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日,白天天氣炎熱,晚上開始轉涼,至丑時(凌晨三點),風力大約達到5級左右。
根據推演了多次的戰術,王嵩下令將軍隊分成十隊,先隱蔽前行,待與敵營相距五里時,才一起發動進攻。
五里的路程,對騎兵來說,只是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而已,王嵩沒有給黃巾軍任何接戰準備的機會!
眾將各自率軍縱馬沖向敵營,一邊沖殺,一邊將火油、汽油等物擲向敵營和草叢。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兇猛的烈焰向黃巾軍營寨倒卷而去。
黃巾軍爭相逃命,互相踐踏,哭喊之聲震天,兵敗如山倒……
后果很嚴重!
人越多,混亂所造成的后果就越嚴重!
15萬人陷入了崩潰的后果,非常,非常,非常嚴重!
每一個人都力爭比周圍的人跑得更快——戰場逃命,只有比別人跑得更快才能活下來。
有人不小心倒下,后面一群人就會被絆倒,被再后面的人群踐踏而過,踩為肉泥……
城內的漢軍也被驚醒了,皇甫嵩趕緊點起全部兵馬。出城夾擊黃巾軍。
王嵩見到黃巾軍已經徹底陷入了混亂。便傳令眾將,停止縱火,一邊驅趕敵軍,一邊大喊投降不殺,黃巾軍跪地投降者無數。
混亂之中,黃巾軍統帥波才率領2萬多人向南敗逃,張飛和趙云等人率1000騎兵緊追不舍。由于黃巾軍戰馬不多,以步兵為主,而張飛趙云等人全是騎兵,一追一逃之間,能跟上波才的黃巾軍越逃越少,逃至天明,最后能跟上波才的只有他的親衛騎兵2000余人。波才見追來的只有1000多人,便下令軍隊返身做戰,想要先殺退追兵之后再逃。
趙云和張飛趁勢殺入敵營。混戰之中,張飛連殺敵軍數員大將,混身衣甲者被敵人鮮血濕透。
而趙云則一人一騎,直接沖向波才而去,波才令身邊數員黃巾大將圍攻趙云,都被趙云一一刺死。波才本想逃走,但戰馬遠遠比不上趙云的草原良駒。
波才逃無可逃,只好親自與趙云對戰,兩人交手不到十合,被趙云一槍捅穿脖子。
趙云順勢用長槍挑起波才,大吼一聲,“波才已死,降者不殺!”。
眾漢軍見之,都齊聲大吼:“波才已死,降者不殺!”
黃巾軍士氣已泄,主帥及軍中大將又相繼陣亡,聽到“降者不殺”的喊話便紛紛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張飛、趙云下令將投降的黃巾軍全部綁了,押回營中。
王嵩在原黃巾營地的中軍大帳位置扎下自己的營帳,命令士卒打掃戰場,收容俘虜。
眾將陸續返回。許褚的腰上掛著3顆血淋淋的,面貌猙獰的人頭。
“仲康啊,你此戰才殺敵3人?“ 程昱一邊打趣許褚,一邊皺了皺眉頭——血腥味太重!
“哪里哪里,軍師有所不知,這是黃巾軍的三名渠帥,叫什么李剛,趙威,范兵,其他人的人頭,還沒有資格掛在我的腰上呢,哈哈哈!“許褚豪爽地地大笑道。
高順的1000陷陣營,收獲最大,抓了兩萬多名俘虜回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平均每人抓捕俘虜近20多人。
其他各軍也紛紛上報戰果。各有斬獲。
此戰之后,進攻潁川的黃巾軍已經基本上被殲滅。波才及主要大將都被斬殺,只有渠帥彭脫帶兩萬多人剩亂逃脫。王嵩軍共俘虜黃巾軍五萬多人,繳獲糧草財物無數。
黃巾軍一路劫掠,打破州府,橫掃各地豪強的塢堡,很多士族豪強幾百甚至上千年積累起來的財富,都成了黃巾軍的囊中之物。
波才的中軍大帳,黃金珠寶堆積如山。其他黃巾將領的帳篷中,也堆積了很多的財物。
在這次進攻中,王嵩的軍隊從黃巾軍的側后方率先攻入波才的中軍大營,這些財物也就首先成了王嵩軍隊的繳獲。
劫黃巾之財!
實際上,這也是王嵩刻意要這樣做的——收獲黃巾軍劫掠所得,用來發展自己的勢力!
黃巾軍的后營糧草區域被燒了一半,幸虧張遼帶人及時趕到,驅使俘虜采用隔離之法,清出一條隔離防火帶,才撲滅大火,救下了100多萬擔糧草。
將清點戰果之事交給程昱,王嵩趕緊帶領典韋趙云去拜見皇甫嵩。
戰場之上,王嵩與皇甫嵩雙方已經通過傳令兵互相致意。但雙方都要指揮作戰,沒有時間見面。
如今大戰結束了,王嵩做為名義上的下屬,還是要去主動拜見名義上的上司老大的。
“末將王嵩拜見左中郎將。”王嵩對著皇甫嵩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道。
拜見老大第一大注意事項,得首先承認對方是老大---自己是孫子。
“哈哈,高山啊,快快請起,多謝高山相助!”皇甫嵩高興地扶起王嵩道。
雖然因為王嵩的原因,使皇甫嵩的火攻計劃還來不及實行,便被王嵩率先火燒了黃巾,但是此戰大破潁川黃巾,戰果輝煌,對皇甫嵩來說亦是大功一件。
待王嵩站起身之后,皇甫嵩接著說道:
“高山奇襲敵軍,火燒蛾賊!智謀過人啊。”
話中暗藏機鋒。說完之后,眼光微微一瞇,查看著王嵩的反應。
“左中郎將,過獎了,若嵩所猜不錯,將軍早有破敵妙計,恐怕將軍的破敵之策也是火攻吧?”王嵩不敢托大,連忙放低姿態道。
見老大的第二大注意事項:謙虛 --- 不能比上司更英明,否則你就慘了。武大郎開店,是不會找比自己高的人做伙計的。
“高山此戰破敵15萬,擊殺賊首波才,實乃奇功一件啊!”皇甫嵩接著又說道。
聰明人說話,都是套路啊!
名為贊賞,實際上說的是戰功的分配問題,這是皇甫嵩想知道王嵩關于戰功分配方面的態度了。
“將軍謬贊了啊!若非將軍指揮得當,及時率大軍殺出城外,我這5000軍士,恐怕早就被15萬黃巾給淹沒了!30倍的兵力對比,足夠我軍死很多回了!”王嵩趕忙再次讓步道。
見老大的第三大注意事項:讓功勞---承認功勞主要是老大的,自己只是適逢其會,做為配角,立下了一點小小的功勛而已。
“哈哈哈哈,高山過謙了!此戰戰果如何?”皇甫嵩話鋒一轉,談到具體的利益分配了。
“斬殺波才及渠帥十數人,俘虜賊兵3萬,糧草無數。”王嵩回答道。
利益不能讓!王嵩不提繳獲的金銀珠寶,糧草器械也不說具體數量!
皇甫嵩是名將,而且人老成精,自然知道王嵩的意思,心中很是不快,卻又不便明言。因為在之前的談話中,王嵩已經做出了足夠的讓步。
皇甫嵩沒有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王嵩。
王嵩也毫不畏懼,迎著皇甫嵩的目光,也冷冷地看著皇甫嵩。
這是一種無言的交鋒。此時無話甚有話!
王嵩的眼神,倔強而又冰冷!
皇甫嵩從王嵩的眼神中,也看出了王嵩的憤怒和堅持!看出了王嵩所能讓步和容忍的底線!看出了王嵩不惜撕破臉皮,魚死網破的決然!
過了許久,皇甫嵩才開口說道:
“好好好,傳令諸將,擺宴慶功,為討逆將軍接風洗塵!”
言語之中,已經不再親切地叫王嵩為“高山”了,而是直接叫王嵩為“討逆將軍”
“多謝左中郎將好意!”王嵩也高聲回應道。
語氣之中,也多了幾分疏離和懊惱。
老子跑過來給你解圍,又尊你為老大,伏低做小,軍功也讓你一截,你卻連老子的戰場繳獲也想要,太貪得無厭了!
皇甫嵩啊皇甫嵩,你的貪心我能理解,但你也得理解我的貪心啊!
你不能貪得無厭啊!你要是貪得無厭,那我就沒辦法無厭地貪了……
既然一味地委屈求全不能得到你的尊重,那就讓你也試試我的鋒芒吧!
王嵩心中有氣,開口稱謝之后,話鋒突然一轉,臉色一正,朗聲道:“末將此次奉“天……子”之命,前來“救……援”左中郎將,不敢有私毫松懈!如今蛾賊雖滅,但軍中千頭萬緒,尚需在下處理。連報功的“奏……章”也未草就,擺宴慶功之事,還是延后再說吧。”
王嵩故意將“天子”、“救援”、“奏章”六個字的字音拉得很長。便是在明確地告訴皇甫嵩:
一,老子是皇帝親自派來的,獨成一軍,與你可以互不統屬。
二,老子是來救援你,你要是忘恩負義,吃相太難看,老子跟你鬧翻,你這名聲就會徹底臭掉,為天下人所不齒!
三,老子有權獨立上奏直達天聽,你休想歪曲事實,蒙蔽圣聽!
皇甫嵩一聽,開始著急了——這年輕人很叛逆哦!這就是要魚死網破了啊!
連忙放緩語氣,依舊和顏悅色的道:“高山救援之恩,本將不敢相忘。關于奏章之事,我看這樣吧,高山回去先擬一個草稿,咱們商量著辦,一起上奏,也免得浪費陛下的時間,你看如何?”
王嵩看皇甫嵩態度好轉,也語氣一轉,哈哈朗笑道:“左中郎將言之有理,在下年少魯莽,還需將軍多多指點和教導!”
一場不見刀兵的交鋒,至此告一段落,兩人又重新言歸于好,在外人看起來,兩人簡直是親如翁婿(岳父與女婿)一般。
此事過后,皇甫嵩便對王高看了一眼,事后,皇甫嵩對朱儁道:
“王高山,人精也!后輩少年英杰,無出其右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