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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零 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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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大幕拉開那一刻,舞臺上燈光還未亮起,吳索心里便是“咯噔”一聲。

  因為……他無法自然的融入人物情緒里,這意味著……

  “偽裝”失效!

  哪天因為什么事而精力枯竭,卻正好有讓他必須使用技能的事……

  還真特么的是烏鴉嘴!

  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

  只能是硬上!

  吳索收起了心思。

  燈光亮起。

  舞臺上,吳索與周文泉對峙而站。

  此刻,兩人父母當年的“老仆人”緩緩開口:“二十年前,主母在生下你兄弟二人之后,興起了退隱之心,但主公壯志仍在,也舍不下他江湖上那幫知交好友,因此并未同意。”

  “不久,兩人遭遇仇家追殺,雖然之后把仇人打退了,但主公的一位好友卻在此戰中喪命。”

  “主母退隱之心更甚,可主公卻決意報仇。二人在一場沖突之后,割袍斷情,且將你兄弟二人分別抱走。”

  “青云少主依舊與主公姓姜,子風少主則改與主母姓穆,二位少主的名字都未曾更改,老奴又怎會不識?”

  吳索與周文泉對視一眼,兩人心思各異。

  周文泉輕輕一笑道:“風在云前,我應當是兄長吧?”

  “狗屁!”吳索一臉不屑:“云在風上,我才是大哥!”

  他這句臺詞說完,卻讓臺下不少人都皺起了眉。

  “老仆人”苦笑道:“子風少主是對的。”

  吳索表情更不爽了:“他說的是對的又如何?我有說過要認他這個兄長嗎?”

  周文泉笑容不改:“我也沒想多個腦子不好的弟弟。”

  “你說誰腦子不好?”吳索一臉怒意的上前了一步。

  臺下,皺眉的人更多了。

  楊蕓晴死死的握緊了雙手,指頭有些發白。

  連臺下的人都察覺到了吳索的狀態不對,跟他對戲的周文泉自然是感受更深。

  他甚至都差點愣住,因為吳索現在表演的太……有點浮夸,跟排練時差太遠了。

  周文泉腦中閃過念頭,但表情卻依舊是那種帶點玩味的笑臉:“誰應的自然就是說誰。”

  吳索持續怒目,直接拔出了刀,指著周文泉道:“夠膽就再說一遍!”

  周文泉依舊笑著:“你夠膽的話,就往我身上砍。我雖不怕你,但絕不還手。我就是想看看,南龍穆青云,究竟敢不敢對自己的親大哥動刀。”

  吳索表情一僵,有些不忿的喊道:“老子叫姜青云!”

  周文泉笑意更甚:“我叫你一聲老子,你敢答應嗎?”

  吳索一臉憋屈的瞪著他:“我叫你一聲老子,你敢答應嗎?”

  周文泉挑逗道:“你可以叫一聲試試。”

  吳索的表情更憋屈了。

  周文泉收斂了笑意:“好了,不逗你這個傻弟弟了,跟我回去看看娘吧。二十年未見,她必定也很想你。”

  二十年不見,就會想了嗎?

  吳索冷笑道:“不見得吧?”

  周文泉一愣……因為這句不在臺詞里。

  不過吳索很快又說回了臺詞:“為什么不是你跟我回去見爹?”

  周文泉表情冷漠起來:“為了那些所謂的江湖義氣,不顧自己妻兒的性命,甚至為此與娘割袍斷情,他配做我們的爹嗎?”

  “好男兒自在四方!江湖兒女義字當先!為自己的兄弟報仇,這有何不對?難不成帶著妻兒躲起來做縮頭烏龜才是對的?”

  到這,吳索的臺詞已經完了,但他卻又說了一句:“還有,你娘只配做你娘,不配做我娘!”

  這句話,他說的斬釘截鐵。

  臺下,楊蕓晴眼淚直接就流了出來。

  臺上。

  周文泉稍有愣神,但很快便繼續接詞道:“凡事皆須審時度勢,妻子一心求安,雙兒尚在襁褓,這是報仇的時機嗎?”

  他并未接吳索后面那句詞。

  現場編臺詞,還得根據對戲演員的詞來編,哪有這么容易?

  他學的表演,又不是編劇……

  所以只能是當作沒聽見了。

  “我不知道什么時機,我只知道有仇不報非君子!”

  “還有一句話叫‘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男兒報仇不隔夜!”

  “那不叫男兒,那叫蠢蛋!”

  “寧做蠢蛋,不做烏龜!”

  兩人目光對峙,皆是一臉強勢,誰也不肯避讓。

  而臺下,大家都沒了表情,凝神觀看起來。

  臺上,“老仆人”苦笑開口:“二位少主,聽……”

  “你閉嘴!”吳索目不斜視的吼了一句。

  周文泉皺眉道:“你跟何伯吼什么?他縱使為仆,亦是你我二人的長輩。”

  所以說“姜青云”這個角色不占優,他其實并沒有看輕“何伯”的意思。

  只是他在與“穆子風”對峙,不想被人打擾,然后下意識的吼了出來。

  他就是這種有點無腦的脾氣,要不怎么說他“性情如火”呢?

  吳索自知理屈,卻又拉不下臉來道歉——主要是不想在周文泉面前服軟。

  他轉移話題道:“反正我不會跟你走,要走也是你跟我走。”

  周文泉看著他:“當初娘一心想保你我二人性命周全,她有哪點對不起你?”

  “她哪點對得起我?”吳索眼眶漸紅:“她二十年未曾來看過我一次!”

  周文泉又愣了。

  因為原臺詞是:我不管,我只知道爹他沒錯!

  他臺詞已經接不下去了……

  他也只能現場編詞:“她定是有自己的苦衷。”

  “她能有什么苦衷?”吳索又吼了一句,咬著牙:“我知道她恨爹,但江湖恩仇都罪不及妻兒,何況這也是她自己的兒子!”

  周文泉已經完全無法接詞了。

  不過吳索似乎也不用他接。

  “只是因為對爹的恨意,就能在二十年中當作沒有我這個兒子,你說她必定會想我?我不信!”

  “如果她是找不到我們,那我也就認了她所謂的‘苦衷’,但是這二十年來,爹他就在江湖中!隨便打聽一下都能知道,她會找不到人嗎?”

  “現在你還要我去見她,你回去問問,她有何面目來見我!”

  說到這,吳索早已淚流滿面。

  而臺下,流淚的觀眾和評委亦是不少。

  而楊蕓晴更是哭的比吳索還兇。

  原本周文泉與“何伯”都是還有臺詞的,可這場戲,顯然已經演不下去。

  張彤是見過二人彩排的,也看出了問題,急忙叫燈光組關了舞臺上的燈,權當戲已結束。

  大幕慢慢閉合。

  而就在此時,舞臺上傳出“砰”的一聲重響。

  觀眾席離得不近,或許還因舞臺太暗而看不清。

  可評委席卻是貼著舞臺的,自然能看清上面的情況。

  楊蕓晴赫然起身,直奔舞臺而去。

  就在一群人發懵之間,楚欣顏也沖上了舞臺。

  這下,大家都反應了過來——舞臺上有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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