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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從握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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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小酒館開起來之后,茶館生意不減反增,許多酒客都要跑來罵上兩句才痛快,讓本就熱鬧的小茶館愈發熱鬧。

  “二娘啊,咱們以前是同行哩。”

  常有酒客這樣說道。

  王二嫂便挑著她那雙好看的柳月眉問道:“你個耍大劍的苦力漢也會釀酒?”

  于是酒客就撇著嘴拍起桌子哼哼道:“哥哥以前是綠林好漢,你說咱們是不是同行?”

  不過巴掌大的一壺酒水卻要價二十文,這可比那攔山打劫的山大王還要山大王。

  而且這些日子那王二狗愈發缺斤短兩了,買半壺酒就要少一線,買一壺酒就敢克扣兩線,就是再喊上百十來遍王劍仙王二哥都不頂用,總要先倒一些在他那酒缸里才肯賣與別人。

  開始還知道藏著掖著偷偷摸摸的干,現在可是相當光明正大了,都敢當著酒客的面做那奸商。

  簡直無恥,無恥到了極點。

  罵是不敢罵的,惹得那混小子急眼了,甚至把錢往外一推,連酒都不肯賣了。

  教人敢怒不敢言,總不能跟酒過不去,只得在背地里恨恨罵上兩句二狗才解氣。

  反正只要王二順不練劍,王二嫂是極寵他的,這種時候大多都會回上一句:“你個土鱉曉得江南一壺上好竹漿白價錢幾何?二十文?二十文你連酒糟都買不著,還得排到江西去才能夠嗆尋著半錢。嫌貴?嫌貴就去喝馬尿,馬尿便宜,要不是老娘心腸好,你們這群二流子能有福氣坐在這嘗到上等佳釀?不記好的白眼狼,愛喝不喝,不喝滾蛋。”

  所以王二嫂總是在想,如果二狗不練劍的話,那指定是干啥啥出息。連賣酒都如此顧家,實在讓她覺得沒白疼這個兒子。

  其實如果王二順不提上山,不提學劍,小茶館就是一副母慈子孝的溫馨畫面。就是王二順要天上的星星,他娘都敢砸鍋賣鐵買給他。

  總之,只要不提劍,一切好說。

  王二嫂剛走進后院就瞧見王二順蹲在酒缸前拿了根酒勺在嘗酒。

  王二嫂是不介意兒子喝酒的,孤兒寡母家里沒有那么多規矩,想喝就喝了,一個男人若連點酒量都沒有那才叫人笑話。

  她笑瞇瞇的望著兒子:“咋樣,娘手藝如何?”

  王二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沒以前釀的好,差了些滋味。”

  “那群水牛跟八輩子沒碰過酒一樣,哪來的時間給我慢慢釀,能釀出這種成色都算不錯的了。”王二嫂撇了撇嘴拋了把鑰匙過去。

  “酒窖最里面有兩壇成色好的,你拎了去送給先生,他明日來家里教你念書。”

  王二順接過鑰匙哦了聲,放下酒勺說道:“之后我去找二馬,晚上不回來吃了。”

  “銀子夠么?”

  “夠了。”

  王二嫂還是從腰間摸了幾枚碎銀丟給了他,叮囑道:“早些回來。”

  只要不是練劍,她對二狗還是相當寬松的,再加上這小子總算肯念書了,雖然只答應每天念半日,也夠讓王二嫂高興的了。

  年輕人愿意出去玩是好事,總是死氣沉沉悶在家里那才不成。

  王二嫂嗑著瓜子滿意的離開了。

  二馬本命不叫二馬,姓馮,叫馮蒿蒯。他老子是個沒學問的農家漢,翻了好些書才尋得這么一個難寫的名字,認為叫這名字比較顯得像讀書人,以后才不會落得個種莊稼的命。

  王二順嫌名字難念,就一直喊他二馬,馮蒿蒯也覺得這樣喊順口些,于是就這么一直叫了下來。

  二馬家里挺窮,常常跟著王二順后頭蹭吃蹭喝,很樂意給他當小老弟。

  王二順一心想要學劍,那老頭好不容易松了金口,自然是要想方設法的往山上跑,二馬就是個頂好的掩護。

  “我說二哥,這要是給二娘發現了可是死罪啊,她舍不得下死手打你,可敢往死里弄我哩。去年我腿都差點沒被她打折,多嚇人嘞,要不咱還是回去吧。”

  二馬是個齙牙,一說話就往外漏風,脖子上掛著燒雞烤鵝,手里拎著兩壇酒愁眉苦臉的跟在王二順后頭。

  王二順頭也不回:“上回來我家買酒的那女俠我打聽清楚是哪人了,說我娘手藝好,過幾日還要再來。”

  二馬眼睛一亮:“是胸大屁股圓的那個?”

  王二順點頭:“是胸大屁股圓的那個。”

  二馬一臉正義凜然,腳步都輕快了幾分:“萬事義當頭,俺自然該為二哥赴湯蹈火,二娘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罷,這是做兄弟的分內之事。”

  兩壺成色上佳的竹漿白到底沒有去送給先生,缺斤短兩的事做多了,偷梁換柱也就顯得比較容易上手了。

  這讓老頭子直呼臭小子懂事,會做人。

  劍冢后山有一懸泉飛瀑,宛如條白色玉帶,倒瀉于山崖之巔,飛流直下砸入湖泊,珠花迸發。

  王二順光著膀子站在湖心巖石上,胳膊伸得筆直,劍卻始終握不直,被那千鈞力道不斷沖落。

  提起,再沖落,再提起,復沖落,循環不止。

  王二順在那握著劍與瀑布較勁,老頭子就跟二馬坐在樹下喝酒吃肉,不時贊上一句王二嫂端的是好手藝。

  吃的滿嘴流油。

  二馬邊喝酒邊點評著:“肩膀不夠用力,胯開的不夠大,劍揮的也不穩,總的來說一般般,要多加練習。”

  “哦?”老頭子斜眼望了望他:“你也懂劍?”

  二馬撕了根雞腿狠狠啃上一口,故作深沉的微微點頭:“略懂。”

  老頭子笑呵呵道:“你懂個屁。”

  “我這不是表達些個人淺見嘛。”二馬干笑幾聲,好奇問道:“二哥就這么一直提劍一直提劍就能練出劍來了?就不教他些劍招劍術啥的嗎,光提劍能練出個什么門道來。”

  老頭子筷子輕輕一點,二馬手背上便多了條紅痕,他吸著涼氣撇嘴縮回了偷偷摸摸拿酒壇的那只手。

  “沒有一口氣吃成大胖子的道理,劍都握不穩,還怎么出劍?”

  老頭子瞇了口酒,美滋滋往樹下一躺,伸了個懶腰:“慢慢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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