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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日看盡長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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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明德門前柳奕坐在馬背上,看著眼前有四層樓那么高的長安城墻,也是非常震驚,心中贊嘆這古人的基建技術,口中喃喃自語道  “這便是長安城嗎?”

  看著明德門后那條通往皇宮的朱雀大街,柳奕心中頓時豪情萬丈。這條見證了唐朝由盛轉衰的朱雀大街,足足有一百五十米寬,盡顯古樸大氣。

  “雖然后世的那些高樓大廈,不知比這長安城墻高出了多少,但卻沒有這撲面而來的壓迫感,這便是所謂的歷史沉淀嗎?老爹老娘啊,兒子以前一直不理解你們為什么這么癡迷于研究歷史,現在我總算明白了!你們放心吧!你們二老呢……就在后世繼續研究歷史。兒子呢……就在這大唐改變歷史!哈哈哈哈……”

  房遺直坐在馬車上看著逐漸癲狂的柳奕,也知道柳奕被這長安城給震驚了,然后嘴角掛出一絲邪魅的笑容看向房遺愛。

  他原本是想讓弟弟房遺愛給柳奕來個惡作劇,結果一轉頭就看見,身旁的房遺愛正聚精會神的舔著大白兔奶糖的糖紙。頓時氣的抬腿就給了房遺愛這么一腳。

  房遺愛莫名其妙的挨了一腳,便抬頭疑惑的看向自家大哥,露出黑人問號表情。

  房遺直看著自家弟弟呆傻的樣子,也是無語望天。他瞪了眼房遺愛,又朝著柳奕努了努嘴。

  不愧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房遺愛看著自家大哥的表情,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躡手躡腳的從馬車上站起身來,湊到柳奕身邊大吼一聲。

  “到……家……啦……!”

  這聲大吼,把還在感古懷今的柳奕嚇了一個哆嗦,差點從馬背上掉下來。

  房家兄弟看著柳奕狼狽的模樣,坐在馬車上哈哈大笑,周圍的房家扈從也是眉眼帶笑,顯然他們也很樂意看到柳奕出丑。

  從華陰到長安的這一路上,柳奕和房家兄弟互相拆臺惡作劇,書呆子一樣的房遺直和呆傻的房遺愛哪里會是柳奕的對手,被折騰的不知有多慘。

  要是換成認識柳奕前,那個有君子之風的房遺直,可是不會做出這等捉弄人的事。但和柳奕從華陰到長安這一路的嬉笑打罵,他身上的書生氣也淡了許多,反而多了幾分朝氣。

  柳奕喘了幾口粗氣,拿著馬鞭指了指房家兄弟,沒好氣的說道:“好嘛!房遺直,房遺愛!你們擱這兒等著我呢!”

  坐在馬車上的房遺愛,看著驚魂未定的柳奕,得意洋洋的笑道:“怎么?就允許你柳大才子捉弄人?還不允許我們兄弟報復?”

  “就是就是!”

  房遺愛也是一臉得意的附和道。

  柳奕黑著一張臉看著小人得志的房遺愛,威脅道:“嘿……你這個小蘿卜頭,還想不想吃奶糖了?”

  房遺愛一聽柳奕拿奶糖威脅自己,眼珠子一轉。然后轉頭看向自家大哥,露出一臉鄙視,語氣嚴肅的道:“大哥!你怎么能這樣欺負致遠兄長呢?簡直太過分了!某家怎么會有你這么個兄長!”

  房遺愛見自家弟弟突然臨陣倒戈,頓時氣的心肝兒疼,抬手就給自家弟弟屁股一巴掌,沒好氣的說道:“你瞅你這點兒出息?還想當霍驃騎呢?為了個奶糖就把自家哥哥出賣了,丟死個人了!”

  訓斥了一番自家弟弟以后,房遺直直勾勾的看著柳奕,就像色狼看到美女,餓狼看到鮮肉一樣,雙眼冒出綠光。

  柳奕看房遺直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縮了縮脖子,先牽著韁繩讓馬兒離房遺直的馬車遠了一點兒,才開口問道:“你這么看著我干嘛?”

  房遺直繼續盯著柳奕,用極具誘惑力的聲音問道:“看到這長安城,致遠不作首詩贊美一下?”

  柳奕一聽,頓時松了口氣,語氣不滿的開口道:“不就是做首詩嗎?我還以為你對我有什么想法呢?”

  房遺直聽見柳奕不正經的話語,臉色一陣變幻,張嘴罵道:“去你的!我可沒有龍陽之好!”

  柳奕氣宇軒昂的坐在馬背上,雙腿輕扣了一下馬肚子,馬兒慢悠悠的走進明德門。

  了解柳奕的房遺直也笑著招呼著自家的扈從跟上。

  “咳咳咳……你聽好了啊!”

  “昔日齷齪不足夸,

  今朝放蕩思無涯。

  春風得意馬蹄疾,

  一日看盡長安花。”

  “哈哈哈……小郎君好文采!”

  “一日看盡長安花?哈哈……這小郎君也是性情中人啊!”

  “哈哈哈……要想看盡長安花,就小郎君這樣的身板兒,怕是還不夠平康坊的那些小娘子折騰哦……”

  “嘿嘿嘿……就憑小郎君這貌似潘安的容貌,平康坊的小娘子怕是會分文不取哦……”

  “哼!文采是好,怕又是個浪蕩公子!”

  “這小郎君生的這般俊俏,不曾想卻是個登徒浪子!”

  …………

  柳奕剛聲情并茂的吟完,就等著房遺直夸夸自己,忽然聽到街邊百姓們的調笑,俏臉一紅,也明白了過來,心里腹誹道:“呸!孟郊你個老色鬼!”

  而房遺直早就笑趴在馬車上,鼻涕眼淚直流,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哈哈哈……致遠你……你難道也好這口?要不要……咳咳咳……為兄今晚去平康坊叫幾朵金花給你接風?哈哈哈……”

  而房遺愛聽不懂柳奕的詩,也不知道自家大哥和周圍的百姓在笑什么,只聽見哥哥說要去平康坊,便急切的說道:“大哥!你可不能去平康坊啊!爹爹說過,要是我們敢去平康坊,就打斷我們的腿!”

  柳奕聽見房遺直調侃自己,一張俏臉羞的通紅,正準備給自己辯解一番,突然旁邊傳出一陣粗狂的大笑。

  “哇哈哈……房大郎,你這個書呆子,居然也想去平康坊?真是稀奇,帶某家一個如何?”

  柳奕抬眼望去,只見不遠處一個膀大腰圓,臉色黝黑,一臉絡腮胡子的大漢騎著一匹高頭大馬朝著馬車走了過來。

  等大漢走近了,柳奕才看清這大漢雖然長著一臉絡腮胡子,但面容卻才十五六歲。

  大漢身后還跟著兩騎,都是一副富家公子打扮,聽見為首的那個絡腮胡大漢調侃房遺直,也紛紛開口道。

  “哈哈哈……房大郎出去一趟還長本事了呀!今晚平康坊,某家請客!就讓某家看看房大郎的本事!”

  其中一個面色比絡腮胡大漢還要黑幾分的丑漢大笑道。

  這丑漢滿臉長著鋼針般粗細的胡須,一臉的兇神惡煞。

  聽到丑漢這話,另一個身著青色文士衣袍的年輕公子,卻咬牙切齒的看著房遺直。

  “房遺直!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夫……尉遲寶林!你敢帶我妹夫去平康坊,我跟你沒完!”

  尉遲寶林聽見文士青年威脅自己,無所謂的撇了撇嘴說道:“杜構!就準你去找樂子?還不準房家大郎去見識見識?這是什么道理?另外就你這細胳膊細腿兒的,某家就算讓你一只手,你也不是某家的對手。”

  柳奕一聽尉遲寶林和杜構這兩個名字,心里也是打趣的想道:“這個丑八怪就是黑臉門神尉遲恭的兒子啊,長的真特娘別致!也不知道鼎鼎大名的尉遲恭,到底是個什么鬼樣子?這幾個估計都是長安城里的紈绔子弟了吧?等等……杜構居然叫房遺直妹夫?房遺直這家伙居然成親了?娶的還是杜如晦的女兒?可以啊,老弟!”

  柳奕想道這里,身體便往前傾,手肘頂著馬鞍,撐著下巴露出一臉猥瑣的笑容,直勾勾的看著房遺直。

  房遺直被調侃的滿臉通紅,沖著三人羞憤的大叫:“誰說我要去平康坊了?程處默,尉遲寶林!你們怎的憑空污人清白?”

  他一轉頭又看到柳奕一臉輕佻的坐在馬上興致勃勃的取笑自己,便從馬車上跳下來直撲柳奕。

  “柳致遠,我要掐死你!”

  柳奕看房遺直被氣昏了頭,朝著自己撲過來,便扯著韁繩讓馬兒倒退了幾步,口中急呼:“你別過來啊!這可不怪我,是你讓我作詩的!”

  訂了馬掌的馬蹄踩在青石磚上,發出清脆的踢踏聲。

  三個紈绔這時也注意到了這個陌生少年,紛紛抬頭看著他和房遺直嬉鬧。

  尉遲寶林和程處默畢竟是將門子弟,就聽見柳奕屁股下馬兒的馬蹄聲和其他馬蹄聲有些不同。一般的馬蹄聲都很沉悶,而這匹馬的馬蹄聲卻很清脆,就像墊了什么東西。他倆對視了一眼,便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程處默跳下馬來,雙手抱肩,一臉疑惑的圍著柳奕的駿馬轉了幾圈,然后一把抓住馬嘴處的韁繩,一臉嚴肅的開口問道:“某家程處默,敢問郎君如何稱呼?”

柳奕很開心啊  “這家伙終于發現我這馬兒的與眾不同了,這就是程咬金的大兒子程處默吧,長著可真夠著急的!”

  咧嘴笑了笑,柳奕下馬拱手道:“在下柳奕字致遠,見過郎君。”

  尉遲寶林也下馬走到柳奕身邊,摸了摸柳奕駿馬的鬃毛,贊嘆了一句:“好馬!”

  然后就和程處默一左一右的夾著柳奕,像是生怕他會逃跑一樣。

  房遺直才把剛剛的平康坊事件跟大舅哥解釋清楚,就準備把柳奕介紹給自己的小伙伴們認識一下。

  剛一轉頭就看見柳奕被兩個粗漢夾在中間,就以為程處默和尉遲寶林準備對柳奕不利,急忙開口解釋道:“處默,寶林!快快放開致遠,他是我的朋友!”

  聽見房遺直的呼喊,尉遲寶林和程處默也覺得有些尷尬。

  程處默朝著房遺直擺了擺手說道:“大郎放心,某家不會傷害柳兄弟的。”

  尉遲寶林也朝著房遺直點了點頭,然后低頭向柳奕悄聲問道:“小子,你這馬蹄聲為何不同?”

  柳奕遞給房遺直一個安心的眼神,便嘿嘿的賤笑道:“嘿嘿……你猜呀?”

  程處默見柳奕吊兒郎當,雙拳捏的咔咔響,又撮了撮牙花子,語氣不善的問道:“你說不說?不說某家就揍你!”

  “你瞅你!咋還急眼兒了呢?我可有一件寶貝,這寶貝可以解決馬蹄磨損,而且一勞永逸!”

  “你說什么!”

  程處默和尉遲寶林聽見這話,齊齊抬頭對視著,兩人的眼睛都充滿了震驚的神色。

  “嘿……醒醒!回神了!”

  柳奕看著有些癡傻的倆人,便伸手拍了拍他們的肩膀。

  “你可當真?”

  回過神的尉遲寶林急忙開口問道。

柳奕笑著點了點頭  程處默回過了神,看了看周圍的人群,也知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眼珠子一轉,便計上心頭。

  “哇哈哈哈……今晚某家在迎風樓擺宴,給大郎二郎還有柳兄弟接風洗塵!大郎你先帶著二郎回家拜見房伯伯和嬸嬸。某家和柳兄弟一見如故,想帶他去見識見識這長安城,下午我們在迎風樓碰面!”

  尉遲寶林也反應了過來,豪氣的拍著胸脯,說道:“柳大郎性情豪爽,某家也跟他一見如故!”

  柳奕聽見這兩貨在這兒扯犢子,卻翻了翻白眼兒。

  “狗屁的一見如故!是哪個殺千刀說的,程咬金和尉遲恭的兒子都是些傻子?你見過傻子撒起謊來,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嗎?站出來!我柳某人保證不打死你?”

  而房遺直這個書呆子,聽見兩個殺才說和柳奕一見如故,也不疑有它,畢竟他當時也和柳奕一見如故,相談盛歡,于是笑呵呵的拱手說道:“那就麻煩處默和寶林了,那我就和大哥先帶二郎回家拜見爹娘,你們兩個就帶著致遠,好好見識一下這長安城,所有花費全部算在我的頭上!”

  而杜構則狐疑的看了看程處默和尉遲寶林,心想:“這兩個殺才在玩什么把戲?他們能和妹夫口中文采斐然的柳奕一見如故?鬼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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