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放沒有想到薛意居然連隨機掉落都知道，不免多看了幾眼。
“怎么？師父臉上有花？”薛意皺起眉頭。
“沒，沒有！”蘇子放被薛意一問，連忙小跑著離開廚房去改牌。
等到楊瓊從學校趕來，門口的牌已經按薛意的要求改成了“今日臨時菜全部九折。”
九字特別顯著，大寫、標紅、加粗，很有直男的審美感。
她是經歷過蘇子放練習新菜的過程，知道打折菜品一般是蘇子放練習所做，所以價格都比較低，并沒有詫異牌上的內容。
只是看著“臨時菜和九折？”楊瓊還是有些擔心。
“以前好歹還會有排骨湯、龍井蝦仁這種具體菜名。”
“蘇老板這次是連新菜的名字都沒想起來么？”
“可是大多數菜不都是什么炒什么，什么燉什么，什么配什么，連食材都看不出來，這得是多黑暗？”楊瓊謹慎地做好拒絕蘇子放等下要求試菜的一切決定。
“哎，楊瓊，你怎么才來！”
正想著，蘇子放從廚房走出，一眼看到站在門口的楊瓊喊出聲來。
“額……嗯，蘇，蘇老板……”楊瓊沒來由的腿肚子一軟。
“正好你來了，快點看看這幾道菜，怎么樣？”
“啊，我剛吃過飯，不餓！”
兩句話幾乎同時說出，讓兩人同時愣住。
“這次不是讓你試菜……”蘇子放解釋道。
“那就好！”楊瓊秒回。
嗯……
空氣中彌漫著一絲尷尬的氣息。
作為一名廚師，任誰被這樣忌憚自己的廚藝，估計都會難受到想哭。
好在蘇子放內心豁達，知道自己是有系統加持的主角，停了幾秒便繼續開口：“我真的只是讓你看看菜牌，你看這樣寫有沒有問題。”
“喔，好的。”楊瓊也發現剛才的話不合適，吐了下舌頭轉頭看向菜牌。
“臥槽！”
“蘇蘇蘇蘇蘇……蘇老板！”連著兩聲驚呼，還有些受到驚嚇的口吃。
“有什么問題么？”蘇子放很滿意楊瓊的反應，一定是被食不語能夠提供的美味料理震驚。
“你是要開黑店么？”
楊瓊的下一句話，如同一盆冷水澆滅蘇子放內心歡喜雀躍的小火苗。
光明正大做生意，怎么就成了黑店！
蘇子放：……
“你看這價格。”楊瓊停了幾秒。
“大煮干絲和蟹粉獅子頭還算正常，只比外面的店鋪稍貴幾元，可是文思豆腐和三套鴨，賣的都快趕上樓外樓了，這還不是黑店么？”
“再說，來店里吃飯的白領又不多，大中午的，誰會來點這么貴的料理。要是晚上請客還差不多。”楊瓊說完，又暗自咕噥道。
“那如果我說，這些菜，就是樓外樓的主廚做的呢？”蘇子放賣了個關子。
“就算是樓外樓的主廚那也……等等，你不會打算說自己是樓外樓的主廚吧？”楊瓊震驚地看向蘇子放，眼里滿是一副，你瘋了，自己什么實力自己沒有點AC之間的數么的表情。
“想啥呢！”蘇子放掃了一眼便將楊瓊的想法才了七八，搖搖頭，“不是我，這幾道料理真的是樓外樓的主廚做的。”
說完后，又在心里默默補上一句：“不過是曾經的。”
“樓外樓？主廚？來咱們店應聘？蘇老板你花了多少錢啊？”楊瓊露出一副肉疼的表情。
“不要錢，管吃管住就行。”蘇子放有意逗一逗楊瓊。
“呵呵。”
“真的沒騙你，你看，人就在后廚呢。”蘇子指向廚房，“你自己去看，我先去忙了”。
幾秒后，后廚傳來一聲更大聲的驚呼，緊接著，楊瓊立刻像是受到驚嚇一樣跑出來，指著蘇子放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你居……然把……”
“薛意！是薛意啊！”
看著楊瓊的神情，蘇子放驚訝地問道：“你認識？”
“你這樣簡直是廢話啊，喜歡美食的人，誰不認識薛意先生。華夏淮揚料理第一人，諸多世界紀錄的保持者，掌管樓外樓最長時間的主廚，國宴掌廚者，還有別的數不清的勛章……”
楊瓊一口氣說完他記憶中的薛意的經歷和榮譽，氣息急促到臉色有些泛紅。
“那就好。”蘇子放長舒一口氣。
本來還在想用什么理由來說明楊瓊接受臨時菜牌的價格，現在看來，完全無需擔心楊瓊的接受度，反而是要擔心她宣傳過程中沒有收力導致料理賣超標。
作為一名上了年紀的老人，薛意的身子已經算硬朗，可是面對冗雜的料理制作還是有些吃力，所以除了大煮干絲沒有限制外，其余餐品都是限量給前十名用戶供應。
蘇子放和楊瓊說話間，第一位客人上門。
“蘇老板，今天怎么又打折了，是練習新菜嗎？”食客打趣道。
對食不語的套路門兒清，確認過眼神，是一位老食客。
“不得不說，蘇老板你上次做出來的蘿卜排骨湯，那味道，絕了！讓我來看看有什么新菜……臥槽！”
夸獎的話語戛然而止，食客指向菜牌的手指也開始顫抖。
“蘇老板，你是不是少寫了小數點啊，這可是很影響生意的事情啊，三套鴨都寫到600元了。”
“沒少，就是這個價格。”蘇子放憨厚一笑。
“胡鬧，年輕人好不容易做出點成績就開始翹尾巴，一步一步穩扎穩打才是正事!一只鴨子賣這么貴，比黑店還黑！聽我的話，早點改成便宜的價格，現在大學生多，你也不用擔心客流，只要味道好，酒香不怕巷子深！”
“您嘗嘗就知道了，樓外樓主廚做的，絕對不一樣。”蘇子放解釋道。
“呵，這么一間店鋪還能請到樓外樓主廚，那可是在臨州年薪百萬的人，蘇老板你就吹吧！”
蘇子放：……
怎么這世界都這樣了，說實話沒有人信，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去哪里了？
想了想，他決定還是再努力挽回一下。
“你吃過樓外樓的菜？”
“吃過。”
“那你覺得怎么樣？”
“還行吧，畢竟覺得就是那種味道，也沒什么花樣，反正在花一樣的錢，我肯定不會再去。”
“那我和你打個賭如何？”蘇子放突然心生一計。
“什么？”
“就是我送你一道臨時菜，如果不好吃，就免單，如果好吃，你再付款，還是九折，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