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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黃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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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彌漫在周圍的霧氣緩慢消散,篝火也只剩下點點火星。

  秦安和劉鐵柱靜靜的站在棺木面前,一層薄薄的紅布蓋在上面。

  “你不應該對我說些什么嗎?”

  平靜的話語從秦安的口中說出。

  劉鐵柱的臉上閃過一絲沉默的神色,他并沒有說什么,只是默然的轉過身子走到一旁的鐵柱前,然后依靠著鐵柱坐下。

  “我還能信任你嗎?”

  秦安雙手握拳直接朝著棺木砸去,但是拳頭卻停在棺木的那一層紅布之上。

  深吸一口氣,秦安轉過身子,看向劉鐵柱的目光依舊平靜,但是這平靜的目光中卻多出一絲戒備。

  “你覺得你應該相信我嗎?”

  劉鐵柱的憨厚仿佛從昨夜的戰斗中已經隨風飄散,有的只有沉穩和睿智。

  秦安苦笑一聲,他從昨天晚上戰斗一開始就時刻在問著自己,眼前的這個憨厚少年自己還能不能在相信。

  在他的心中愿意相信眼前的這個少年,但是起靈人和紅衣新娘的話語卻讓他的心中產生了芥蒂。

  現在隨時面對生死的秦安就像是一個驚弓之鳥,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撩撥他的內心。

  他對周圍的一切都是充滿懷疑,這種懷疑并不是他的本意,但卻是他思維的本能。

  天邊泛起一絲絲的雪白,呼嘯的狂風從遠處吹來,很快那一絲雪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漫天泛黃的光芒。

  漫天黃沙此刻就像是秦安紛亂的內心一樣,秦安頹廢的坐到一旁,目光呆滯的看著那已經快要熄滅的點點火光。

  “在這廣袤無垠的西部,你從未聽說過的故事太多了,在這里每一個武者都有著屬于他自己的傳奇。

  這里和你們大城市不能比,這里的武者都是在于命運作斗爭,他們比你們更加理解什么才是武道。

  而在這西部的戈壁灘和沙漠中,那些生活在這里的武者,經歷更加傳奇。

  他們近乎每一個人都有著一手保命的絕技,他們在這里從來不相信任何人,他們只相信自己。”

  劉鐵柱說著,緩慢的起身直接把自己的鐵柱壓在棺木上,然后走到車旁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秦安深深的看了一眼棺木上的鐵柱,然后在看看滿天的黃沙,也起身坐進車中。

  車中劉鐵柱再一次開口說道。

  “我是一個另類,一個我師父都認為我在這戈壁灘中活不過二十歲,更不要向著去改變自己的家鄉。

  從十四歲在這戈壁灘中流浪,我見過太多的廝殺和陰謀,曾經我也試著用自己的心去改變著這里,但是我最終放棄了。”

  “為什么?”

  秦安疑惑的問道。

  他從劉鐵柱的話語中聽到深深的失落,但是卻并沒有絲毫想要放棄的意思。

  “因為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發現對于別人的生活我沒有絲毫的資格去評價。

  有些人生并不是自己的,有些選擇也是無奈的,我們可以去給別人的人生提出建議,但是別人的人生依舊是別人的人生,有時候人生路只有一條選擇。”

  窗外黃沙呼嘯,車中漆黑一片,但是在這漆黑中秦安能夠感受到劉鐵柱對于這么多年所見所聞的感嘆。

  “能給我說說他們兩個的故事嗎?”

  心思逐漸平穩下來的秦安,也不再糾結劉鐵柱對于自己的保留。

  生活本就是這樣,當你平靜的下來的時候,就會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資格要求別人給你說那么多的東西。

  因為別人沒有義務,就像昨天的劉鐵柱和自己之間,劉鐵柱沒有有義務給自己說多余的東西。

  自己心中所想那是自己的事情,劉鐵柱所具有的義務就是自己給錢,他保護自己的生命而已。

  自己應不應該去信任劉鐵柱,這根本就沒有信任,因為這本身就是一場交易。

  “很好奇嗎?”

  感覺到秦安情緒的情緒變化,劉鐵柱再一次回到憨憨的狀態,語氣中也是充滿憨笑。

  “也不算是好奇,只是現在的這個樣子,閑來無事聊聊吧了。”

  回想著昨晚一戰最后的場景,那株妖艷漂亮的曼珠沙華、那句想看你笑和那最后的一曲鳳求凰。

  “他們也算是這戈壁灘上的可憐人吧!”

  劉鐵柱嘆息的說道,語氣中對于兩人沒有絲毫的歧視很偏見,就像是再說兩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哦?”

  秦安疑惑的轉過頭看著劉鐵柱,他沒有想到劉鐵柱會給起靈人和紅衣新娘這樣的評價。

  “在這戈壁灘上最注重兩件事情,那就是紅白之事,紅事喜慶,白事悲傷。

  很多年前一隊新婚夫婦在成婚的當天,就在新娘的喜轎到新郎家門口的那一刻,新郎一家全家暴斃。

  全村哀樂不敢上門,抬喜轎的樂隊也是瞬間消散。

  那一日新郎脫下喜袍穿上喪服,一曲起靈樂從新郎家中緩慢響起。

  新娘靜坐喜轎之中,足足等了三天,三天的時間一閃而過,整個村子家家戶戶大門緊閉,誰也沒有人出來幫助新郎一下,也沒有人出來幫助新娘一下。

  三天的時間,新郎穿著白色的喪服靜靜的在一家人的墳墓前跪了三天。

  第三天新娘自己走下喜轎,自己拿起鎖啦吹著鳳求凰走進那座已經空曠三天的院子。

  此后三年的時候,三年中山村中不斷的有人死亡,新娘背上災星之名。

  新郎只是默默的把這三年中死去的人一一送進自己所在的那片墳墓。”

  “很離奇!”

  故事聽到這一段,秦安唯一能夠從故事中感受到的就是離奇。

  “一場瘟疫而已,對所有死的人都是因為一場瘟疫。

  但就是這一場瘟疫,讓一對新娘背上災星之名,讓新郎對于新娘充滿怨恨。

  后來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整個小山村中的人都死完了,只剩下新郎和新娘兩人。

  一個路過小山村的高人才說出真相,并給兩人留下一套功法,自此以后在這戈壁灘上就有了起靈人和紅衣新娘的名號。

  一直以為他們心中對于彼此都是怨恨,但是沒有想到他們的心中卻是那么的愛著彼此。

  這或許就是他們的命運,就像那位高人給他們留下的功法名字一樣曼珠沙華。”

  說完故事劉鐵柱沉默了下來,只是目光看著窗外已經變得稀薄的黃沙。

  “很凄涼,但卻只是這黃沙下面的一個故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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