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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曾經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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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歐陽二老就到了火車站,嚴巖一家自然要接站,歐陽父親帶了自家產的特產,母親見嚴巖斯斯文文,也比較喜歡。嚴巖由于小時候影響,和父母溝通一般,見了長輩自然也拘謹,但是基本禮節還是做得到位,二老也不是愛挑毛病之人,幾天下來相處愉快,走時即邀請嚴父到他們老家做客,嚴父當即答應。

  私下里嚴父也給歐陽父親送過紅包,雖然不多,但也是應了風俗和禮節,沒有當著嚴巖的面送,怕嚴巖看見不高興,說他們俗氣。嚴巖雖然上學那會好批判陋習,但也絕不是偏執狂不變通之人。

  相比前兩年單身孤獨的日子,嚴巖歐陽雪目前的狀態是上了一個臺階,感情正是蜜月發展階段,事業平穩起步,比過去賺的錢多了很多,慢慢的老同學老朋友之間夸大其詞傳開來,說嚴巖混得不錯,一月收入一萬多,一年下來十多二十萬。嚴巖聽見也心里暗笑,這收入還沒算上日常開銷,房租什么的,落在自己手里哪有那么多,頂多比同齡人收入高一點,算不上大家口中的混得不錯。但是也沒有反駁和澄清,畢竟大家夸自己,臉上有光。

  李志峰感覺自從嚴巖有了女朋友就很少和兄弟幾個見面了,有聽說嚴巖開了店,大半年下來生意還不錯,自己的生意感覺也上了軌道,嫌得無聊,約了嚴巖出來吃飯。飯局就約在大學外面的商業街,李志峰畢業幾年都住在這附近不遠,因為大學幾年在這里上學對這里比較熟悉,對其他地方也不熟,再加上房租便宜,不知不覺就三年光景送走了三屆畢業生。

  嚴巖和歐陽雪坐了快一個小時公共汽車,下車便看見李志峰站在站臺候著,他和嚴巖年齡差不多,但是衣著一直較為成熟,一身黃色夾克在學校附近的年輕人群體中,顯得格外醒目,肩上斜跨一個黑色業務員常用背包。

  三人找了一個火鍋店坐下,嚴巖向歐陽雪介紹道:“這是我多年的同學好兄弟李志峰,我經常說起的那位,是不是和我說的差不多?”

  李志峰沒等歐陽雪說話,就說:“早就聽說過你了,我還是很高興,嚴巖過了這幾年又找到女朋友。”沒等歐陽雪說話,又接連說到:“我們都是非常好的兄弟,所以不用太拘謹,我這個人比較隨便,高中我們就是一個班的,大學我們也在一個學校,一棟樓,他在一樓寢室,我在三樓,大學就我們幾個,我,小陸爺,雞哥關系好。”

  “雞哥是不是像古惑仔里的山雞,所以你們喊雞哥。”歐陽雪問。

  嚴巖笑答:“這完全沒有關系,山雞多好色啊,我們這雞哥是個厚道的老好人,看見女的臉紅,你說他吧,人也長得不錯,我們學校女生那么多,就沒有找一個女朋友。”

  李志峰歪嘴一笑,說:“那有什么辦法,在寢室打了幾年牌,又不賭錢,干打。”

  待火鍋煮開,上齊了菜,嚴巖李志峰一人開了一瓶啤酒自顧自倒在杯里喝起來,歐陽雪不喝酒拿了一罐怕上火的涼茶。

  李志峰又開始憶青春,仿佛那些事情就在昨天,事實上也就過去了幾年的光景,每每聚會,都會被這群人細細品味,尤其是在有第一次見面的新人時候。

  “我給你說,我們幾個兄弟以前上高中的時候成績都不好,但是師是并不討厭我們,我們從不欺負人,每次和別人打架都是別人找我們麻煩。論打架,哥們一群人從來就沒怕過,當時學校有個叫什么勇的多囂張啊,說老爸的兄弟是縣里道上最厲害的,挨個班收保護費,到我們年級來收,我們就不理他們,當時我們班和六班,五班那么多人都是兄弟伙,誰怕誰啊?后來他們說要收拾我們,我們還是一樣的出校門,身上放著刀,結果屁事兒沒有,你說那些人是不是紙老虎,還自稱校霸,我們從不稱校霸,又怎么的?”李志峰開始侃。

  歐陽雪看著嚴巖說:“哎喲,想不到你們以前這么厲害?”

  “嗨,那都是十幾歲的孩子不懂事,看了電影覺得好玩就學。后來上大學自然而然就正常了,可能過了青春叛逆期。”嚴巖說。

  李志峰又接到:“大學誰還干這事,不無聊么——后來那個什么勇被學校開除了。畢業了嚴巖還見過他,在一起吃過飯,在當地單位上班,聽說有一次晚上出去玩被幾個小孩子打了。”

  “我們永遠不可能像他那么干……”

  “我們怎么可能!”沒等嚴巖把話說完,李志峰又接話說道:“我們雖然脾氣大,有性格,但是不會干壞事,就是不喜歡聽老師的話。要知道,后來我們上大學了,學校開學典禮我們都跑出去玩去,也沒什么事,后來我們學院聽說要分離出去賣了,我們就上街游行,最后也沒賣成。我們就不喜歡那些虛頭巴腦,形式主義,沒有道理的事情,不鬧一鬧,干一干,就不會知道你是不好惹的。”

  “其實我們以前成天喝酒,抽煙,一群人進進出出,真還沒有打過幾次架,很多回都是站在那里湊人多,兩邊人一多就都不敢動手,唯一的一次,是我們上高三的時候……”

  嚴巖聽到這里,也笑著插了一句:“又說到這里了,快仔細聽。”

  李志峰好像并沒有聽到嚴巖這句話,繼續說道:“那個時候我們都快畢業了,有天中午午睡,樓上高二的就吵,吵得人睡不著,哥幾個就罵吵個錘子。沒想到樓上的人還回罵了,我們怎可能受這個氣,就上去了一群人到對方寢室把罵人的拖下床,我們就被二樓挨著幾個寢室的人圍住。圍住就圍住,這種場面我們又不是頭一次見,我們前面的幾個就動手開始打,打得幾個小子沒有還手之力,后來動靜大了起來,二樓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就在中間一團打,我們樓下哥們的也聽見聲音,上來幫忙。最終有幾個雙方都認識的人,在中間拉架,才平息下來,我們幾個也安全下樓,回到寢室。本以為這事就這么過去了,沒想到被打那幾個小子懷恨在心,一直想報復。”

  李志峰說得嘴巴有點干,喝了一口水,又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繼續說:“過了幾天,我也不記得是幾天了,別班的一個兄弟生日,請我們吃飯,我,嚴巖,雞哥,方師傅十幾個人都去了,吃完飯,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那幾個小子盯上的,我們在出租車上被這幾個人攔住,叫我們下車玩會,玩會就玩會啊,我們幾輛車的人都下來了,對方見我們人也不少,就打電話叫人,沒幾分鐘過來一幫人,我們一看,是誰啊?是嚴巖師傅又一個徒弟,也就是嚴巖的師兄弟,我們幾個上去一招呼,自然人就走了。這下輪到那幾個小子當時就傻眼了,被我們圍住就狂揍了一頓,聽說有個小子還在醫院去住了幾天。”

  歐陽雪聽得驚訝,對嚴巖說:“哎呀,沒想到你以前還有這么風光的時候啊?”

  嚴巖被說得不好意思,說:“風光什么,都是熱血青年不懂事。”

  “那后來怎么樣啊,就沒人管管?”歐陽雪半信半疑的問。

  “管啊,有人管。第二天他們班主任就去學校反應情況,說我們高三的學生把他們高二的學生打了。我們班主任就來問我們情況,我們就說是他們把我們從出租車上攔下來,要打我們,我們自然要還手保護自己,至于打不贏我們,這就沒辦法了。我們班主任當時是學校的教導處主任,那個班的老師恰好是他以前的學生,又考慮到我們這么多人馬上要參加高考,牽扯的人多,也就下不為例了。私下我們班主任還委婉的表揚我們,說男生就是要團結,不能讓別班的人欺負自己班的同學,堂堂高三要是被高二的欺負了,還像什么話?”李志峰回答道。

  “你們可真是狡猾。”

  “那不是狡猾,九品芝麻官里面說:做壞人奸,做好人要更奸。要不然怎么和壞人斗。”嚴巖說。

  “后來我們都上大學了,在我們學校無意中碰見了我們被打的那小子,也不知道是到我們學校找老同學玩還是找女朋友,我一看,咦?這不是咱老鄉嘛,本想過去打個招呼,你猜怎么著?那小子看見我們走過去,扭頭飛快的走了!”李志峰說完,和嚴巖一起得意的笑起來。

  “嗨,都過了這么幾年,誰還記得以前的屁事,當時就完全心想,好不容易在大學遇見一和老鄉熟人,本以為會兩眼淚汪汪的,結果人家跑了,不跟你玩兒。再說,上大學的學生哪還像高中生成天要打要殺的,還那樣不是腦子有毛病么?”嚴巖都還沒止住笑。

  “看把你們能得,照我看啊,你們當時就是一幫成績差的學校混混。”歐陽雪說。

  “哪里,我們是不適應這個教育制度,叛逆,天賦被扼殺在搖籃里。后來我們不知恥也后勇,照樣上大學了。”嚴巖辯解道。

  “你聰明得,要是一開始就認認真真的,也考個好學校嘛。”

  “嗨,這都是命運的作弄,我要是考了好學校,今天怎么有機會認識你,這都是緣分你知道不?”

  “好吧。你一扯莫名其妙的事情就來勁,眉飛色舞的,看來毛病還是沒有改完。”

  李志峰見二人說話內容確實無法插話,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歐陽雪又問李志峰:“你女朋友怎么沒有來。”

  李志峰身體往后一仰,雙手舉起摸自己頭說:“嚴巖知道的,都分手好久了。”

  “啊?為什么分手?”

  “她讓我戒煙,我不戒,就分手了唄。”

  “就這原因就分手啊?”

  “是嘛,嚴巖知道的,我上高中就抽煙,再說一個男人抽個煙有什么大不了,還天天說,我受不了,就分手了。”

  “哦。”

  飯后準備分開時,李志峰叫住嚴巖借二十塊錢,說最近業務忙,把錢都拿去進貨去了,過兩天收回錢就可以還錢。嚴巖說借什么借,拿了二十給李志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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