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計議一番之后,張飛從家丁中抽調300壯漢家丁, 又呼朋喚友招集了涿郡游俠(混混)200多人,共得500多人。王嵩則拿出所有馬蹄金,購買戰馬兵刃。沒想到王蓋當日贈金之舉,今日反用來救王蓋性命。正所謂冥冥之中自有因果。
500多人,全部騎馬,晝夜兼程,二天一夜后便回到了太原。
此時的王允,精神極其疲憊,也更見蒼老,才50歲的人,看起來卻好似65歲以上的老頭。
從王允口中,王嵩了解到了一些鮮卑的情況。
王允介紹,和帝永元五年,北匈奴被漢軍擊破,向西遁走,鮮卑乘虛進據其地。匈奴十余萬戶(約60萬人口),也皆自號鮮卑,于是鮮卑漸強,不斷侵擾漢邊,為患更甚于匈奴。至檀石槐統治時,寇抄最甚。檀石槐分其廣大領地為三部,自右北平東至遼東,接夫余、穢貊二十余邑,為東部;自右北平西至上谷十余邑為中部;自上谷西至敦煌、烏孫二十余邑為西部。三部各置大人領之。幽,涼,并三州鮮卑,每年都會犯邊,而漢軍卻越來越弱,百姓深受其害。
本來胡人通常會在秋高馬肥時才犯邊,但因今年冬天特別冷,導致草原上大批牛羊凍死,很多部落人口因缺少食物凍餓而死。
為了讓族人渡過寒冬,鮮卑首領和連只好帶人在冰天雪地的隆冬季節入關搶劫漢人。
和連此次共出動7萬人馬,兵分南北二路:北路由大將魁頭領軍二萬人馬進攻上谷郡。而南路,則由鮮卑單于領主力5萬人馬進攻代郡。
代郡太守率軍迎敵,被和連手下射雕手步度根射殺,漢軍于是大敗。王蓋只能領殘兵死守郡治高柳城(今山西陽高縣),其它各縣如馬城、道人、北平邑、班氏、狝氏、平舒、當城縣等等,全都被和連的鮮卑軍攻破而劫掠一空。
王蓋手中只有數千人馬,高柳城岌岌可危。
用五千義軍對戰五萬鮮卑騎兵,十倍之敵,挑戰是有點大啊,只有想辦法出奇制勝了……
王嵩在心里默默地策劃著。其實這兩天,王嵩一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而且已經有了比較完備的計劃方案,只是要達成這個出奇制勝的方案,還帶要滿足一些條件。
王允看著沉思不語的王嵩,以為王嵩覺得為難,便有些神情落寞地開口道:“我也知道此事完全沒有勝算,只是希望增援些人手,能將蓋兒的性命保住。賢侄若覺得事不可為,那就作罷了吧。”
“不,請伯父大人放心,我有八成把握可擊退胡人!不過,希望伯父大人答應協助辦妥四件事。 “王嵩充滿自信地說道。
“有八成把握?”王允沒想到王嵩有這么大的把握,頓時精神一振道,“只要能救蓋兒一命,別說只是四件事,十件百件老夫也都答應了!”
“好,第一件:我要這只軍隊的絕對的永久的控制權。只有讓所有人明確了這一點,將士們才可能絕對服從我的命令,軍隊才不會是一群烏合之眾!”王嵩堅定地說道,“若不能做到軍為將有,指揮起來就很難做到如臂使指,尤其是對于這樣一支倉促組成的義軍。”
“好,老夫答應了!”王允痛快地說道。用五千軍隊換他的嫡長子,值!
“第二件:我至少要一萬五千斤火油,人均三斤以上。”王嵩接著道。
“沒問題,老夫找太原郡守火速辦理!”這對王允來說,只是一句話便可搞定的事。
“第三件:白布若干及5000件白色披風,帳篷也要是白色,冰天雪地,白布與冰雪顏色相近,利于軍隊隱介藏形!”王嵩接著道。
王允聽到這里,已經開始高看王嵩一眼了,立即回答道:“不錯,老夫答應了!老夫立即著人去籌備。”
王嵩繼續說道:“第四件事,可著人于流民及乞丐中再招募敢死之士500人。并州地處邊塞,受胡人之害甚重,身負國仇家恨者不知凡幾。我欲成立一營名曰敢死營,充之以敢死之士,生則厚待之,死則厚恤之!”
“賢侄大才!假以時日,必為不世名將矣!這一件,老夫也答應了!這就馬上讓人去辦理。”王允深表贊同道。
救兵如救火!
為了趕時間,王嵩決定在籌備工作尚未完成之前,由關羽張飛領2000人先行,于當天下午立即出發。出發之前,王嵩反復叮囑關羽和張飛,行軍到與代郡郡治高柳城相距80里時,必須改為夜間行軍,待潛行到與胡人營寨相距30里時,找一山谷隱藏起來,不可輕率出戰。如果代郡守軍已完全支持不住,可突入城中協助守城,如果守軍還能堅持,則絕對不可暴露義軍的行蹤。
第三日,王允答應的四件事都已經籌備完成。王嵩下令以王德領1000人為后軍,典韋帶領新招的500敢死隊為前軍,自己親領2500人為中軍。所有戰馬皆裹以白布,士卒每人系一領白色披風;又將王允所備火油以革袋裝好,每人2袋馱于馬上。然后告別王允率軍向北而去。
由于全軍以馬代步,行軍速度很快,二天之后,王嵩帶領的義軍已與關羽的先鋒會合,藏兵在一個與胡人軍營相距30公里左右的山谷之中,然后王嵩下令全軍隱蔽休息。
“二哥,高柳城戰況如何?”見面之后,王嵩迫不及待地問關羽道。
“據最新探查到的情況,高柳城的守軍已經死傷慘重,城頭除了士兵外,現在已經有大量民壯上城協助守城了。不過,胡人不擅長攻城,攻城器械也非常簡陋,而漢人擅長守城,又因懼怕胡人屠城而拼死抵抗,高柳城應該還能堅持幾天。”關羽回答道。
王嵩又問道:“胡人的斥候探查范圍有多大,可曾有發現過我軍?“
關羽道:“根據我軍斥候反饋的情況,這兩天,胡人的斥候哨探范圍都是只在5里左右,最遠不過8里,可能胡人根本沒料到會有從并州過來救援高柳的軍隊。”
王嵩點了點頭,沉思了一下后,對各領隊軍官吩咐道:“三十里還是太遠,不利于突襲敵軍。等天黑后,我們便借助白衣白布之利盡量靠近敵營,將義軍營地隱秘地前移至離敵營約12里左右的山谷。”
關羽等各級將官應了聲喏,各自下去準備。
此時的鮮卑軍營之中,和連志得意滿,正在擺宴慶賀。
自出兵以來,和連先是用計誘出代郡郡守,一舉圍殲了守軍主力,并擊殺了郡守張望和校尉高榮,然后分兵劫掠各縣,悉數攻破,所掠財物不計其數!
如今只有代郡治所高柳城還在漢軍手中,若能攻下高柳城,大掠一番,這個冬天就不用再擔心有人會凍餓而死了。
圍城已經十天,今天白天攻城,雖死傷了300多人,但今天已經數次攻上了城頭,城頭守軍已是民壯占了半數。估計再有幾天,自己就可以攻進城中了。
攻破漢人一郡中的郡城,那可是自己繼位鮮卑大汗以來一直的心愿。
畢竟,雖然每年都會劫掠漢境,但攻破的通常只是縣城,攻破郡城的次數可是很少,從自己繼位大汗之后就沒有成功過。
“兒郎們,高柳城的漢人已經快堅持不住了!咱們再攻幾天,必能破城。本汗在這里宣布,破城之后,十天不封刀!”和連大聲宣告道。
一眾胡人興奮異常,十天不封刀,那就是大掠十天!是數不清的金錢、美女、糧食……
“報大王,魁頭將軍于上谷郡擊潰漢人2萬幽州援軍,斬殺漢軍統帥平北校尉閻春。閻春人頭在此,請大王過目!”鮮卑大將步度根走進帳中,施了一禮道。
和連拿起手中的烤羊腿使勁地咬了一口,一邊嚼著鮮美的羊肉,一邊看向步度根呈上的血糊糊的人頭,哈哈笑道:
“好!好!好!如此一來,漢人援軍無以為繼,我無憂矣,來人,賞魁頭將軍漢女五十名,漢奴三百,牛羊各一千頭!”和連高興地叫道。
步度根道:“末將代魁頭將軍謝過大汗!”
和連喝了一口熱氣騰騰的馬奶酒,又開口說道:“傳令魁頭將軍,猛攻上谷郡郡治沮陽城,為本王牽制漢人援軍,除此之外,若能攻破上谷郡城,亦是大功一件!”
……。
借助白衣白布在雪原上的隱蔽作用,王嵩帶上典韋和斥候隊長,來到與與胡人營盤相距2公里的山頭偵察敵情。
王嵩掏出貝戈望遠鏡,仔細地觀察敵營。這只望遠鏡的可視距離為13845米,還是微光夜視的。有如此利器,在2公里外看敵營,就好像前世在指揮部看沙盤一樣簡單明了。
“四弟,你這是啥玩意兒,能不能給俺玩玩?”丑男典韋看到這精致的貝戈望遠鏡,滿眼的好奇道。
“這是我出山前師父送我的傳世之寶,給你玩玩可以,不過這可是稀世珍寶,你可得小心拿穩了,千萬不可掉到地上,萬一摔壞了,那可就不好了哦。”王嵩說著,將貝戈望遠鏡遞給典韋。
“這有何難?四弟你也太小看俺了,俺那兩支鐵戟總重六十多斤呢,何懼這小玩意兒?”典韋拿起望遠鏡小心地學著王嵩的動作,將眼睛對著鏡頭湊了過去。
“啊……!”典韋驚叫一聲,猛地后退兩步,手一抖,望遠鏡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