不會生病,就不會中毒嗎?怎么,難道我白景春非得李存真不嫁嗎?

  那個時候多少海上“才俊”都盯著她白景春呢。便說是你李存真的相好也還有人惦記。白景春覺得,有人惦記,那便說明李存真不夠強,否則,誰敢動這心思?我白景春怎么又非他李存真不可?

  果然,七年前,李存真遭西班牙人海上伏擊,“沒回來”。白景春確實是難過不已,那畢竟是自己相好的,于是便找自己的傾慕者王強傾訴,一來二去兩個人便產生了火花,這實在是順理成章,天經地義的事。任誰都說不出這是錯來!

  然而,也不知道蒼天是瞎還是不瞎,李存真卻回來了,沒死。

  在看到李存真含淚張開雙臂向她走來并緊緊把她擁在懷里的那一刻,白景春的內心終于第一次有了變化,像是被什么狠狠抓了一下,一痛。

  但是,這痛來的太晚了,太遲了,太不是時候了。

  過了不久,王強死于非命。如果說這事和李存真沒關系,白景春怎么都不信。但是,王強死在自己房里卻是不爭的事實,自己拿什么辯駁?只能“佩服”這好手段了。

  白景春萬萬想不到。那以后的李存真從一只海狗變成了一條蛟龍,一條翻江倒海的猛龍。

  李存真甚至拿下了水真臘。可是,他沒有當真臘王,他不滿足于南洋稱霸竟然北上抗清。

  白景春覺得這太過愚蠢!李存真……唉……確實是有才華,不過要對付大清這龐然大物……嘖嘖……終究還是得敗回南邊去。

  但是,這一次白景春又錯了。李存真北上抗清,敗管效忠,斬達素,敗李率泰,殺喀喀木;坐天山一戰竟然打死了韃子皇帝。

  若不是看到李存真拿下南京,白景春斷然不會參加淮安之戰的。更是沒想到。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個男人不是人,而是神。

  李存真是神,那自己呢?就是個笑話。

  白景春午夜夢回,真想挖掉自己的眼珠子當成魚鰾一樣捏爆。太不會看男人了。

  此時的自己還有什么?美色?人家不稀罕,嫌棄。商路,人家自己搞定。

  抗清第一仗只是想借個兵打個管效忠自己都沒答應。到如今還有什么可幫人家的?

  以前,自己總是怕李存真圖自己美色,圖自己父親的基業,圖自己手中的商業利息?現在好了,沒有什么可以被人家惦記的了,反而更是怕!這怕如同一條蠕蟲纏繞在自己肝臟上。

  后悔啊!雪中送炭的事不去做,錦上添花添再多也是枉然,李存真無論如何都是記不住淮安之戰她白景春的功勞的。因為,確實不值一提。

  三十多歲了。白景春此時越看李存真越是覺得他是“天縱奇才”,“麒麟轉世”,越是覺得他“風流瀟灑”,“英俊倜儻”。

  女人愛男人,先要崇拜男人。若是沒了真情只把男人看成物件,比如衣服首飾香包,甚至不需要用壞,甚至都不需要用,到手便不喜歡了,因為已經得到了。白景春當年其實就是這么對李存真的。

  今非昔比,當年的海盜李存真如今光芒萬丈,如日中天,已是一字并肩王了。

  白景春想著退而求其次,當妾便好。于是厚著臉皮走了常琨和陳顯祖的路子。本以為能成,然而李存真卻根本不做考慮。

  怎么,難道吳王的意思是我白景春連妾也做不得了嗎?

  那好,便是做吳王床伴也行……

  “只要讓我夜里進了殿下的房中,我便有本事不出來。”

  白景春一席豪言壯語卻被一個法蘭西來的小姑娘芳芳無情斷送。

  吳王納了“法蘭西玫瑰”后竟然日日臨幸,每日都留宿在芳芳房中,一日不離。白景春全無機會。

  遺憾,不甘,悔恨,嫉妒,眾多情緒湊在一起,終于演化為仇恨!

  “李存真,終究是你對不起我!莫言怪我無情!我能打造出一個李存真來,我也能毀了你再造另一個出來!王金玉便是適合的。”伍彩鳳煽動白景春時,白景春便是這么說的。

  有道是:

  紅顏舊,情難老。只怕不曾為情擾。面發黃,自感傷,不屑當年太平郎。

  一襲白裳梅花淚,悔恨未曾做糟糠。而今識盡愁滋味,只道是,芳華使我枉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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