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真知道,在原本的歷史上,第二次雅克薩之戰的時候,俄軍使用的就是燧發槍,而清軍使用的是火繩槍。燧發槍確實比火繩槍先進,但是還沒有先進到有代差的程度。所以數量優勢完全可以彌補質量劣勢。事實證明,清軍確實憑借數量優勢擊敗了俄軍。
現在李存真的燧發槍其實也不過就是比火繩槍先進一點而已。這槍也不是什么先進的技術,如果滿清想學,憑借自身的體諒和洋官的幫助很快就能學了去。是以,李存真從來就沒沒把燧發槍當成是能戰勝滿清的神兵利器。
“其實還是要依靠大陣取勝,特別是長矛兵。火器和騎兵一起配合作戰,這才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李存真說道。
常琨說道:“我覺得茂之先生說得還是有些道理的。燧發槍比火繩槍先進一點,我們的大炮比滿清先進一點,我們的士氣比滿清先進一點。這么一來先進的就不是一點半點了。而且我們還有講武堂,我覺得我們的軍官都是經過戰陣的,在講武堂里面呆了幾天再出來馬上就不一樣了。”
李茂之高興地說道:“是啊,特別是那么滿清的降將,綠營里面的將官,很多都是明朝將領,不少都認字,教起來也容易得多。不像那些從士兵提拔上來的大老粗,一個字也不認識,教起來麻煩。不過,就算是大老粗,也比滿清的基層軍官強很多,畢竟他們是學過兵法也經歷過戰陣的。”
常琨說道:“現在就是不知道那些滿清的降將能不能聽令了。特別是夏景梅和折光秋,這兩個家伙武藝高強,十分勇猛,現在在講武堂學了本事去,我生怕這兩個家伙再跑回滿清那邊去。”
陳顯祖說道:“這應該不會的,他們畢竟也是漢人。而且,原來在挑糞,現在成了軍官,已經十分禮遇了。能得到的東西比在滿清那里多,應該不會再逃走。而且即便是逃走也不過是兩個人而已,我們有軍法官和宣教官,想要拉走隊伍是沒有可能的。我們的戰術戰法,滿清應該有所了解,也不用等著有人叛逃了滿清才能知曉。”
李存真問張煌言說道:“現在應該如何是好呢?”
張煌言說道:“面對三路圍攻,我們應該三路應對。可以捎信給國姓爺,讓國姓爺出兵福建牽制耿藩和李率泰,如果可以就請國姓爺趁機攻克福州,消滅福建八旗。”
“國姓爺現在正在攻打荷蘭人竊據的臺灣,我聽說此事正在圍攻赤嵌城。還有兵力攻打福建和浙江嗎?”
張煌言說道:“國姓爺雖然不在廈門,但是國姓爺世子還在廈門,只要出兵做一個姿態也能牽制福建滿洲和漢八旗。”
李存真聽罷點了點頭。
張煌言繼續說道:“現在應當趕快聯絡夔東十三家,請夔東出兵東進,我軍馬進寶和王金玉兩位將軍西進,一起攻打湖廣,以攻代守。”
常琨說道:“夔東十三家我先后派去了三批人,二十七八個人,都沒有聯系上,就在上個月我派出了十二個人,分四路去夔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這夔東怎么這么難聯絡。”
張煌言說道:“這樣吧,我派楊冠玉去,讓他去找李來亨、劉體純或者袁宗第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請求他們立刻出兵湖廣。”
李存真說道:“好,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就這么辦吧。”
常琨問道:“這個叫什么甄從滿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索豐的這個書信里面說順治會親自南下。”
“這是個計謀,方才蒼水先生也說了,順治很難南下。”李茂海說道。
陳顯祖說道:“就算南下,怕是也需要三個月左右的時間集結準備,然后大軍來到徐州,應該是四個月之后的事情。那個時候我們的火炮和火槍正好已經造好了。但是,多半順治不會來。
但是不管順治會不會來,以滿清的動員能力來說還是很快的。我們占領南京的時候,滿清就應該已經動員河南和陜西了,我認為再有三個月,最多四個月,北面就又會有大軍前來。至于那個什么甄從滿,抓回來問問便是了。”
常琨點了點頭,又問“西南面呢?”。
陳顯祖說道:“滿清肯定是猶豫的,而且西南方向的滿清主力,構成得也很復雜,肯定是有一番爭吵的,但是現在應該也已經吵完了。這需要我們立刻去打探。”
常琨說道:“探子已經派出去了。”
張煌言繼續說道:“元首,我認為現在最要緊的其實是湖廣方向。我們已經占據了淮東和淮西,這會非常利于防守北方來犯的清軍。但是我們現在卻沒有荊州、襄陽。如果清軍以荊襄為據點順江而下,很快就會突破淮西,南京就危險了。因此,現在應該立刻拿下湖廣。”
“士卒疲憊。”李存真說道,“如果攻打湖廣,荊州八旗就會拼命,然后洪承疇大軍前來正好漁翁得利。”
張煌言說道:“即便如此,那也應該立刻派兵進入湖廣和江西。如果沒有辦法攻打荊襄,防守安慶就是當務之急。應該力圖在安慶將洪承疇堵住。”
李存真繼續說道:“我們的優勢在海軍。對付洪承疇,我們就要調動海軍的力量。我覺得在安慶堵住洪承疇應該問題不大。”
陳顯祖說道:“元首,我以為我們只是這么以為地防守是不利的,既然我們又水上優勢,必要的時候就要反擊。把戰火燃燒到敵人的背后去。大軍完全可以通過長江,然后進入湘江,最好能夠攻克長沙……”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談了很久。包括兵力部署,盔甲器械,鳥銃長矛,糧草物資的調配等無一不談。早把科舉的事情拋在腦后。
陰暗的南京監牢里,月光從縫隙中照射進來,映射在石壁上顯得格外恐怖。一盞昏黃的油燈上,火苗正在跳動。石壁上投射出一個男子的身影,身影并不高大,聲音卻非常低沉。
“甄從滿,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奴才不知道啊!”甄從滿帶著哭腔說道,那聲音里夾雜著委屈,不甘和憤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