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軍情六處和神盾局要打起來,頭發花白的警察局長一下就急了。
他顧不得招呼迪奧,邁開步子,登登登走向二樓,隔著兩三米就聽到會議室內的吵鬧聲。警察局長加快腳步。一個是本國的情報機構,一個是國際性的特工組織,假如真的在他這里打起來,鬧出什么國際糾紛,他的仕途也就到頭了。
警察局長走到門前,做了幾次深呼吸,平復急促的心跳,臉上出現親切的笑容,推門走了進去。
隨著他的進入,屋內的說話、爭吵聲停了下來。
會議室中,隔著一張桌子,兩撥人涇渭分明。
左邊穿著深色西裝,發型打理的一絲不茍的就是軍情六處的人,坐在最前端的是這次領隊的丹尼爾特工。
他和張明算是熟人,大頭目事件一起合作過,后來也斷斷續續有著聯絡,交換了不少情報。
與軍情六處相對應,右側就是科爾森、斯凱,張明不歸屬任何組織,算是旁聽。
警察局長清了清嗓子:“你們好,我是倫敦警察局的局長,關于那臺智械的事情,我們可以慢慢商量,沒必要進行爭吵——”
“沒什么好商量的。”軍情六處的丹尼爾特工說:“既然這里面涉及到了復仇者,我們愿意把‘凱瑟琳’讓給神盾局,不過畢竟是在英國發生的事情,我們希望派一位特工與神盾局一同行動,擁有后續一系列情報的知情權。”
“不不不。”科爾森表情真摯的說:“智械生產企業、受害人、關聯人都是在英國,請軍情六處的同僚們務必加入到任務中。”
“嗯?”警察局長愣了一下,怎么和來之前想的不一樣,不是應該兩撥特工組織為了搶奪凱瑟琳的研究權而吵架嗎?怎么開始互相謙讓起來了。
這位局長先生剛來不了解之前的情況,張明坐在那聽了半天,早就聽出了問題。
神盾局經歷崩塌重組后,人手大大不足,在情報收集方面要比過去弱了許多,所以科爾森就想要把軍情六處拉進來,借助他們的情報網絡來推動調查。
軍情六處的人當然對這個案件感興趣,可是考慮到神盾局近一年遇到的事件規模,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承受能力,盲目加入進去會對組織造成難以想象的影響,嚴重時甚至可能會影響國家安全。
畢竟神盾局是國際性特工組織,它不需要向任何單一政府負責,軍情六處不同,他們是英國的眼睛和耳朵,一旦他們出了問題,會影響整個國家的運轉。
當然,他們也不可能完全無視智械殺人事件,就像科爾森說的,這件事發生在英國,所以丹尼爾才提出安排一名特工加入項目組,把關鍵情報實時反饋回來,作為交易,他愿意把被倫敦警方抓住的凱瑟琳交出去。
科爾森不可能同意軍情六處不出力光拿情報的事情,于是,兩個精明的男人,就帶著虛假的微笑,開始了無休止的爭論。
張明實在不擅長這類場合,當初他還在念大學的時候(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跟著室友參加了學生會,后來就是因為受不了頻繁的會議、報告,才選擇了退出學生會,當一個寢室宅男。
談判方面的事情就交給專家吧,張明想著,站起來,裝作沒看到斯凱求助的眼神,默默地溜出了會議室。
剛走出來,就看到站在走廊盡頭的迪奧。
“事態嚴重到需要你過來的程度了嗎?”迪奧遞過來一罐熱咖啡。
“為什么這么說?”張明接過咖啡,擰開后喝了一口,他站在窗邊,看著這座古老的城市。
“在我印象里,你應該算是復仇者的底牌,通常只有最嚴重的事情才會讓你出手……不是嗎?”迪奧問。
“你這么說也差不多。”張明說,“不過這次不一樣,我只是太閑了,單純想找點事做。聽說你就在案發現場,目睹了全過程了?什么感覺?”
“我是聽到槍聲才趕過去的,到的時候,凱瑟琳,就是那臺智械被打的破破爛爛,然后她抱著受害人跳進了火焰中。至于你說的感覺……”迪奧陷入回憶,他的眼睫毛在微微顫抖,過了足足十秒鐘,他才繼續說:
“我感覺到了濃烈的情感。”
“她想要保護她的主人,不,是家人,她想要保護他,為此,她不惜殺人,不惜毀了自己。”
“這份情感超過了芯片和機械的限制,就像一朵無形無影,卻足夠絢爛的煙火,只要親眼看到的人就不會忘記。”
迪奧的一番話,讓張明喝咖啡的動作停頓,過了幾秒,他才回過神問:“要不要說的這么夸張?”
“我沒有一點夸張。”迪奧嚴肅而認真。
張明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隨后他們又聊了一些案情相關的事情。過了差不多十幾分鐘,會議室大門打開,科爾森和丹尼爾笑著攜手走出來,看得出,兩個男人都得到了滿意的答案。
凱瑟琳被搬上了科爾森的專機,剛結束調查的菲茲和珍瑪會乘坐昆式戰斗機趕過來,對這臺失控的智械進行詳細的研究。
專機停在倫敦機場,等軍情六處的人離開后,飛機上只剩下張明、科爾森、斯凱三人,一直忍著沒說話的斯凱總算有了機會。
“也許事情沒我們想象的糟糕。”斯凱神情激動,帶著幾分期待和欣喜。
“截止到目前,已知的兩起智械殺人事件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它們的出發點是‘善良’,它們覺醒了人類的情感,為了保護最重要的人而犯下罪孽。假如我們能給與智械妥善的引導,事情就會走向好轉。”
“你怎么看?”科爾森沒有馬上給出斯凱答復,轉而問張明的意見。
張明說:“如果它們只是機械,那殺人事件背后就有主使者;如果它們真的覺醒了情感,那存在‘善良’的同時,肯定也存在‘邪惡’。而且惡永遠比善更隱蔽,更難以讓我們察覺,也更加危險。”
“但是……”斯凱想要反駁,可想不出能夠反駁的話語。
科爾森嘆息一聲:“我之前提到過,梅去了中東,她調查的也是智械殺人事件。”他在電子屏的桌子上按了按,一段模糊的視頻出現。
畫面昏暗、抖動,到處是槍聲,手雷的爆炸聲,以及阿拉伯語的臟話和痛呼。
“這是敘利亞南部的一個小鎮爆發的局部戰爭,由于政治方面的因素,這是一個生活在戰亂中的國度。當然,政治不是我們需要研究的——”科爾森按下暫停,指著一名端著槍的士兵。
“注意他。”
畫面繼續播放,那名士兵很快就被流彈擊中,倒在地上,鮮紅的血液流淌出來。就當張明以為一個年輕生命就要這么消失的時候,那名士兵突然又站了起來,他捂住腹部的傷口,血液神奇的止住了,然后他仿佛感覺不到痛苦一樣,繼續投入戰斗中。
“他是智械,偽裝成人類的智械士兵!”
為了隱藏身份,它還把藍色的仿生液,換成了紅色。張明脊背發涼,他趕忙問:“是智械主動隱藏身份的,還是背后有操縱者?”
假如是后者,那最多又是有一個超級反派,但如果是前者……
那就說明屬于“惡”那一方的力量,已經開始了行動,開始暗中潛入人類內部,通過局部戰爭的方式,奪取著政權。
科爾森搖頭說:“還不確定。這段畫面是梅52個小時前拍攝的,她仍在調查中。”
張明和斯凱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深深的擔憂。
清晨到來前,菲茲和珍瑪這對科學家的組合趕了回來,他們顧不得休息,下了昆式戰斗機,馬上投身于對凱瑟琳的研究中。
菲茲研究機械和芯片結構,珍瑪分析外部仿生部件,斯凱則在軟件層面給與支持。三個各自領域最頂尖的專家,經過了七個小時的忙碌,終于找到了原因。
“就是這個。”菲茲指著屏幕。
“這是什么?”張明問。屏幕上是一長串的亂碼,根本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斯凱解釋說:“這是我們一條條分析凱瑟琳核心芯片編碼后,找到的東西,其實問題已經很明顯了。”
科爾森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看著所有人都明白的樣子,張明舉起小手:“抱歉,我對電腦的了解停留在ctrlc,ctrlv這種程度,能細致說明一下嗎?”
“計算機能夠直接執行的程序,在機器內部是以二進制編碼形式表示的,也就是‘0’和‘1’,然而凱瑟琳的編碼除了‘0、1’兩個數字外,還有這些。”
斯凱朝菲茲點點頭。
菲茲在電腦上進行操作,那段亂碼被縮小,密密麻麻占據整個屏幕,同時亂碼被標注上了數百種不同的顏色。
“我們進行了大數據縱向比對,每一種顏色就代表一種語言。這段看起來雜亂無章的亂碼,實際上是全球所有人類語言的集合。某個人用全人類的語言寫了一段我們看不懂的代碼”
“這就是凱瑟琳從‘它’轉變為‘她’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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