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傳訊石，莫有空無奈的笑了笑。
“后悔收這個徒弟了？”孟如蘭笑問道。
“是有些草率了，”莫有空故作思索狀。
“我看不是草率，而是你心里有愧，”孟如蘭盯著莫有空的眼睛，試圖從他的眼神里發現些什么。
“即便我的英俊瀟灑遠勝于你，也不用這么看著我吧，”莫有空眨了眨眼睛。
“真是迷之自信，”孟如蘭罕見的撇了撇嘴，道：“你不承認也沒關系，不過開脈丹這種歪門邪道的東西，我建議正氣宗不要碰。”
“呵呵，”莫有空報之一笑。
“你有沒有想過正氣宗有魔宗的奸細？”孟如蘭問道。
“不好說，”莫有空輕扣牙關，道：“此事確實像魔宗的作風。”
“雜役處是陳玉塵管轄，你覺得會不會是他？”
“有可能，但，”莫有空皺眉思索，“陳玉塵此人謹小慎微，那日確實有些反常，不過我還是不相信他出了問題。”
“真要是，也不稀奇，這修仙界啊，什么藏污納垢的事情沒有？”孟如蘭譏諷道。
“是是是，就數你孟如蘭最清高，”莫有空灌了一口酒，卻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深入下去。
“你知道巫族選定的圣女是誰么？”孟如蘭從莫有空手里搶過酒葫蘆，咕咕咚咚灌了幾口下肚，白凈的臉皮也跟著泛紅。
“你不說我怎會知道，”莫有空想把酒葫蘆搶回來，不想孟如蘭轉了個身，沒搶到。
“涂南梔，”孟如蘭苦笑，又是幾口烈酒下肚。
“就是在二龍島上的那個姑娘，原本你要帶回去的那位？”莫有空問。
孟如蘭點了點頭。
“哈哈，讓你嘚瑟，”趁孟如蘭不備，莫有空成功把酒葫蘆搶了回來，仰頭連灌幾口，才覺得人生美妙。
“其實也是好事，”孟如蘭意興闌珊道。
“怎么說，”莫有空問。
“不可說，也不能說，有空，我一直視你為最好的兄弟，但這個世道啊，黑白對錯，連我也越來越分不清了。”
莫有空一掌拍在孟如蘭肩上，笑道：“何須分那么清楚，痛痛快快的，覺得對就多做點，覺得錯就少做點。”
“有道理，”孟如蘭喃喃自語，卻是醉了。
等到所有靈獸歸籠，王騰也難得清閑下來。
夜間，王騰和徐有熊擠在一間剛剛收拾出來的客房里，桌上擺的吃食是張星吩咐廚房特意做的。
兩人推杯換盞，聊的很開心。
直至后半夜，徐有熊推醒獨自酣睡的王騰，交待道：“王騰，我出去后，你記得把門拴上，聽到我敲門，你在開門，記住了么？”
王騰頓時清醒過來，道：“那你小心行事，不要逞強。”
徐有熊要去的地方，自然是灶部。
不過一刻鐘，徐有熊已經潛行到灶部外的竹林。
再往里，路上卻是多了兩名巡視的雜役弟子。
大路不能走！
徐有熊只能從竹林里抄小路去。
來之前，他已經想到了灶部會有所變動，卻沒想到已經到了戒嚴的地步，徐有熊心里有些躊躇。
莫非，真如自己所想，正氣宗要將這件事遮掩過去。
眼前，四合院前空落落的，只有樹葉被晚風刮過的沙沙聲。
身形一躍而起，徐有熊貼著墻角進到內院里。
轉身，嚇的蹬蹬蹬連往后退。
月色里，方陸冷清著臉，持劍站在那里。
鎮定后，徐有熊有些奇怪剛剛方陸是怎么躲過他神識探查的。
此刻，被方陸抓了個現行，卻是有些尷尬。
“你怎么在這里？”徐有熊撓了撓耳朵。
“抓賊，”言簡意賅，極為符合方陸的性子。
“咳咳，我這是思家心切，回來看看，”徐有熊說的理直氣壯。
“還沒恭喜你拜入了莫瘋子門下，”方陸繼續說道。
“莫瘋子？”徐有熊好奇問。
“對，莫瘋子，”方陸答。
徐有熊便不好再問莫有空為什么叫莫瘋子。
“灶部暫時關閉，段榮黑去向不明，你來與不來，意義不大，”方陸提醒。
“閻懷西了？”
“不知，你也不用問，”方陸緘默。
“好，那我不問，”徐有熊笑了笑，這個方陸倒是沒表現出來敵意，起碼目前來說，對徐有熊還算客氣。
“聽說你是武道宗師？”徐有熊咧嘴，他也是從張星處得知的這個信息。
“怎么，想打架？”方陸挑眉。
“打架不好，你也要少打架，”徐有熊從儲物袋里掏出一壇陳釀燒酒，轉手丟給方陸。
方陸把封泥拍開，倒提酒壇，喝了幾口，道：“好酒。”
徐有熊索性坐了下來。
兩人各自喝酒，偶爾也說幾句話。
大多是徐有熊問，方陸看心情答。
直到雞鳴報曉，徐有熊起身告辭。
他想知道的，也已經知道了。
回到馴獸部的時候，王騰正坐在門口等。
見徐有熊回來，這才笑呵呵的站起，說道：“怎么樣，有收獲沒？”
“嗯，”徐有熊點了點頭，倒是有些累了。
徐有熊回屋休息，王騰開始給靈獸準備早食。
晌午飯，徐有熊沒吃，睡到下午，才被王騰硬生生的拉了起來。
兩人剛從食堂里吃完飯出來，正好看到張星隨同著一白衣修士走了過來，僅僅一瞥，徐有熊就認出了來人。
柳云飛，他怎么也來這里了。
見到徐有熊，柳云飛也是頗感意外。
“柳師兄，”徐有熊上前禮道。
“徐師弟怎么也來了馴獸部？”柳云飛笑意然然道。
“昨天就來了，來看看我兄弟，”說著，徐有熊拍了拍王騰肩膀。
“哦！”柳云飛看了王騰一眼，這才點了點頭，笑道：“那師兄就不耽誤你們敘舊了，先行一步。”
“師兄慢走。”
見柳云飛走進張星等外門弟子住處，徐有熊回頭問王騰，“黑皮回來了沒？”
王騰往庚字洞看了一眼，遂笑道：“回來了，你看洞口右側的木牌，箭頭就是表明靈獸不在獸洞中，若是圓圈中一條橫杠，則表示靈獸正在洞中。”
徐有熊看了一眼，果然是一個圓圈加一條橫杠。
“王騰，你幫我去和黑皮拿一樣東西，我在客房里等你，記住，見到那東西時，不要多想，帶下來給我就是，稍遲點，我再和你說明。”
本來，徐有熊是打算避開王騰的。
畢竟，靈髓一事關系重大，王騰知道并無好處，只是方才見了柳云飛，此時貿然進入獸洞，難免會惹人懷疑。
王騰不做遲疑，只點頭道：“我做事，你放心，也不用告訴我原因，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