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白費勁了,現在還不明白嗎?你們兩個只能單方面和我們說話,不然我們殺你同伴時為什么沒有一點聲音傳入你耳中?沒有陣主的允許你喊破喉嚨他也聽不見的。”零兒笑嘻嘻的說著,然后驕傲的仰起螓首又道:“你求我呀,我就是陣主,你求得我開心說不定就允許你們說話了。”
看著零兒的嘚瑟樣,姬玄苦笑一聲盤坐在地開始恢復起來,剛剛殺虞銘時不過是殺莫恒的翻版,在虞銘沒有任何反應的情況下傾城劍已經沒入了他的胸膛,開始時射向黃奇的一道劍光和太陰清凈寶輪不過是被虞銘以法力偏轉后誤打誤撞射向黃奇而已。
自始至終,姬玄和零兒選定的目標就是虞銘,不是黃奇,更不是透著一絲詭異的袁天鴻。
遠處的袁天鴻早已經發現了異常,但和黃奇的憤怒相比他顯得過于安靜了,安靜的過分了,臉上甚至沒有一點波瀾。
“我知道你們聽得見,第一目標不是我,那么就是黃奇和虞銘了,我想你們選擇的是虞銘吧。這些天你們跟在我們身后黃奇兩人沒有任何發現但我還是有一些察覺,知道我為什么沒告訴黃奇他們嗎?”
在黃奇苦苦思索破陣之際,袁天鴻突然說了這樣一番話,讓零兒和姬玄相視一怔。
“姬玄,我發現他很有趣哩。”
姬玄起身看向袁天鴻,看著看著姬玄大笑起來:“哈哈,是有趣,原本我們只占天時,地利,這下看來人和也占了,不過你怎么知道我們一開始的目標是虞銘?”
“很簡單,虞銘身上法力的波動太顯眼,看似洶涌異常,不過是剛晉升地仙沒多久氣機不平。柿子找軟的捏,這點你們都發現不了就想偷襲一個地仙是在找死。現在聽你這樣心平氣和的和我說話,虞銘已經死了吧?”
“是死了,所以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猜到了嗎?我想黃奇和虞銘一樣死去而已,為此我可以給你們一點幫助。”
“哦,是嗎?代價是我們殺完黃奇放了你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希望如此,事后不放我也沒有意見,無非一戰而已。”
姬玄怪異道:“雖然這幾天我知道你和他們不是一路人,但是真沒想到你們有著深仇大恨。”
袁天鴻平靜道:“深仇大恨?談不上,不過是福地和仙門積累的仇恨而已。我七幽宗和云靈山同處一塊地域,地方就那么大,人口就那么多,資糧的多少,資質好的弟子,這些每次都是明爭暗戰后才能定下。現在有機會殺掉云靈山兩個地仙,往后千年就是七幽宗一家獨大,這筆交易你說劃算嗎?”
“劃算,實在太劃算了,不過我們如何信你?”姬玄沉聲問道。
“不需要信我,我甚至不會出手,我出手的話在有些人眼中總有蛛絲馬跡可循。一些人的能力是你們不敢想象的,他們甚至能通過死人身上一點殘留的氣機推算出殺人者的祖宗八代,很不巧的是我就認識一個,更不巧的是這人還在云靈山,是云靈山僅有的三個地仙中最厲害的一個,聽說前些年已經在閉死關突破天仙了。”
聽到這里姬玄久久無語,也不知今日的決定是對是錯,如果今天能順利解決黃奇是爽了,但一想到今后會有天仙對他們追殺他就感覺頭皮發麻。
“你怕了?”
“怕是一定的,但虞銘已經死了,多一個黃奇也無大礙,仇怨已經結下,無非以一方死亡為終結,現在告訴我你要怎么幫我們吧。”
“很簡單,我有一件早年得到的法寶,幽泉瓶,里面藏有一滴幽冥死水,可削人骨肉,污人神魂。你只要能打入黃奇的體內,他不死也會沒了半條命。”
袁天鴻說罷取出一個拇指大小的黑色細頸玉瓶拋向高空。
零兒五指虛抓,霧氣翻涌,黑色小瓶已落在了她手上,她輕聲道:“東西我們收到了,沒有別的幫助了嗎?比方說黃奇修行功法的優缺點,我想你們作為老對手應該有一些了解吧。”
袁天鴻的眸光閃了閃,然后語氣平和道:“他修赤洞經,眼中金光可毀人五識,有法寶赤精神火扇,可扇出三昧真火之一的赤精火,觸之焚人精血。”
“沒了?”
“沒了。”
零兒看了姬玄一眼,兩人都知道袁天鴻有所保留,但再問下去估計還是這個答案。
“等我恢復。”姬玄袖口一展傾倒出無數玉幣,盤坐其中恢復起來。
零兒默不作聲的看了看袁天鴻,又看了看已經察覺到異樣的黃奇也合上眼睛恢復起來。
那邊,黃奇開始看到袁天鴻、姬玄、零兒三人嘴唇不住開合還沒什么,只當雙方在進行言語之爭,但當他看到袁天鴻拋出的小黑瓶時已知大為不妙,聯想到云靈山和七幽宗水火不容的架勢,瞬間臉色蒼白。
“好好,都是好算計。”黃奇在心中怒吼,神色卻平靜了下來,只是一雙眼睛開合間透著兇狠。
“這次怕是要拼命了。”他又這樣想到,背負在身后的左手無意識摸了摸右手手腕,隱在道袍下的那里戴著一件碧玉手環。
霧中四人盡皆沉默起來,黃奇看向袁天鴻的位置,他已經決定不再等待,雖不知姬玄兩人和袁天鴻達成什么交易,但肯定是不利于他的,所以他不能給姬玄和零兒足夠的恢復時間。
他張口一吐,一柄火紅色的精美小扇迎風就漲,轉眼有蒲團大小。
黃奇握住扇柄用力一扇,虛空無物燃起一朵火苗,火苗初始微弱如黃豆大小,轉眼燃成熊熊大火肆無忌憚地擴張著它的體積。
赤紅色的火焰在黃奇的法力催動之下瘋狂蔓延席卷周邊的一切,白霧接觸瞬息消融不見,樹木雜草沒有燃燒起來就成了飛灰,就連地面泥土、石塊都在可怕的高溫下溶解成了暗紅的巖漿。
零兒作為陣主第一時間感受到陣中的變化,她的身影淡淡隱去,出現在白云煙的位置,大量的玉幣被她傾倒在周圍,無數玉幣破碎后的純凈元氣轉瞬被白云煙吞噬催生出更多的白霧。
由不得她不這樣做,白霧可不僅僅屏蔽視線,還有擾亂心神之效。如果白霧消失,陣法就相當于失效大半,只剩下一個咫尺天涯的效果,這不利于之后的戰斗。
“看你的霧多還是我的赤精火多。”黃奇厲喝一聲,手中動作不停,火紅色的扇子已經被他舞成了一團模糊紅影。
這片山林轉瞬一片赤紅,恐怖的能量波動彌天蓋地,可怕的高溫哪怕經過陣法的削弱還是讓姬玄自修行中驚醒。
“零兒,能堅持多久?”
“沒多久,我身上的玉幣快耗光了,你還有多久恢復?”
“再給我一炷香的時間,玉幣沒有找袁天鴻要,他想黃奇死一個幽泉瓶可不夠。”
沒等零兒開口,一個錢袋自袁天鴻的方向拋了過來,姬玄手一揮,錢袋立刻變了一個方向沒入濃霧之中,姬玄說話的時候可沒有屏蔽袁天鴻這邊。
袁天鴻看著錢袋消失的方向眸光一閃,那里會是陣眼的方位嗎?但現在可真不是動手的時機啊。
這邊零兒一拿到錢袋就把里面所有的玉幣倒了出來,粗略一看她就撇了撇嘴:“小氣鬼,都沒有我一個月的零花錢多。”
袁天鴻嘴角抽搐了一下,零兒也沒有屏蔽對他的聲音,這根本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但是他也沒有再資助的想法,那么多的玉幣足夠這個陣法堅持一炷香了,再多就是資敵了。
時間點滴而過,白霧與赤紅火焰激烈對抗,零兒看著白云煙周圍的玉幣迅速減少有些著急起來。
就在她以為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姬玄豁然起身。
“鏘!”
傾城劍錚錚而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