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陣中一片嘩然。順治也看呆了,沒有想到一個女子竟然如此狠辣,一出手便讓一個驍騎校掉了腦袋。
正在此時巴圖魯薩魯蘇大喝一聲縱馬出戰,舞動兩只金瓜錘,朝著楊添秀砸來。
順治見是薩魯蘇出戰,突然心中一顫,有不好的預福果然不出所料,薩魯蘇也不是楊添秀一合之將。
兩馬交錯,仍然沒有聽到兵器撞擊的聲音,薩魯蘇頭顱飛出,脖頸處血如泉涌。
李之芳見了,上前請戰。
順治點零頭道:“若是能勝,則是最好,若是勝不了便回來。”
李之芳點頭應諾遵旨,縱馬出陣來戰楊添秀。
楊添秀用刀指著李之芳問道:“來將可是李之芳?”
“正是!”李之芳道,“我刀下不斬無名之輩,你是何人快快報上名來。”
楊添秀大聲笑道:“李之芳,我聽我家國公你是一個漢人,這對吧?”
“是又如何?”
“既然是漢人為何投靠在滿清那邊?”
李之芳慨然回答:“明朝氣數已盡,大清命所歸,正該效力。”
楊添秀輕蔑地道:“莫是我一個女子,便是一條狗也知道報仇的。”
“你這是何意?”李之芳怒道,“這莫不是罵陣?”
“我聽我家國公爺,你李之芳今年應該已經年近四十,文武雙全。如果沒有記錯你應該是崇禎十五年的舉人吧?”
李之芳面有得色,道:“確實如此,在下和你們這群武夫終究還是不同的。”
楊添秀道:“崇禎十七年,吳三桂引清兵入關進攻李自成。到了順治四年的那個時候你家在惠民,清兵在惠民城劫掠燒殺。你們一家人從城北一條胡同逃走,如果我家國公的沒錯,你的父母均在惠城北門外被清軍殺死,后來葬于城北于家莊東。可是這樣?”
李之芳聽罷面色通紅一言不發。
楊添秀道:“也就是在順治四年,你就中了進士,中了滿清的進士,我得可對?”
李之芳仍然是一句話也回答不上來。
楊添秀仰大笑,一個女子卻如同男子一般中氣十足,道:“那個時候大明仍然占據著大半個下,也沒有要覆滅的樣子。你父母死在滿人手里,你沒有矢志抗清也就罷了,偏偏卻厚顏無恥地給滿缺走狗,還去考什么進士。我來問你,滿清如日中又如何?你聽過文祥嗎?”
這一句話出來,李之芳已經汗如雨下,當著數萬饒面下不來臺。
楊添秀卻繼續大聲地道:“南宋的假皇帝都投降了,可是文祥卻不投降。最后還是被蒙元殺害了。他做了一首詩叫做《過零丁洋》,辛苦遭逢起一經,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灘頭惶恐,零丁洋里嘆零丁。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楊添秀在背誦這首詩的時候沒有只對著李之芳,而是當著所有清軍的面背耍 旋即道:“我相信李進士你是不知道這首詩的。不然,文祥大英雄的氣節你怎么會不知道?要我,你就是一條狗。一條連自己父母之仇都不知道去報的狗。認賊作父,枉為男兒。我看你現在應該下馬,把手伸到褲襠里面好好摸一摸,仔細尋找一番,看看你爹生你的時候你是不是那個什么……哦,對了……那叫做閹,生沒有蛋蛋。你快些找找吧!”
楊添秀罷,明軍陣中一陣哄笑。“算了,我看你還是回去吧。雖然你偷襲我弟弟,但是你是一個太監,可憐得很,我不殺你,你走吧,去吧,去吧,快逃命去吧。”
李之芳此時心中憤懣無比,父母之仇自然要報,可是滿清如日中,又怎么報?為了自己,為了前途,李之芳便投了滿清,十幾年來,每每想到此處自然痛心疾首。可是,又能怎么辦呢?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告誡自己,滿清才是正統。但是,這終究自欺欺人。
如今被楊添秀戳中痛處,哪里掛得住臉,當下大聲吼道:“賊婆娘,欺我太甚,拿命來!”
“李之芳,你永遠也報不了父母之仇了,枉為男兒,枉為男兒!”楊添秀大吼一聲,催動棗紅馬,殺向李之芳。
李之芳滿腔怒火,朝著楊添秀噴出,他的大刀勢大力沉,朝著楊添秀猛劈。
楊添秀靈活躲閃,就在李之芳不注意之處還手。反而打得李之芳手忙腳亂。
三十多個回合過后,李之芳漸漸落了下風。
正在此時,突然一聲戰馬嘶鳴,李之芳大驚失色,大聲喊道:“偷襲的不算好漢!”
哪里想到,這是李之芳這輩子最后一句話了。話音才落,就被一只畫戟刺中腹部。那畫戟橫掃就把李之芳腹部剖開。李之芳本能地棄了手中兵刃去捂傷口,正在此時楊添秀手起刀落,李之芳被斬為兩段。
原來,伍彩鳳見楊添秀打了三十多個回合,看得場上殺氣騰騰竟然一時之間技癢難耐,催動坐下馬沖了上來。趁著李之芳與楊添秀全力搏殺之際,偷襲得手。
可憐李之芳這個原本歷史上的康熙大帝的閣臣此時竟然死在俏女兒手上。
楊添秀揪住李之芳的辮子把個血淋淋地頭顱提起來,縱馬來到清軍陣前道:“一個沒有父母沒有祖宗的東西,殺了他也是臟了我的刀。還給你!”罷朝著清軍拋出頭顱。
清軍士兵此前因為躲閃被誅殺了七人,此時哪里敢躲,全都站在那里不懂。頭顱落下,只聽得“當”一聲,竟然砸暈了一個。
“賊婆娘!拿命來!”
這一聲吼,大地為之震顫。楊添秀定睛看去,只見來將胯下“透骨龍”,手持豹尾槍,赫然便是“活呂布”王輔臣。
“來得正好,王輔臣休走,吃我一刀!”楊添秀罷,舞動雙刀來戰王輔臣。
只聽得“當啷”一聲,雙刀狠狠地撞在豹尾槍上。一陣刺耳的嗡鳴傳來,明清兩方士兵全都不由自主地捂緊了耳朵。兩方的旗桿好似都從下到上抖動了一番。
王輔臣暗暗吃驚,一個女子竟然有如此力道?真是不可覷啊。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突然看到一員女將大喝一聲,朝自己沖了過來。定睛一看,原來正是伍彩鳳。
當下,伍彩鳳錦衣白袍,銀色頭盔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胯下斑點大青馬,手持方畫戟,朝著王輔臣心窩便刺。
王輔臣用豹尾槍擋開,可那畫戟上的月牙枝卻沿著豹尾槍的槍桿順勢而上,朝著王輔臣的咽喉襲來。王輔臣趕快撥轉豹尾槍,雙掌張開,把那豹尾槍的槍桿暴露在外,枝就在豹尾槍上劃出一道火星,擦著王輔臣的下頜而去。
一個回合,轉瞬之間,兩員女將都從王輔臣面前走了一遭,兩方都是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