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索豐那個奴才已經在外面候了好一會了。”蘇麻喇姑在太后耳邊輕聲說道。
太后點了點頭說道:“叫他進來吧。”
索豐見了太后,趕快磕頭行禮說道:“奴才見過太后,太后交代的事情奴才沒有辦好。”
“出了什么紕漏?”太后問道。
索豐回答:“太后,抓住的一共有十二個人,其中骨干有兩個,他們抵死不交代,還非說那個李存真就是博穆博果爾,還能復活死人。再一個……再一個……”
“再一個就是逃走了六哥和羅珞沒有抓到對不對啊?”太后問。
“太后贖罪啊!”索豐磕頭頓地,“奴才無能!”
“算了,起來吧!”太后說道,“北京這么大,抓不到也是正常的。通知麻勒吉開九門。”
“開九門?”索豐瞪大眼睛問道,“太后,這么一來那人不就跑了嗎?”
“不然怎么辦?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太后罵道,“你看看你,帶著人把整個院子都圍了,居然還能讓人跑了,你還能干什么?廢物!”
“奴才有罪!”索豐帶著哭腔磕頭謝罪。
“行了,別在那裝了。已經五天了,打開九門,這些反賊自然就出來了。我們派去江寧的人已經出發了,星野前往,很快就會到達。這群亂黨就算通風報信,也沒我們的人快。況且,只要嚴密布防九門,不愁抓不住亂黨。”
“太后,抓住的人怎么辦?”索豐問道。
“凌遲處死!”布木布泰嘴角抽搐著說道,“既然也問不出什么,那就沒用了。這群反賊亂黨,就該有此下場。”
其實,布木布泰心中最恨的是李存真。也不知道李存真用了什么招數,居然搞出來一個復活董鄂妃的傳言來。這簡直就是在侮辱自己的智慧。
死人怎么可能復活呢?雖然湯若望和南懷仁多次說什么耶穌復活,有什么大能,但是布木布泰清楚,那都不過是騙人的鬼把戲罷了,目的還不是為了錢?
現在居然有人妖言惑眾,蠱惑皇帝,自然是要死的。一刀下去,實在太便宜他們了,非得凌遲不可。
“太后,賴塔怎么辦?”索豐問道。
“賴塔……”太后陷入沉思。按理說,誰投靠李存真,賴塔都不應該。賴塔是蘇克薩哈的左膀右臂,而且大清待賴塔實在不薄。
廈門覆軍,賴塔被革職查辦,但是畢竟沒有丟了性命。蘇克薩哈現在還在為賴塔復起而四處奔走,想要給他謀求一個前鋒營統領的職務。
現在就說賴塔謀反,這合適嗎?這對大清有利嗎?
布木布泰低頭盤算。現在兩白旗已經受到重創,蘇克薩哈賴以爭權奪利的最大依靠已經沒有了。與鰲拜的斗爭中,蘇克薩哈明顯處于下風。
如果讓鰲拜斗倒了蘇克薩哈,遏必隆依附于鰲拜,那么重臣當中能依靠的就只有索尼了。而索尼目前年紀稍微有些大了,他的兒子索額圖年紀尚輕,雖然在皇上跟前做了御前侍衛,但是畢竟只是個侍衛,沒有辦法成為索尼的依靠。
這個時候,如果賴塔倒了,而且罪名是謀反,這讓蘇克薩哈以后還怎么制衡鰲拜?沒有了蘇克薩哈,如果索尼再一去不返,朝堂中就只有鰲拜一家獨大了。如此一來,很可能出現權臣把持朝政的局面,那就不好收拾了。
顯然,太后考慮的并非是賴塔是否真的投敵,而是更為深遠朝政。其實,一個賴塔沒有什么,即便投敵又能如何?關鍵的問題還是在皇上這里。
太后思來想去,如果現在就搬倒賴塔,顯然是不利的。
于是說道:“叫賴塔來對質。”
慈寧宮中。“冤枉啊!太后!奴才沒有投敵啊!這個叫什么索豐的冤枉奴才啊!”賴塔跪倒在地,不住地磕頭。
“太后,這個索豐,奴才聽說過,可是都沒和他說過話啊!而且怎么能一起投敵呢?奴才對大清忠心耿耿,奴才什么都有了,還有老主子看顧我,我干什么要投敵呢?”
賴塔這么多天早就已經盤算好了所有突發情況。如果有人出賣他,他就來個抵死不認,有老主子護著,還能怎么樣?
“賴塔,你可看清楚了,這個索豐你不認識嗎?”蘇麻喇姑問。
“蘇麻大姑姑,奴才認識,認識。但是,這個索豐也就是見過,沒說過話啊。”賴塔轉過來對太后說道,“太后明鑒啊!”
索豐氣得兩只眼睛冒火,說道:“那日我們一起在李存真的座艦上……有你,我,還有多模和羅珞,賴塔你忘了?”
“呸!去你媽的!你個王八羔子,敢這么和老子說話!你是什么東西?”賴塔對著索豐破口大罵,“你也不撒潑尿照照你什么德性,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敢指認老子?是誰指使你污蔑老子的?”
“明明那天就在海上飛龍號上……”
“去你媽的,還他媽海上飛龍,你怎么不飛龍在天啊?你飛啊你?污蔑老子?你這個狗奴才,你是仗了誰的勢?”
賴塔大怒,罵口不絕。越罵越生氣,突然跳起來作勢要打索豐。
“放肆!”蘇麻喇姑大聲說道,“賴塔,你可好看了,這是在太后面前,休得放肆!”
賴塔嚇了一跳,趕快跪倒在地,磕頭謝罪。
在這樣一個時代,雖然滿洲占據了幾乎整個中國,把漢人全體變成了奴才。
但是,在滿人當中也是分為貴族和平民的,按照自己直屬的不同,自然有所不同。
在努爾哈赤時代,除了皇親國戚和小貴族之外便是擺牙喇,然后是白甲,普通的披甲兵,余丁,抬旗兵,最低等是包衣。后來,皇太極征討吉林和黑龍江地區,將黑龍江和大興安嶺地區的一些部落全部掠為滿清戰力,這些人叫做生番女真,又稱之為魚皮韃子,地位在抬旗兵之上,與余丁幾乎平起平坐。
索豐是護軍,在滿洲的地位并不低,但是跟賴塔比起來便顯得十分遜色了。雖然賴塔現在是白身,但是畢竟他出身于滿洲貴族,而且是蘇克薩哈的臂膀,指著索豐的鼻子罵,實在太正常了。
太后在旁邊沒有做聲,看著兩個人表演。
“當時人并不只有我一個,還有多模。賴塔,你敢和多模對質嗎?”
“去你媽的,什么多模?老子不認識!”賴塔把手一揮說道,“想當年老子也是個帶兵的,跟著安南將軍出生入死,老子命大,沒死在廈門。你們可好,看我活著回來了,就記恨上我了,想讓我也去死嗎?”賴塔大叫。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